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用皇帝来解释,户部就像掉进了泥坛子,沾了一身泥,还滑得出不来了。
宋宴清无语。
抄他的歪理干什么。
但抄得还不错。
此时论学发展到议政,不比先前宋承宇车马往国子监来时,一切学问讨论止于暗喻,已然是揭开了遮羞布,坦荡荡展现于人前。
仗着其他人不能明说皇帝不好,用君臣之道压迫这些要脸面的读书人,也借此让宋承宇无法应答,显现出能力上的不足。
一个能力不足的皇子,又如何能担当储君之位?
可两人目的不同不说,这家伙又不能说完就跑,歪理很快就会被推翻。
宋宴清看了一眼,好些人气得脸红,心里大抵是很想骂皇帝的。
只消骂两句皇帝,让宋承宇沉默的尴尬局面立解,就能解决他们的“储君”遇到的难题。
作为歪理提出者,宋宴清脑子里比其他人更快地冒出好些个回应办法。
又思及自己先前骂过骂过满朝官员,暗里得罪死了宋承宇一派,宋宴清冒出新主意。
要不再努力一下,明面上多亲近便宜大哥这边?
能有效降低他“墙外骂人侠”身份暴露的可能。
至于会不会得罪另一边?这就是取舍问题了,对比起来,宋宴清更想藏住今日上午他干的好事。
何况他还有五哥的桂花弄赞助。
宋宴清看一眼饮酒睡倒的宋广明,做出决定,抢在所有人前开口,大声道:“君竟有解决国库空虚之计乎!救国奇才也,大哥,一定要与这位奇才悉心详谈啊。”
太激动,连带着还打了个带酒气的嗝。
那人转过身,看到宋宴清这个乱入者,飞快应道:“我无计,我非户部尚书。”
宋宴清痛心地看着对方:“汝忠国乎?忠君乎?以歪道攻讦户部,还以为你有救国之策,不想竟只是哗众取宠之辈。嗝——”
宋宴清话音落下,这人便成了众矢之的,群起攻之。
待众人反应过来——
【叮,粉丝值+5。】
【叮!粉丝值+2、+5……】
粉丝值又小涨了一波。
但老实讲,宋宴清有几分失望。都露面了,怎么粉丝值涨得还没上午强劲呢。
骂人越多越吸粉不成?
一定是酒嗝误他。
这一举叫众人记住了他,那位身负宫廷起死回生神异传闻的七皇子。
但这只是开头罢了,年轻监生掩面退去,原本顾明朗安排好的人站出来,用真正的政事难题直迎宋承宇。
国子监里出了许多叛徒。
且这批人用的是煌煌正道,没年轻监生那般好应付。
不过宋承宇的确苦读多年,天赋也不错,起初对答颇有度。
无奈对面奸贼早有准备,刻意刁难。
待便宜大哥口哑需要国子监其他臣子帮衬,单人论学快演变成两方大混战,宋宴清又有动静了。
宋宴清:“嗝——。”
然后一嗝惊人的他低下头,倒在了案头装睡,和宋广明保持了一个姿势。
宋怀信:……
宋怀信最终还是选择了配合:“七弟!”
宋承宇也用快哑的嗓子痛心喊道:“七弟!”
