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如同饥渴已久的兽类那般,直接低下了头,用自己强壮的巨大啮齿深深咬住赵秘书身上的一块肉,猛地发力,将其整块连着皮肤撕咬下来。
鼠男将那块肉捧在手里,动作毫不优雅冷静地,粗鲁地啃咬进食起来。
可能是因为椋城最近几天都有些冷,赵秘书没有心脏的身体已经不再温热。他失去灵魂的躯体变得冰凉,肉质的口感也因为温度的变化而显得又柴又老。
鼠男不甚满意,但此时此刻,没有了徐峰那个伥鬼帮他叫人过来送死,鼠男也一时找不到别的新鲜食物。
只能忍忍了。
过度消耗并使用能力,就是有这种坏处。
自从来到椋城之后,他就一直在动用脑域天赋,反复依靠自己的意识搜索着椋城内部的思维信号,只为了找到“那个人”的踪迹。
尽管他知道,这样做只是在提前损耗他这具脆弱的身体本就不多的寿命,以及能力限额。
不停地食用人心,只不过是一个被逼无奈的临时之举。
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搜索范围和强度。但这个举动带来的副作用也很明显——那就是他只能依靠不停地进食来维持体能与精神。
如果有条件,能多吃心脏,只吃心脏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可惜,特殊时期,特殊情况……
暂且吃点其他部分的肉充充饥也罢。
鼠男凶狠地将一坨冷掉的肉塞进自己的嘴里,鼓着皱巴巴的脸颊,大肆地咀嚼不停。
好饿,好饿,好饿。
不断有肉汁从他的嘴角喷涌出来,鼠□□本来不及擦。
狼狈的进食过程中,他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
只见正对着他的地方,办公室墙对面的藏品展览柜玻璃面上,赫然显露出他丑陋不堪,又颇显苍老的脸。
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
他手里抓着一团已分不清是什么部位的肉,呆呆地看向玻璃中那属于自己的倒影,一时间差点不能呼吸。
这就是他,这就是他现在的样子。完全没有人样,难看得令人发指又恐惧。
可那个人,那个人除了长相又成熟了一些,面部五官稍微改变了些之外,和从前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大的改变。
怎么会这样……凭什么!
凭什么,同样都是同一批被选中的人,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完美英俊,招人爱戴,可自己却——
“去死!都给我去死!”鼠男顿时勃然大怒!
他将手中的肉块气愤地扔了出去。
这一回,爆发出的力道竟无比强大,让那块足有他两个拳头大小的肉直接飞了出去,重重击打在藏品柜的玻璃面上。
砰!
沉闷的碰撞声响了起来。
那肉块黏着地贴在玻璃上,强撑着原地停滞了两秒。
随后,才缓慢地沿着冰凉的硬面坠落下去,在玻璃上拉出一道长而宽的血渍,模糊了那上面男人气急败坏、充满仇恨的面孔。
鼠男颓然地跪在原地,连血渍什么时候将他的半条裤子都浸染透彻都不知道。
他眼神晦涩,目光阴沉,不知道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像是一尊雕相般,几近凝固在地面。
又过了半晌,他的肚子开始咕咕乱叫,地上的身影才重新迟钝地动了起来,机械化地持续着从尸身上剥下肉块,再塞到嘴里的麻木动作,直到难闻的血腥味充斥满了他的口腔与鼻间。
不管吃多少东西,似乎都对他不管用。他的身子实在是太不中用,太差了。鼠男恨恨地想。
没关系……没关系。事情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老天既然让他找到了那人,就说明还不想把他逼到死路。
这是他的机会。
必须得抓住那个人,必须……他一定要赶在自己这个壳子彻底报废之前,得到最纯正的脑域进化能力。
他才不要……一辈子都当一个残次品!
