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堪不破眼前的浅显谋算,怕是明明知道是算计也愿意跟随前行。
他们不是被动的,是主动前往。
真正一群热血上头,悍不畏死的冲动书生。聪明的人,或许已过了筛选,在前方听大皇子论学。
这些被遗漏下来的,反而是天下真正需要的人,没必要浪费在一些人的阴暗算计里。
这个破破烂烂的古代,病痛瘤疮绝非只龙位上一人。
宋宴清因为插手的风险犹豫着,心中的念头却已经有了偏向。
为了给自己一点正面勇气,他忽地问系统。
——“系统,不露面能增加粉丝值吗?”
【可以,但不露面对不上人,粉丝值提取困难,或许只能获取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
【系统检测到群众有暴|动倾向,不建议宿主贸然干涉,还请注意个人安危。】
——“多谢关心。”
宋宴清观望一圈四周,假声开口:“南城的县令、群守是何人?”
“负责税收的是谁,下令、督促建造宫阙者又各是何人?”
“北地的官员又是哪些,任命官员之人又是何人?”
正经讲理来得太慢,宋宴清只打算来段歪理打退这群人的上头:“倘若天底下的臣子都能将自己的差事做好,还用得着你等像今日这般吗?”
“当然,这并非是说君主就不会有错误。但君主的错误,自有他现任的臣子寻出、纠正。”
“你等为何要抢现在的官员们,改过自新的权利。又为何要违背自己的本职,不好好用功读书,而去冒险行一些徒妄之事,真真愚蠢至极!”
“难道你等认为如今朝堂上的所有官员,甚至你们的监丞,就像你们一样愚蠢吗?”
要不是被抓到会完蛋,也有一点可能会被猜到是他,宋宴清真想把昏君也一起狠狠骂一顿!
对面的主心骨回骂道:“你才是哪来的蠢货!尽是些歪理,奸佞当道,何不忧家国?”
宋宴清继续假声,语速飞快:“朝堂上的奸佞有几人,你们文臣武将又有多少?还有——蠢货骂谁?”
“自是骂你这——!”
宋宴清强行打断:“哈哈哈,你等要跟着这个蠢货行蠢事吗?那往后莫称诸君,请称诸位蠢蛋。”
那想劝人的只觉墙外的宋宴清是他的知音,太厉害了。
对方大声问道:“仁兄是哪位人杰,何不露面一见?在下对兄台佩服至极。”
【叮!粉丝值+10。】
【叮叮叮叮当,粉丝值+1、+2、+1、+++……】
接连不断的提升音提示宋宴清,敌军里其实有不少是己方友军。只是方才说话的人实在太大声,淹没了其他声音,又或许是宋宴清方才一番话让不少人“下头”了。
宋宴清很有名士风范地回道:“尔等还不配见我!”
回完最后这句,耳聪目明的宋宴清就猛地转身,直接翻另一边墙。
读书人果然不正经读书!竟想翻墙过来偷袭他。他听到动静了。
国子监为了防备监生们受不住苦读逃课,墙建得高高的。还好宋宴清年少身轻,又酷爱给自己加【力量】属性,爆发力高,故而他翻墙跑路,甚是利索。
对面堪堪爬上墙头,只见到他借着高墙遮掩逃跑的一抹模糊身影,速度更是快得如鱼入海,再追显然已来不及。
宋宴清跑得毫不犹豫。
虽然露面会有很多粉丝值,但露面就是和大皇子正面敌对,太过危险。
家里还有人等他回去吃饭呢。
“他跑了!”
“看清是谁了吗?”
“好瘦,还挺高的,似乎……手挺白。”
墙头上的人努力回忆,但眼睛和脑袋表示它根本没记住什么有用的信息,宋宴清太快了。
“声音听着像谁?有谁听出来了吗?”
“声音不像是真音,偏尖细呢,甚至都不好分男女。”
“不敢露面,难不成竟是个女子?”
