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乎。”褚归的下巴贴着贺岱岳的肩膀上下摆动,他很久没睡过如此温暖的被窝了,太舒服了。
褚归饭后吃了药丸子,本担心白天睡多了晚上会失眠,结果在贺岱岳烤火炉的烘烤下迅速入睡,一睁眼直接天亮了。
被子里仍有贺岱岳的余温,褚归躺到了外侧,懒洋洋地不想起床。他吸了吸发堵的鼻子,药丸并非仙丹,他的感冒估计要持续个两三天。
贺岱岳带着一身的寒风推门而入,他出去了一趟,鞋面沾着露水,他在门口停下,以免褚归沾染到外面的寒气。
“我帮你跟村上请了假了,你今天好好在家里休息,早饭锅里温着的,你记得吃,中午饭等我回来做。”昨天为了照顾褚归,贺岱岳没去上工,今日得去了。
“你嘴怎么了?”褚归的视线定在贺岱岳的嘴角,“上火了吗?”
“大概是吧。”贺岱岳假装随意道,昨夜盖两床被子他热得直冒汗,怕褚归着凉又不敢减一床,只能偷偷掀掉半床,伸只手到铺盖外散热,一夜过去,他嘴角成功长了个火疮。
“等等,我那有消炎的药膏,黑陶罐子装的。”褚归拿出被窝里的毛衣往身上套,“你自己抹药方便吗,要不拿过来我帮你抹吧。”
贺岱岳顶着抹了药的火疮下了下了地,褚归洗掉手指上的药膏,转头往后院一看,昨日换下的两身衣服整整齐齐地在竹竿上搭着。一套摸着半干,一套湿哒哒的,明显是早上刚洗。
吃了贺岱岳留的鸡蛋羹
和糖饼,
∷∷,
跟以往不同的是,今日打扫的范围新增了贺岱岳的卧房。
按理打扫完褚归应该回牛棚,但他突然舍不得走了,思索片刻,褚归决定任性一次,他上牛棚取了纸笔,拉上门,瞧着四下无人,飞快地冲向贺岱岳的堂屋。
虽然贺岱岳说了中午回来做饭,然而褚归哪能真当甩手掌柜,他提前焖了饭,择好菜等贺岱岳,现在炒待会儿得凉了。
贺岱岳忙不过来时褚归做过几次饭,味道嘛,饿了吃啥都香。
房顶的烟暴露了褚归的行迹,贺岱岳穿过堂屋,坐在灶前写着什么的褚归闻声抬头,灶膛的火光将他的脸烤得红扑扑的,像熟透了的蜜桃,咬一口水汪汪甜滋滋。
“你下工了。”褚归把纸笔塞进棉袄的大口袋中,拍拍裤子上的柴灰,“饭我焖好了,我烧火你炒菜?”
“行。”贺岱岳看到撕成块的莲白用筲箕装着,小碗里是切碎的蒜末,盆里有淘洗干净的冬寒菜,素得人眼睛发绿,“碗柜里不是有肉吗,怎么没弄?”
褚归沉默以待,那种心脏被软绳轻轻束了一下的感觉又来了,贺岱岳往锅里倒了瓢水,取出肉放到菜板上:“厨房的东西你随便用,我俩搭伙吃饭,你啥时候见我背着你吃独食了?”
灶膛的火哔哔啵啵地燃烧着,锅里的水沸腾翻滚,贺岱岳下入勾了芡的肉片,他吃肉喜欢吃肥点的,瘦肉煮的肉片汤是为谁不言而喻。
是夜,贺岱岳用褚归感冒没好的借口再次留住了人,脱衣上床,属于贺岱岳的气息在他的领地蔓延。
贺岱岳正要像昨晚那样给褚归取暖时,身边的人小幅度扭了扭,语气带着试探:“你今天下了地,不用洗个澡吗?”
干什么洗澡,大冬天的。贺岱岳愣了下:“我前天晚上洗了,今天的活不累,没怎么出汗。”
说着说着贺岱岳迟疑了,他扯着衣服的领子闻了闻,莫非他身上的味熏着褚归了?
褚归干巴巴地哦了声,贺岱岳身上其实没什么不好的味道,干干爽爽的,带着阳光的气息。褚归暗暗懊恼,他瞎问啥呢,管人家干完活洗不洗澡。
“算了。”贺岱岳认命般地探口气,“我打水擦擦,换身衣服成吗?”
