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家护院的狗往往一出生就被订了,贺岱岳跑了四个生产队,不是没遇到小狗,而是没看上眼的。
王支书家的狗据传是跟狼配了生的,生的狗崽带狼血统,多少人盯着想抱一只回家养呢。
“他家狗要下崽了?我现在找他去。”贺岱岳不知道王支书家的狗怀了,他擦擦手往外跑,他见过王支书家的狗,长得跟狼似的,特别威风!
前脚迈出堂屋,贺岱岳突然想到褚归,他迅速转身进了卧房。
“醒了?”蚊帐里的人正坐着穿衣,贺岱岳撩起蚊帐替他扣好最后一颗扣子,“我要上王支书家订狗崽,你想跟我一块吗?”
褚归当然想,他穿裤子的动作迅速了许多,匆匆洗漱过后,两人相伴出了门。
王支书家的狗怀了几只尚无定数,订狗崽的人却前前后后来了七八波了,贺岱岳一开口,王支书忍不住摇头,道他家狗成香饽饽了,不够分,根本不够分。
“订完了吗?褚归略感失望,原也没到非王支书家的不可的地步,既订完了,找下一家便是。
“别人来是订完了,褚医生你们不一样。”王支书笑道,“放心,等生了我指定给你们留只最好的。”
贺岱岳养狗是为了养殖场,不论冲人的面子抑或用途,王支书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他们。
得了王支书的承诺,褚归顺道看了看狗妈妈,一身棕灰色皮毛的狗妈妈闻到陌生的气味,喉咙发出威胁的低吼。
“来福安静,来的是客人,不准凶。”王支书压了压手,听见主人的指令,来福摇了下尾巴趴卧在地,它毛发油亮,体形流畅,俨然很受主人家的喜爱。
狗的孕期在六十天左右,褚归隔着段距离观察来福的肚子,尽管来福性格温顺,但它即将生产,情绪不如之前稳定,随时有失控咬人的风险。
王支书介绍了来福的情况,这是它的第二胎,第一胎生了两只,按肚子大小对比,第二胎估摸着能生六只以上。
来福的妈妈是只本地土狗,王支书亲家养的,去年春天进山时跑丢了半个月,后面自己找回来,生了来福一窝。
小狗越长越像狼,亲家怕它们乱咬人,打算扔山里,被王支书给劝住了。
褚归原以为狼血统是村里人根据来福的长相谣传的,结果竟然真有其事。
“王支书说把小狗养到两个月再送我们。”离了王支书家,褚归的话题依旧围绕着小狗,“家里有两只猫了,到时候猫和狗打架咋办?”
“如果打架就分开,养殖场有吴大娘她们,饿不着它的。”小狗尚在来福肚子里,考虑那么早干嘛,贺岱岳不着痕迹地扶着褚归的腰,让他仔细脚下。
褚归扫了眼路面,抬步跨过水渠,他们走的田埂小道,省得绕弯。
“养殖场的种猪该合圈了吧?”临近家门,褚归说到了种猪配种,他前天去养殖场,圈里的公猪挺狂躁的。
“嗯,我今天给它们称个体重,没什么问题直接合圈。”贺岱岳列了时间表,因为巴豆的缘故,他将合圈的日子延后了一周。
贺岱岳改良了褚归设计的地秤,称罢体重,达标的种公被赶到了宽敞的新圈,开启了幸福的猪生。
隔天下午王支书派大牛传信,来福产了七只狗崽,肉嘟嘟的狗崽们嘤嘤嘤地挤着喝奶,褚归选了继承来福血统的老二。王支书捧着小狗让他摸了一把,跟天麻小时候是截然不同的手感。
“褚医生。”屋檐下站着个郭得胜,他十分钟前到的,左等右等不见人,正想去养殖场看看。
“郭同志,你找贺岱岳吗?”褚归开锁请他进屋,“他在养殖场,很快回来,你坐会儿。”
郭得胜接了褚归倒的水,说了声不着急。
褚归身后跟了串小孩,大牛自告奋勇跑养殖场通知贺岱岳家里来客了,贺聪他们被褚归教着喊郭叔叔,一人得了一颗糖。
暑假期间,小孩们重操捡知了壳的旧业,褚归拿了本子给他们记账,每百只结次钱。
交了知了壳,贺聪带着伙伴欢腾地上了后院,还堂屋一个清净。
