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份担忧才彻底消失。
***
大河之上,宋宴清提过一回通判,后面没再捞人闲聊。
在船上待久了无趣,众人少不得寻些事解闷子。
从简单的投壶、看书、晒太阳,到更离谱的于行船上钓鱼,主打一个愿者也上不了钩。
玩完了这些,宋宴清又想着精进一下自己的控船技术。
前后的船都老实地拉长了距离,给将军一些发挥的空间。
只见船儿偶尔时而歪扭,幸好前方有船领航,怎么都不会出大错,不至于走了一半,把主将给丢了。
宋宴清玩了几日船后,意外地发现手下竟赌起了钱。
知道这事,宋宴清求证一番,训了段海、展勇一顿,也问清由来——骰子来自前面的钦使船。
从前海定军可没赌这毛病,穷得叮当响,军中也有明律规定,自不会冒犯军规。
这回碰见钦使船上那些京城来的,在码头停驻时对方好心分了些骰子,又无聊,想着并不是在军中,就兴起了一股小赌之风。
搞清楚后,宋宴清带着人溜达到赌|博现场
一个较为宽大的船舱,里里外外挤着好些人,还挺热闹地分开几处,像是开了好几桌。
见到宋宴清板着脸出现,众兵士心中一颤,空气呈现一种诡异的安静,好比班主任或者教导主任出现了一样。
很快有人问“将军好”,又解释道:“将军,眼下不是不在军营里嘛,兄弟们打发一下时间。”
有一桌有个顶着墨水画了王八的脸,回头讪笑:“将军,我们这几人只玩贴纸画脸。”
严格来说,他们的行为并不算冒犯军规。宋宴清一早也说——途中就当放假,大家松快松快。
但赌博这些陋习,宋宴清觉得万不能在军营里流传。
他当下没笑,也不是很生气,淡淡地回应那个脸上画了王八的兵:“那看来你的手气、赌技都不行,要不将军帮帮你?”
这话一出来,没心眼的就笑了,热情地招呼宋宴清一道玩。
宋宴清被逗笑了一下,走到贴纸这桌。
有人给他让位,但宋宴清没坐,反按下对方肩膀:“我不赌的,就站在一边,给你出主意。”
有宋宴清在,旁边几桌瞬时空了,大家都凑到这边来看他这个将军的热闹。
唐小猫也在这回归京的队伍里,因着跟将军有几分亲近,当下小声道:“将军,其实我挺厉害的。”
意思是可以等下听他“偷偷”泄露的答案。
宋宴清笑着扫他一眼,心想:今天就给你们开开眼。
站在殿下身后的李福伸长了脖子,看得十分积极,同时想起他没进七清宫当差前的种种传闻。
据说七殿下穷酸得厉害,借赌钱之名,跑去抢小太监的钱,可怜小太监们哪敢赢他一个主子的钱……
摇骰子的兵重启主持大业,这一桌的几人也都将心神重新投入赌局之中。
如此过了两局,唐小猫成功地发声两次,失败两次,羞红了一张大脸。
到第三局,宋宴清直接报出数来:“两个三,一个五。”
开出结果:两个三,一个五。
再来,还是中中中。
一连十几把下来,宋宴清报出的结果只错漏了两次,仅那两次也中了两个。
恐怖的是,哪怕是有一回两枚骰子叠到一起,宋宴清也能猜出来。
有人报正确答案,其他人还玩什么呢,跟着下就行。
“将军好厉害!”
“这是如何做到的?简直闻所未闻。”
“知道将军耳力好,难道连杯中骰子那一点细微区别都能听出来吗?”
当然不止如此,还要依据那摇骰子的人如何摇,看受力、撞击等多处细微差别。
最最重要的是——钦使船上的人给的骰子有问题,可这群洋州的兵发现不了!