褚归扑了个空,错愕看向询求他意见的贺岱岳,领会到贺岱岳话里的意思,褚归顿时尴尬得手足无措:“不用,你就这样睡吧,我随口说说的。”
似是为了证明他的真诚,褚归抓着贺岱岳的胳膊,凑上前贴着他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真的没有味道。”
褚归贴得急,嘴唇和鼻头重重印在贺岱岳的颈侧,青筋跳动,贺岱岳触电般地僵住了身体。灵敏的感官在此刻无限放大,唇瓣柔软,鼻尖微凉,呼吸喷洒的湿热……
贺岱岳的灵魂仿佛被褚归吸的那口气勾走,一秒、两秒、三秒,贺岱岳逃下床:“我去上个厕所。”
“哎!”褚归眼睁睁地看着贺岱岳穿着单衣跑了出去,贺岱岳不是上过厕所了吗?他不像肾有问题的人啊。
贺岱岳打了个寒颤,灵魂归位,颈侧一跳一跳的,他沾水拍了拍,重新回到被窝。
褚归故作不经意地捏住贺岱岳的手腕,肾确实没问题,好得不得了,但火气有点重,明天挖两棵茅草根给他煮水清清火。!
第80章
茅草根水带着淡淡的甜味,贺岱岳至今没察觉褚归偷偷把脉的小动作,他单纯以为褚归是见他嘴上长了火疮才煮了茅草根水。
不过以后他都用不着喝了,贺岱岳咧着大白牙笑了笑,一身清爽地出了洗澡间。
“妈,我去接当归了,等下晚饭大伯娘会送来,我同她说过了。”贺岱岳来不及做饭,把潘中菊晚饭托付给了大伯娘。
潘中菊应好:“路上慢点。”
贺岱岳在半道遇见了放学的小学生组,明天周日学校放假,小孩们激动无比,雀跃得像动物园里关了六天的野猴子。
“幺爸你去哪?”贺聪捏着根枯枝,玩够了拿回家能当柴烧,他年纪小,很容易受到大牛他们的感染,跟着跑跑跳跳的,满额头的汗。
“我去公社接你们的褚医生。”贺岱岳错身让路,“路上别贪玩,早点回家。”
小孩们得了答案,继续你追我赶地跑了,风中传来他们的对话——
“原来褚医生也要人接!”
“我从来没让人接过!”
“我也没有!”
对,你们没人接,褚归有。
贺岱岳闷头往前,接着走了约莫十分钟,便发现了褚归的身影,他加快脚步,自然地把人牵住。
“今天这么早?”贺岱岳取下褚归肩上的药箱,“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病人没昨天多,就早点下班了。盒子里装的豆腐,卫生所食堂的师傅做的,我中午吃了甜豆花。”褚归兴致勃勃地分享着他的甜豆花初体验,“第一口吃感觉有点怪,但整体还好。”
“家里有豆子,铁蛋奶奶会点豆腐,你喜欢吃改天请她帮忙做一锅。”说到铁蛋奶奶,贺岱岳提了一嘴方才碰到了贺聪他们,两个成年人步调一致,丝毫没有追上去的意思。
褚归抬了抬手里的豆腐:“走快了会把豆腐弄碎。”
为了不弄碎豆腐,四条长腿愣是走出了能踩死地上蚂蚁的速度,褚归想起他在供销社买的糖,叫贺岱岳停下,打开药箱抓了几颗。
褚归买的是供销社最贵的酥糖,表面白白的,带着一缕一缕的纹路,咬开中间是褐色的芯,跟褚归吃过的大白兔奶糖没法比,但比普通硬糖强。
到家时潘中菊吃过了晚饭,贺岱岳拿中午的剩饭炒了盆蛋炒饭,配碗空心菜豆腐汤,简简单单地填饱了肚子。
经过一个半疗程的治疗,潘中菊眼前的光影清晰了许多,至少她能分辨哪个轮廓是褚归哪个轮廓是贺岱岳了。
“他们说当归长得好看,哪天我眼睛好了,一定要认认真真瞧瞧我们当归具体是个什么模样。”潘中菊憧憬着未来,天麻喵喵叫了一声,潘中菊乐呵呵地摸摸它的尾巴,“对对,不能忘了我们的天麻。”
在贺岱岳家养了一个月,天麻差不多有贺岱岳一个半巴掌长了,身上的炸毛柔顺了不少,脱离了奶猫的模样,依旧爱撒娇,褚归时常担心它打不过耗子。
天
麻甩了甩尾巴,然后在褚归脚边往地上一躺,举着四肢露出白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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