“郭书记的头疼缓解些了吗?”褚归拉拢了厨房门,掩拦小孩们咪咪咪咪唤猫的声音。
提到郭书记的头疼,郭得胜苦了脸,前进大队的烂摊子牵连甚广,郭书记忙得宵衣旰食,严重缺乏休息,头疼咋缓解。
“我真怕他哪天倒办公室里。”郭得胜愁啊,整整两天了,他仅见着郭书记一面,“我们青山公社在县里这下出了大名了。”
如此恶劣的事件,郭书记不可能瞒而不报。
郭得胜的话刚刚起头,贺岱岳回来了,他抽了条凳子坐到褚归旁边,听郭得胜讲县里的指示。
前进大队队长等一众主犯转移押送至了县公安局,县里设立专案组,要求郭书记全力协助调查。
上面雷厉风行,对前进大队的队员而言是好事。
在查清之前,前进大队不会进行干部选举,崔齐若是代队长期间表现优异,兴许能冲一冲正队长的职位。
十九岁的生产队队长,放眼全国都是独一份。
贺岱岳预感崔齐成不了正队长,十九岁终究过于年轻了,二十九岁还差不多。
“哦,肖三他家里人凑齐赔偿款了,你数数。”郭得胜掏了卷毛票,他今天来的主要任务是送钱,“他小子走运,碰上了前进大队的案子,否则我非让他挂着牌子全公社游街!”
郭得胜觉得罚款加一个月的劳改便宜了肖三,褚归不懂他比贺岱岳深的怨念从何而来,难道是天生的嫉恶如仇?
“麻烦你了,帮我谢谢郭书记。”贺岱岳数了钱,零零散散的毛票共一百,肖家人穷得叮当响,求爷爷告奶奶东拼西借了一百块,肖三他爸到派出所交罚款时表情跟哭似的。
赔偿款是郭书记争取的,生产队的人日日劳动,压根不把劳动改造当教训,罚钱才能有威慑力。
龙门阵摆了、任务做了,郭得胜提了告辞。贺岱岳留他吃晚饭,郭得胜纠结了片刻,艰难抵制了诱惑,吃完晚饭天指定黑了,山路七歪八拐的,万一给他摔沟里。
贺岱岳起身送客,与此同时听到下工哨的小孩们成串离开,天仙子追着小孩的脚步,被贺岱岳提溜住了后颈。
“天天乱跑。”贺岱岳弹了下天仙子蜷着小爪,将它怼至天麻身前,“看牢你儿子,丢了拿你是问。”
天仙子一点不认生,见谁亲谁,脑子里的警惕意识为零,着实叫人操心。
那一百贺岱岳记在了养殖场的账上,长期支出的养殖场终于产生了第一笔收入。
褚归扫了眼养殖场的账本,拍拍贺岱岳的肩以资鼓励,一头猪粗略算它八十块,减掉支出,养殖场的资产也破千了,富裕着呢。
相较贺岱岳的养殖场,褚归的药材种植更像无本买卖,村里的地,村里的人,山里挖的天麻,失败了顶多损失部分人工。
明白褚归是在让他别有压力,贺岱岳把人捞到大腿上晃了晃:“明年一定请你吃我亲自培育的猪肉。”
“好。”褚归脊背靠着贺岱岳的胸膛,活人垫子就是舒服,“明天杀只**,双抢怪累人的,提前补补。”
褚归手掌按着贺岱岳放松状态下柔软的肌肉,暗搓搓地维护自己的福利。
贺岱岳抱着他调整姿势:“下蛋鸡杀不了,我明天去山里放两个套子,看能不能逮着啥。”!
第215章
在专案组日以继夜的调查以及队长等人的坦白从宽下,前进大队的事到底赶在双抢前收了尾。上午杨桂平到公社开会,下午褚归他们便得知了结果。
其中队长判了死刑,其余从犯按参与的多少分别判了几年到十几年的刑期。
“死刑?”杨朗惊讶出声,虽然队长是主谋,但不至于判死刑吧?
“你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偷粮食的,六零年!六零年!”即使过了半日,想到郭书记在会上讲的真相,杨桂平依然气得浑身发抖。
噩梦般的饥荒爆发于五九年,青山公社有大山依靠,受灾情况并不是特别严峻,地里的粮食虽然减产,但远没到颗粒无收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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