宋宴清可不会告诉他们这些,反而催促那摇骰子的人道:“继续啊。”
“还继续啊?将军。”那人整张脸不是墨就是纸,苦笑道,“有将军在,他们都跟着将军说的数下注,我铁定输。将军,要不换一个人来?”
宋宴清环视一圈,问:“谁来替他?”
还真有勇士敢上,可照样吃瘪,不一会就是一张新的王八脸。如此一来,整个舱内再无一个还觉得赌骰子这件事有趣味,上头的劲头也淡了下去。
唯独宋宴清坚持:“继续啊。”
“继续赌,赌到京城去。这也是军令。”
“啊?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宴清这才哼一声,敲了这呆兵的脑袋:“赌赌赌!就你们这点本事,拼死拼活挣的那点银子够你们输吗?还想不想回家置田地,有银钱孝敬老父母,解决自个儿人生大事、成家立业?!”
“想的话,我就告诉你们——往后只要是我海定军的人,都不许沾这些玩意儿。别谈什么小赌怡情,人家内行比我强得多,有的是法子让你上头、丧失理智,玩得倾家荡产,连全家都赔了。”
“段海、展勇,你二人将所有东西都收了,包括所有的赌资。”
唐小猫脑瓜子嗡嗡的,不为自己的一点铜钱,而是将军那一句——“内行比我强得多”,比将军还强,那得多强?
想明白这点,再看骰子,众人眼神为之一变,恍若看到了毒药。
玩不得!
就是个骗钱的玩意儿。
怪不得前面船上的说下次停船一块儿玩。
收了东西,宋宴清再罚他们读背长文,让这群家伙长够记性。
一直看着的李福茫然地想:那些小太监,能比殿下这赌技强?
他可不信。
殿下曾经的胜利,分明是靠的“实力”!
自此,虎威将军的船上常常传出阵阵读书声,往后带起后面船上不服输的读书声,往前叫钦使小吃一惊。
他曾听闻过虎威将军有带伤好学之名,不想当了武将,还带着一群莽人背文章,果爱读书啊。钦使这种读书人很吃这一口。
随后仿佛很快就到了京城,船只换了车马,宋宴清身边的那些老人也提前被归家的欣喜淹没。
宋宴清心中亦欢喜,虽然他不喜欢“皇宫”,但他喜欢家。
马儿踏进城门,宋宴清骑在马上,绕有兴致地打量着两边街景。
少年目光落到一旁一高一矮两人身边,便像是风一样从马上一跃而下,奔向那二人。
“五哥六哥!你们怎知我今日到?”
宋广明还是像以前一样,快人快语:“你的好六哥咯,几天前听到消息就日日来蹲你。”
宋宴清看向宋曲生,估了一下自己与六哥的身高差,羡慕道:“六哥,许久不见,弟弟好生想念,乍看你竟高了好多好多!”
宋曲生笑笑:“七弟,你也长高了。”
“那是谁没长呢?”宋宴清坏坏地开口。
宋广明跳起来压在这坏小子背上:“我分明也长了!你们两个瞎子。”
三人浅闹了会,都上马回到队伍里,坐在马上聊起来。
宋广明开启话题:“老七,你可算是回来了,兄弟们除了大哥、二哥,就只差你了!”
“大哥二哥怎么还忙着?不是快要成亲了。”宋宴清奇怪。
宋曲生答:“听说兄长们的婚期还没定下具体日子,朝里吵来吵去,急得半死,就是没个结果。如此看,一时没到京城也不急。”
宋宴清笑:“四个赶到一起,够吵十八锅粥的。”
此次宋宴清归京除了述职外,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已经定下婚事的四位兄长都要赶在今年成亲,聚聚喜气。
这也意味着,宋宴清要一口气往外掏四份“份子钱”。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啊。
第123章
对大皇子、二皇子的迟迟不归,宋广明持不同意见。他笑着道:“正是因为大哥二哥人都没回来,朝中礼部那些人才有闲心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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