宋广明被惊醒,抬头看见七弟在睡,他揉揉眼睛:“两杯酒就醉了,老七酒量太差了吧。”
装睡的宋宴清:……
五哥,谁才是那个酒量差的啊。
还好他的付出没有白费。
【叮!粉丝值+500!恭喜宿主又收获一位真爱粉,还是同公司练习生哦。】
系统也因为这笔大收获又冒了出来:【宿主,你好善良,竟然还帮宋承宇解围。还顺利蹭到了他一点热度,今日粉丝值收获轻松破千。】
善良的宋宴清回程躺在宋承宇的豪华大马车上装睡,回顾了一下今天干的事。
解救一群中二,放生黑大虫,为便宜大哥解围……
除了搞砸了所有人谋划外,好像确实怪善良的。
第020章
再宽大豪奢的马车,也终究只是马车,摇摇晃晃,催人睡眠。
就在宋宴清以为自己要睡过去时,马车外传来通报声。
“殿下,老大人在街口候着。”
这声殿下唤的自然是宋承宇,而不是蹭车的宋宴清。
以宋承宇的家族关系来说,老大人应当是如今六部大佬之一,兵部尚书封良。
宋宴清装着睡,脑中在想近二十年的史料在上书房的书库里似乎都找不到,导致他对如今朝堂中的官员派系缺乏全面了解。而追着别人问这种事,又实在有些敏感,容易引起麻烦。
“街口慢行。”
宋承宇吩咐下去后,没多时,宋宴清便感知车马往下沉了一大下。
封良上了外孙大皇子的马车,意外地瞥了眼一旁躺着的少年:“他是?”
“七弟。”宋承宇小声道,“喝醉了,眼下睡着呢。”
封良不太赞同地望向宋承宇,目光似在责备他怎么把人留在马车上。他们祖孙之间的对话,原也算得上隐秘。
宋承宇便把宋宴清与他解围之事道来。
听闻最后不太顺利,封良哼一声,目露杀机:“定是那奸宦所为,回头我让人调查清楚那些出头之人。”
“查自然是要查的。”宋承宇又道,“还有那墙外拦阻监生请愿之人,必须查出来。”
宋宴清:……
还是别查出来的好。
许是有个醉鬼妨碍,两人只简单谈论了几句正事,而后宋宴清便听到老者的声音带着喜意道——“你大舅得胜,将凯旋而归。”
“大舅舅打到北境哪儿了?拿下了几城?”宋承宇声音忍不住都大了些,可见上心。
宋宴清觉得奇怪,他知道边境驻兵的意义,在于展现威慑力。但如今整个国家好像都很穷,如何供给打仗?听这话也不是守城,像是攻略之战。
封良笑道:“昔日十四州拿下九州了,捷报明日送到。”
“那大舅归家之日,想来也不远了。”
说完此事,封良寻了个地方下车。他一个外人,总不能跟进宫墙去。
昔日也是英勇武将,如今在京城定居十多年,肚子都长出来的封良望着远去的皇家车马,迎着光的眼睛眯着,像极北地长空上的老苍鹰。
车子又继续晃荡,宋承宇沉默地思考着今日之事。
其实就算最后的混乱,他应对得也算有度,且展示了他对各方面的了解与才能。遑论他还拒绝了提前泄题的帮助,相当于裸考得高分。
揽权的顾明朗在一旁虎视眈眈,有些许差错也在宋承宇的预料之中。
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年岁有限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仅仅坐在书房里,就能懂得天底下所有的道理、就能解决世上所有的难题呢?
他必须得走出书房,才能知晓更多的事与理,也才有名正言顺与顾明朗斗争的底气。今日之事是他必须经历的。
宋承宇为此做了很多准备,今早出发时他还野心勃勃,想要一举拿下储君之位。
但真正面对自己无法解决的难题时,比他想像的更难受一些。
灾祸,田地,豪强,军务……,他真的能解决如今家国所面临的混乱和种种困难么?
现实只会比今日的刁难更为尖锐。
宋承宇心内其实有点儿茫然,但作为其他人心中的“储君”。他不能将这些茫然展露分毫,哪怕是在他的外祖父面前,只能在这无人时刻自己消化。
不过马车里也不能算完全无人。
宋承宇低头,看向呼呼大睡的少年。
从国子监走时,他将少年抱上马车,有人称赞大殿下友爱兄弟。
但宋承宇心里清楚得很:哪有什么友爱兄弟?
没有的。
一点都没有。
不久前这小家伙病重,根本无人探望。还是起死回生之说传遍宫中,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弟弟病过那么一场,但也只是知道,根本没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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