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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农家少年(11)

作者:林语壹 时间:2019-01-21 22:22:41 标签: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种田文 布衣生活

  赵元未临走前还问道:“真不用我帮你请郎中吗?我认识一个杏林圣手,你拿着我的帖子,可以不用排队。”
  又入冬了,李昕伊看着门前的大槐树,树枝在风中哗哗作响。有些想家了,去年的春节没回家,今年无论如何也要回去一趟。
  他就不信了,大过年的,知县还会让人守着他家。再说了,卫老先生已经去京城了,他也不是籍籍无名之人,知县若想继续迁升,肯定不会轻易动他。
  这样思量着,李昕伊开始准备过年的年礼了。

  ☆、准备年礼

  李昕伊给自己列了一个礼单,上面一条条罗列着要送给吴阿公、吴参、李母等人的礼物。为了这个礼单,他真的费了好长的时间去思索,简直比画什么怎么画还要费脑。
  吴阿公年纪大、阅历广,有妻有子,还不缺钱。最好买一些处州的特产,尤其是药材和皮袄,再给李母准备上一份。
  李昕伊在处州好些日子,虽说李母身子硬朗,但是有个万一,传递消息、及时照顾就全凭吴阿公照料。这份情必须得记着,所以礼物一定要厚。
  吴阿公年纪大了,吴大哥又常年不着家,很多事都要仰仗吴参,因此吴二哥的礼物也必须实在而且实用,像是文人雅士们所重视的砚台或者笔洗,还有摆件,就不怎么合适了,最好是特产美食,不知道有没有能带回景宁的点心,去状元楼问问看。
  给李母的礼物肯定要实惠了,否则买贵了,李母心疼,那这钱就是白花了。花钱买心疼的蠢事,做一次也就够了,要不买份菜谱回去,也让母亲尝尝自己的手艺。
  关键是自己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了,李母明明四十不到的年纪,看上去却像个五十多岁的阿婆,想到前世保养得宜的母亲,李母心疼了,还得买些护肤品呀。
  还有吴肃,李昕伊倒是想买很多的东西送给他。只是没名没分的,也只能想想罢了。
  所以,送吴肃的礼物,选什么好呢?
  说起来吴肃喜欢什么,李昕伊还真的不清楚。放牛的时候穷,没什么买得起的,就摘桑葚和野生的覆盆子,不管是用糖腌制还是直接洗干净了吃,都别有风味。
  吴肃个傻小子,自小就给什么用什么,也从不念叨自己想要什么。这个呆子上次送了一个“牧童骑牛”彩泥塑,他要不再去买一个泥塑木雕?
  既然要买礼物,少不得也要给墨泉阁的管事和知府赵元未也准备一份。毕竟他要回景宁过年,万一他们春节来拜访他,自己一声不吭地离开处州也太失礼了。
  李昕伊看着自己想破脑袋列出来的礼单,仿佛看到自己攒了大半年的钱就这样长着翅膀飞走了,心情着实十分复杂。
  还有半个月就腊月了,年关在即,李昕伊也不敢耽搁。整日除了画画,就是淘礼物。
  处州已经很繁华了,集市上常有商贩叫卖,还有街市上林林总总的商铺。可是和很多男生一样,李昕伊也觉得逛街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尤其是卖的东西不太中意,想买的买不到,时间花费了那么多,结果一无所获的情况下。
  这个世界对习惯了网购的少年实在不太友好。
  药材和皮袄是很特别的一类商品。你不识货,对定价不熟悉,很可能不仅买到假货,还会被坑。李昕伊站在店铺口,掌柜的很是热情地向他介绍着货物,还详细地问他有什么需求。再周到没有了。
  然而,李昕伊很怂地溜了。
  他觉得自己实在缺少某种气场,看起来特别好欺负,就差在脸上盖上“不欺负就是亏了”的大章。
  如果不认识墨泉阁的管事,亏了也只能认,或者提前做好防亏的功课。不过既然认识了这位“行走的火眼金睛”,那么不向其讨教就真的亏了。
  那么李昕伊凭什么有这么大的脸去把墨泉阁的管事请来做“导购”呢?这里面也是有缘故的。
  墨泉阁的管事姓刘名诲,今年三十有六,有一妻一子,无妾。此人在墨泉阁也算是有十多年了,职业操守那必然是十分地高,不在默许范围内,是不会和客户们发展出“超一般的友情”来。
  刘管事替知府管着这处州府的字画买卖,就相当于掐着处州府文人的命脉。文人穷,没有祖产又不事生产,家里的妻女幼老怎么养活?这字画少不了卖的。可见刘管事这独一份的面子。
  即使有人可劲儿地往刘管事袖子里塞银子,他还是该收的收,不该收的半分不拿。等下回见了你,依旧是个面子情。
  所以李昕伊能和刘管事发展出“超一般的友情”,那就是老天也挡不住的有缘。
  “缘分”的事,是这样的。