想到这里,鼠男不再犹豫。
他奋力地嚼着口中的人肉,即使两边腮帮子上的咬肌已经开始酸痛。
勉强将嘴里最后一口差点噎在他嗓子眼里的腥肉吞咽进去后,他大汗淋漓地一屁股跌坐在血浆里,闭上眼睛,向自己的其他手下发出信号。
配合徐峰,抓住那个人,绝对不能失手!
*
鼠男那快要溢出来的愤恨与狂躁,让徐峰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除了按照对方的指令行动以外,没有其他办法。
好在,他不是孤身一人前来。
对方说得对,他还有那么多,那么多可以在眨眼间取人性命的“同伴”都在外面。
“外面是什么人?!”旅馆中,已经有人率先发声询问。
尽管大家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是那群吃人心脏的杀人魔。
如果不是徐峰背后那对翅膀还在吵闹地嗡嗡响个不停的话,这个瞬间,旅馆内当真可以算作鸦雀无声。
“识相的,自己滚出来,别让我多说。
”徐峰冷冷地开口,话听着像是对角落里的任修文说的,那双斗大的蝇眼却还一动不动地盯着谢松原所在的方向。
谢松原和白袖好像都察觉到了什么:
谢松原是因为“神”的忽然消失而感觉不妙,下意识地将身下的椅子往后撤了撤,方便到时候起身。
白袖则纯粹是出于行军多年来对危险的临时感知能力。
他向前倾了倾上半身,试图在徐峰面前挡住谢松原的面孔。整个身体已经做出蓄势待发的姿势,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投身战斗。
空中的甲蝇眯了眯眼,两只斜向生长的鼓突复眼一跳、一跳,忽然扇动着身后的翅膀,飞进了旅馆内部,升到高空。
刀疤男重重地将手中的啤酒瓶放在台上,喝道:“你们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饶是没有人说明,屋内的人也都能看出来,他们眼前的这只大苍蝇,和外边那群挖人心脏的变种人是一伙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对方一旦动手,他们不信外边的那群人不会加入进来,更加搅乱战局。也不信他们真的能够说到做到,只对那只青蛇下手。
战争一触即发,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下一个瞬间,徐峰猛然狠狠咬了咬牙,巨大的甲蝇骤然在空中倒悬身体,向下一记俯冲,笔直地悍猛袭向桌边的谢松原!
谢松原和白袖的眼皮同时一跳。
谢松原在一刹那间模模糊糊地心想:这该不会就是“神”口中所说的,找上门来的家伙吧?
可他出现的时间分明又早在神说出那番话之前。
眨眼的功夫,巨型甲蝇就已经袭到他们近前。
甲蝇是食腐昆虫,喜欢吃死尸的腐肉,它们的口器是舐吸式的,像是一个从上下颚中伸探出来的“吸管”,对于活物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威胁——
除了太吵这一点比较烦人。
谢松原本来也没有多么忌惮他,想看看这只肥圆的甲蝇究竟有什么花样。
岂料就在对方距离他们只剩一米的时候,徐峰甲虫形状的身体顿地出现了变化,两只绿色的前肢猝不及防地从他那甲克下方弹跳出来,举到他的身前。
居然是一对……大刀螳螂的前腿!
他修长的前肢分成三节,乍一看去,就像是一截嫩生生、绿油油的新生叶芽。
第一节和胸口连接的前肢,就像是锋利刀器的把手,负责控制发力的方向。
第二节,是刀刃的主体,呈流畅的宽叶形,朝下的一边沿着刃面生长着一排细细密密的尖利锯齿,让他的前臂看起来削铁如泥,吹毛立断。
第三节,是最顶端,也最小的一节前肢。它宛若是个可以回勾的折叠次刃,能帮助螳螂更加灵活而强硬地勾住猎物,一击致命。
只有真正直面这对“杀人武器”的人,才知道它们那堪称残暴的杀伤力。
这对碧绿的巨大镰刀出现在二人面前的一瞬,谢松原和白袖的脸色都变了变。那一刻,不管二人所知的信息量是否相同,他们的心中都同时划过了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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