“鬼话,男子说了那些话也不敢露面。”
几乎将整个朝堂上下骂遍了,还骂了他们,除了跑也没有别的选择。
“难道是今日出宫的太监?”
“休得辱我知音!”
“兄台,我只是合理推断,那声音——”
“说了你还犯!定是有意辱我知音,你等救命恩人,看剑!”
外部矛盾被聪慧的劝人侠转化成内部矛盾,今日怕是连墙都过不去了。
***
宋宴清逃之夭夭,还少走路一段路。
想着自己离开久了些,他顺手在路边草堆里抓了只黑大虫。
回到原来的地方,却只见到宋广明和宋曲生,宋怀信并两护卫都不在。
宋广明一见他就道:“你是不是掉进茅厕了,半天不见人影。可别靠近我,熏人。”
“我瞧见这只精神,抓了来。”宋宴清拿出黑大虫,分享给哥哥们。
“这是蛐蛐么?”宋曲生看了眼黑大虫,还能想起正事,“四哥见你半天没见人,带人找你去了。”
“这肯定不是蛐蛐。”宋广明认识蛐蛐。
宋宴清有意引导:“那它是什么?”
“我并不认识蛐蛐啊。”这是最为好奇的宋曲生。
宋怀信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三个弟弟围着黑大虫摧残的一幕。
宋怀信叹口气,问道:“你们没瞧见别的人吧,或者什么奇怪的女子?”
就一会功夫,方才还算合理的推测经过几人之口,变成了流言。
“没啊,你们刚走一下老七就回来了。”宋广明话最多,捏着黑大虫问宋怀信,“四哥,这是什么虫?你认识吗。”
宋怀信看了两眼,摇头。
旁边护卫看不过眼:“回几位殿下,叫两翘黑,胆小,没有蛐蛐好玩。”
“唉,别管这两翘黑了,我们快走吧!”宋广明想起来被提醒早点回的事,当下催促几人。
宋宴清把虫一丢,用放生来表明自己的决心:“不玩了,我们走吧。”
一行六人往国子监外快步走去,比往日放假的监生看着更为激动。
监生还有放假的日子,可对皇宫里的他们来说,来国子监都是放风,比不得人家监生。
踏出国子监牌坊时,路过几个气势凶厉的人,护卫戒备地瞪视对方。
***
天空地阔,宋曲生咬着冰糖葫芦,酸得眉头皱起,但含着没吐,还嚼得挺高兴。
宋广明奇怪:“这有什么好吃的?”
宋宴清咬着自己的冰糖葫芦,直白地告诉他:“五哥,我第一次吃。”
宋曲生也不好意思地说:“五哥,我也第一次吃。”
宋广明:……
宋广明自责着,皱眉问:“我把那一草垛买给你们?”
“不要,尝一尝就够了。五哥有心想赔罪,得请点好的,我要吃外面的特色菜。”宋宴清已经吃惯了大户,不客气得很。
“什么赔罪?我又没干什么。”宋广明不认,但嘴上道,“你们第一次出来,去闫家的泰安酒楼吧。”
宋广明装作对外面很熟的样子,暗中朝护卫甩了个带路的眼神过去。
一路都有店家行人,繁华不比宫中,却是满满的人烟气息,看着就怪叫人心里头高兴。
少不得购物一番,宋宴清给王婕妤挑了手串和木梳,顺手又多买了几样,顺带能送凤仪宫那份。
宋广明跟着买了几样,还带上来他二哥那份,完全没想到他娘收到两份一样的礼会是什么心情。
宋怀信跟宋曲生两人母亲都不在了,但宋曲生还是挑了两样,惹得宋怀信奇怪地看他。
宋曲生小声道:“我也给婕妤娘娘送。”
七弟病时,他去看望,王婕妤留他吃饭那顿饭菜足足的,可见也是打听过的、用了心的。
宋怀信想着刚刚老七帮老六说话,点头道:“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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