  在处州有一户王姓人家,是做米粮生意的。有个女儿,相貌颇为惊艳,可惜情商不够,一根筋。这位王娘子做姑娘时,被家人约束得狠了,出嫁后,竟是万分的泼辣。不仅两年无所出,还拼命打压妾侍,把夫家弄得是乌烟瘴气。
  夫家也不过是做布匹生意的,小门小户,哪里容得了这尊瘟神。家里整日不是婆婆哭就是媳妇闹,好在夫家最后赔了点钱,又承诺不收回聘金,王娘子终于带着嫁妆回了娘家。
  可是姑娘的名声毕竟脆,再加上总有好事之人喜欢打听别人的房里事的,王娘子那点不足以为外人道的事不说人尽皆知了,但随便打听一下,还是会有人迫不及待地就想说的。
  处州虽繁华,可也不是每个单身汉都娶得到妻子。就有这么个破皮无赖,看到这王娘子的颜色,不仅心里痒,半夜的时候身子也痒。因夜夜梦见王娘子,竟白日做起了梦来。看到了王娘子就殷殷切切,嘴上说着胡话,仿佛在恳求夜不归宿的妻子能够回家。
  王娘子即使名声不佳,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出嫁必须三媒六聘,哪里睬得上这位破皮无赖。当下就让随侍之人乱脚踢出去了,癞□□吃不得天鹅肉,这是醒世恒言。
  这一日,有个京城来的纨绔求到处州请人办事,就看到了这么一幕无赖纠缠姑娘结果被一脚踹出去的好戏。竟是对王娘子有了十分的兴趣。
  他见这女子被流氓缠上身,以为不是什么正经姑娘。因着天高皇帝远,就让人拦下了王娘子,面上却表现出一副“英雄救美”的嘴脸来。
  处州民风还算淳朴,百姓们还是第一次在戏外看到“恶霸强抢民女”的事,纷纷停下了脚步,感到十分惊奇。因这纨绔派头十足,王娘子又坐在轿子里,围观之人并不知该纨绔的身份,不敢贸然上前阻拦。
  除了刘管事。
  刘管事前些日子刚见过这位纨绔,此人不知有什么事求见赵知府,竟千里迢迢地跑到处州府来。赵知府不肯见他,此人又找到了刘管事,希望得到他的引见,也真是昏了头了。
  赵知府派人留话给刘管事:“此人人面兽心,还没脑子。他给的你们就拿着,不必将他放在心上。”
  因此刘管事简直难以置信,这人家里正遭了事儿了,不说忧心忡忡,居然还有兴致强抢民女。
  当即就站出来道:“给齐少爷问好。”说着作了一个揖,道:“墨泉阁新出了画,正少人捧场,不知齐少爷可有雅兴?”
  齐少爷看到刘管事,竟是比之前还要兴奋,脸上都出现了癫狂之色。
  刘管事突然觉得脊背一寒。和正常人还有道理可讲,可惹了疯子,那真是比骑虎还难下了。
  齐少爷自从进了墨泉阁,就再也不肯出去了,除非见到赵元未。
  刘管事投鼠忌器,既怕墨泉阁里的字画遭了殃,又怕赵知府觉得自己办事不得力,当下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在心里将这位齐少爷切成一段一段的喂狗吃。
  巧的是,这一日李昕伊上墨泉阁送画来了。
  只要别是齐少爷,刘管事现在看谁都像亲人,见了李昕伊,竟是要飞扑了上来,把李昕伊吓了一跳。
  “刘管事,这是怎么了?”李昕伊向后退了一步,跟刘管事保留了一个安全距离。
  刘管事于是这般那般的说了一通,最后道:“且为之奈何?”
  可见是真的愁了。
  李昕伊就给他出了个主意:“你只要说,赵知府在状元楼订了桌酒菜,逾期不侯就行了。”
  刘管事不敢相信:“这能行?”
  李昕伊道:“能不能行,试试不就知道了。你只要装作真有这么件事就行了。”
  齐少爷刚开始是不信的,但是刘管事做出一副既生气又焦虑的表情来,还说有热热的锅子,他开始将信将疑了。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深秋了,外边已经刮起了风,晚间可能要下雨。
  齐少爷最终还是去了,状元楼真的有桌酒菜,但是赵元未也真的不在。
  刘管事问:“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去?”
  李昕伊道:“这几日温差大,日中的时候热,晚间的时候冷。齐少爷已经冷得发抖了,一桌热热的酒菜如何吸引不了他?”
  这一来二去的,刘诲觉得李昕伊是个值得交的,才有了“超越一般的友谊”。
  刘管事显然比李昕伊要知世事的多。李昕伊要什么,刘管事就能带着他去相应的地方。那些人见到刘管事,也不敢拿次的东西糊弄。不到一天的时间,要买的东西都买齐了。
  李昕伊最后决定买一对玉佩,“双鱼戏珠”,可以拆开,也可以合上,另一半送给吴肃,算是个念想。
  结账的时候,他把一个天狗食月的摆件也买下来了,因为刘管事肖狗。这摆件料子算不上好,只是普通的和田玉,难得的是这雕工,当真精致。
  其实已经超预算了,但是李昕伊狠了狠心,还是买了下来。
  来年要试试创作大型的绘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讨好刘管事是很有必要的,还有赵元未。
  如此一来,给赵元未的画,还要再精致一些了。

