白袖冲谢松原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说得没错,最好还是先避一避。
看样子,来人确实有些棘手。
谢松原蹙了蹙眉,回过头问:“这里除了你以外还有多少人?”
“他们大部队不在这里,只留下来一小队人看着我,有时候也会换班。我说不想被人打扰,所以这些人一般都在三层休息。他们当中有个人可以操纵霉菌,这个人非常难缠,你们千万别和他碰上。”
“知道了。”
趁那些人还没过来,谢松原和白袖飞快地跑出房间。
……
俄顷。
两道身影出现在房间外,一人探头往里看了一圈:“没人,你是不是感觉错了?”
岑思远背过身子,假装自己还在忙着手上的工作。
“喂。”第二个人毫不客气地走进来,“刚刚没人来过这里吧?”
“怎么了?”岑思远尽量保持镇定,一脸迷茫地回过头,“除了你们,还有谁能来这边?”
那人什么都没发现,走到门口,嘲笑自己的同伴:“你该不会是紧张过头了吧?这地方,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第一个人——也就是那蝙蝠变种人狐疑道:“不可能!我刚刚明明探测到……”
“说不定就是楼上跑过了一只什么动物。”第三个人慢悠悠走过来,“前两天我们还在楼顶遇见只大壁虎。要我说听力太灵敏也不好,总是一惊一乍……”
刚到门口,陡然打了个喷嚏。
“什么情况?!”男人左看右看,最后从地上找到一缕白色长毛。他将它捧到鼻子底下,紧接着又是一个喷嚏。
“妈的,咱们这儿没人有这种毛。这里果然有人来过。”男人顿时变了表情,几个人面面相觑,猜出是岑思远刻意隐瞒。
那人几步走到近前,拽起岑思远的领口便扬拳头:“就知道你这家伙不老实……”
“够了!”有个女声从后面叫道,“头儿还在下面,别趁机发疯,把他打坏了谁来完成这里的工作?”
岑思远保持着这个姿势,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人,像是一条失去希望的咸鱼。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天寄人篱下。希望谢松原他们已经跑远了,总之别再回来。
“不对。”蝙蝠变种人说,“我能感觉到他们还在附近。该死,让我知道他们是谁……”
他愤愤地走到外面的大厅,抬起头,忽从口中发出一串寻常人听不见的超声波。
与此同时,一道模糊又庞大的身影从他们头顶慌乱地窜过去。
“谁在那里?!”一行人发现目标,立时被吸引去注意力,跟着拔腿就跑。
……
脚步声愈渐微弱,越来越远。
“吱呀”一声,走廊边上的一扇窗户被人拉开。
没人看见,谢松原张开的蛇尾羽翼形成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紧紧吸附在基地建筑的墙壁表面,细细的肉枝钻进墙缝,将躲藏在外墙上的二人固定在原地。
谢松原揽着白袖的腰,分出部分触手托举青年身上的其他部位。
二人探头朝里看了两秒,确定那些人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便又悄悄跳进走廊。
精神网络内,谢松原始终观察着另一边的动向。
小桃依靠数条长长的触手倒挂在墙,像安装了电动马达一般,在天花板上一路狂奔。在暗中拍摄的小蜘蛛都快追不上它,倒腾着毛腿,跑得气喘吁吁。
希望它能多坚持一会儿。
“房间里好像还有一个。”谢松原说。
白袖:“我来解决。”
那些人虽然急着抓住外来者,但也没有傻到让岑思远自己待在原地——万一岑思远是和入侵者早就串通好的怎么办?
房内,岑思远已经没有心思工作了。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忽然抬头,定定看着身旁的变种人。
“看什么看。”那人粗声粗气道,“我警告你,别打歪心思。”
“……”岑思远欲言又止,眼睁睁看着几只还没巴掌大的小蜘蛛特种兵般从高处垂直降落,一只小蜘蛛还抬了抬前爪,放在额前,做出勘探地形的动作。
“还看?”男人作势要揍他。
岑思远这才神色复杂道:“你头上有蜘蛛。”
男人仰头的一瞬间,小蜘蛛们蜂拥而上,扑到变种人的面部,朝他的眼睛喷射蛛丝。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并不是男人所熟悉的气息。
是那些入侵者回来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走远!