  ☆、再见阿肃

  这一天是雨天,雨水淅淅沥沥,绵绵密密。南方的冬天,向来是冷伴随着湿意,渗透进骨子里。就是皮袄也挡不住这寒意,这样的天气,是要把人往死里逼。
  李昕伊带着一干礼物,租了车,就往景宁驶去。他归心似箭,可是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路面又湿又滑,十分不好走,再心急也只能缓着来。
  以至于李昕伊没能在宵禁前赶进城。
  这样的天气在城外露宿一夜,别说人肯定会感冒,就是动物也受不了。
  李昕伊不得不计划着在城外借宿。只是他身上带着要做人情往来的礼物,丢了就很难补。独身在外,既怕露财,又怕劫色。每到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说,在外漂泊难了。
  因为每晚都有赶不上宵禁前进城的倒霉鬼,故而城外也有转为这些人开设的客栈和旅店。李昕伊紧跟在投宿者身后,假装自己不是一个人出行。
  强行凑和了一夜后,李昕伊早早地就等在城门口了。
  清晨果然是最冷的时候。
  李昕伊坐在车上一个劲儿地打喷嚏,连带着那点“近乡情怯”的复杂感都消退了不少。
  “谁这样想我?”李昕伊一边打着喷嚏,一边盘点者可疑的人物。
  直到第二十个喷嚏艰难地打完,他才意识到自己是感冒了。
  “所以根本没人想念他,其实是自作多情吗?”李昕伊觉得有些委屈。
  李母见到李昕伊时,真是又惊又喜,儿子回来了,她真是又挂念又忧虑,时常想着他一人在外面饿着了没,冷着了没。
  直到把人从头到脚地检查了一遍,确认儿子既没瘦了,还长高了,才笑着擦掉眼泪,帮着李昕伊将行李拎进了屋。
  “路上是不是不好走?”李母道,“这几日一直下雨,你也不挑个天气好的时候,一个人驾着车,也太危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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