意识到这点时,变种人的双眼已被一大团黏糊糊的丝状物质所覆盖。他大叫一声,顿时疯狂地流起眼泪,猛然伸手抓住只还没跑远的小蜘蛛。
小蜘蛛在他掌心发出呼救,立刻有几个同伴跑了回来,跳到变种人的手上,狠狠咬着他裸露的肌肤,将毒素注入到男人的肌肉和血液当中。
手臂传来麻痹的痛感,毒液顷刻生效。
下一秒白袖赶到,一记威力巨大的扫踢精准击中男人的下巴,对方的下颌骨当即发出卡啦、卡啦的刺耳声响,仿佛连骨头都被踢错位。
重重关合上的颌关节猛然咬到舌头,当场血流如注。
男人的身体失去重心,眼看就要倒地。
可就在这时,他垂直向下的手臂瞬间延伸抽条,变成可以任意弯曲的植物枝干,细长的叶片边缘生着无数细细的红色头状粘腺毛,每一根的末端都凝结着露水般剔透浑圆的强力黏液。
对方居然是一个茅膏菜变种人。
茅膏菜是种食虫植物,往往通过末端分泌着黏液的毛绒“触手”来捕捉食物。一旦粘住猎物,它就会迅速收拢柔软的躯体,将其困在身上、消化食用,令对方再也没有逃跑的可能。
当一种有杀伤力的植物长得足够大,能吃掉的就不只是虫子了。
两人都不曾料到,这个留下来看管岑思远的男人居然是个如此棘手的变种。
和他近战搏斗,简直是自寻死路。
谢松原跟着冲进房间:“后退,别被他的黏液粘住!”
白袖离他太近,已经躲不及了,茅膏菜变种人身上的衣物呲呲爆裂,四肢全变成钢筋一般粗壮的茎叶。
男人化成叶片的手撑住地面,猛又将上半身稳稳抬了起来,用那密密麻麻的粘腺毛卷住白袖的腰身。
黏住了猎物的触须瞬时向内收拢,分泌出腐蚀力惊人的强力消化液。
衣物眨眼间就被烧出黑洞,白袖一脚蹬在变种人的腹部,从猫包里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砍向对方拦在腰间的手臂,一连就是三四下。
变种人痛得急忙收回前肢,白袖便趁这个时候迅速后退,冷冷地喘息。
谢松原本欲帮忙,白袖却道:“先带人离开。”
见白袖还算游刃有余,谢松原也放心不少,趁着白袖拖延着男人,几步跑到办公桌前:“……人呢?!”
定睛一看,才发现岑思远已经彻底变回纯负鼠形态,只有他原本人形的三分之一。
人类的衣服软趴趴地从他身上滑落下去,岑思远躺在椅上,双爪交握,歪着头的同时双眸紧闭,昏迷一般地吐出舌头。
原来自从屋内大战爆发,岑思远就充分地发挥了负鼠的本能——装死。
仿佛这样让他觉得非常有安全感。
谢松原不可置信地将负鼠从椅子上提溜起来:“……至于吗?”
他甚至从岑思远那长满灰色绒毛的脸上看出了一种凡尘俗世与我无关的安详感。
算了,晕了也好。
他火速将负鼠塞到自己的腋下,刚要抬腿离开,岑思远就又睁开了他黑曜石般精亮的眼睛,不太灵活的爪子推了推谢松原的肋下,示意他再停一停。
“等等……”
谢松原低头:“别告诉我都这样了你还打算留下。”
负鼠的脸上隐约闪过迟疑、纠结等等情绪,最后道:“把我的笔记本和野生稻都带上,那都是我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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