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家少年(52)
李昕伊只是大脑迟钝了些,理解能力没问题的,连忙道:“只两杯,没多喝。”
吴肃看了吴参一眼,拉着李昕伊走了。
李昕伊本来只是微醉的,但是吴肃拽着他的衣袖,一路往东厢房里走。
这么一通走下来,又吹了风,李昕伊原本只醉了两分,等停下来时,已经醉了五分了。
吴肃看着李昕伊喘着气的样子,眼神不由地柔和了起来,他闻着李昕伊身上的酒气,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他看到桌上摆的橘子,于是剥了橘子皮,递给李昕伊道:“你先吃点橘子,我去给你倒碗蜂蜜水来。”
吴肃回来得很快,李昕伊刚吃了橘子,蜂蜜水就来了。
喝过蜂蜜水的李昕伊并没有完全清醒,只是坐直了发着愣。
吴肃给李昕伊剥着第二个橘子,若无其事地道:“你和吴参,很熟吗?”
“吴二哥?”李昕伊想了想,一字一句地道,“他人很好的。”
吴肃:“!”
他下手略重了些,不小心剥到了橘子肉,汁水四溢,眼看这个橘子废了,吴肃只好又换了个橘子剥着。
“那你喜欢他吗?”吴肃问道。
李昕伊歪着头思考了一会,然后认真地道:“挺喜欢的。”
吴肃:“!!”
又一个橘子剥烂了,他只好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和桌子,暂时放过了那些无辜的橘子们。
吴肃这下看着李昕伊的眼睛,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李昕伊点了点头。
吴肃松了口气,正要还想继续问时,就听李昕伊接着道:“不喜欢。”
吴肃:“……”
他不和喝醉的人计较。
事实上,吴肃也在宴席上喝了不少的酒,他按了按额角,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种说不出的可笑来,像是四岁的孩童才能做出来的事。
他沉默了半晌,看着李昕伊通红的面颊,道:“老师说上京宜早不宜迟,最多两天,我就要走了。”
李昕伊听清了他的话,脑中有许多扯不清的思绪,分明有很多话想说,到了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吴肃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你同我一块儿去么?”
李昕伊自嘲道:“我去京师能做什么?”
吴肃也不知怎么回答,最后道:“你也累了许久了,在我这里躺一会儿么?”
李昕伊摇摇头,道:“最近路上不太平,你出门记得多带些人。”
吴肃道:“我会的。”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无话,李昕伊正想提出告辞时,吴肃道:“我等会儿去沙湾镇见一见琼枝兄和佩灵兄,你也一起去吧?”
李昕伊想起他们两个人,之前在杭州城里受他们两个人的照料颇多,但是真要见他们,他却觉得没什么话好说的。
见李昕伊摇头,吴肃难得露出了一点失落的神色,因为只是一闪而过,因而迟钝的李昕伊并未发觉。
李昕伊道:“那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
这话说起来竟有了一些诀别的意味在里面,吴肃不爱听这类的话,只当没听见,道:“你好好休息,我隔日就去你家。”
李昕伊不再说什么,离开了吴肃家。
吴肃自己呆坐了一会儿,想到今日宴席来了许多人,昔日的同窗以及许久没走动的亲朋都来了,也不见林豫谨和焦若柳的身影。
想来是并不想见他了,那么又何必上门讨嫌呢。
吴肃想着,又去找吴老太太去了。
吴老太太正坐在花厅的圈椅上,手上绕着一圈佛珠,嘴里叨念着佛经。
吴肃走过去,坐在吴老太太身边,道:“祖母在念着什么呢?”
吴老太太见是吴肃,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道:“《金刚经》,人老了,就爱念些佛经上的谒语。”
吴肃认真地道:“祖母没有老。”
吴老太太笑着,没有反驳吴肃的话,只问道:“你难得来找祖母,可是有什么事?”
吴肃在心里犹豫了半晌,而后道:“宴席上的时候,我听祖母说起了舅公家的表妹。”
吴老太太似是回忆了一会儿,道:“不仅有你舅公家的这位表妹,我这边和你父亲还有几个人选。”
“我和你母亲看中了好几家。”吴老太太说着捏着手里的佛珠,对吴肃道:“你去唤你母亲过来,我们正要问你呢。”
吴肃正想说话,吴老太太只挥手示意吴肃,让他去将吴母唤来。
吴肃无奈,只得去找自己的母亲。
吴母正在厨房,和吴三婶一起清点餐具。见吴肃过来,惊讶道:“肃儿有什么事?”
吴肃道:“是有些事想和母亲还有祖母商量。”
吴母看向吴三婶,吴三婶道:“这里有我就够了,大嫂只管自己忙去。”
吴母于是随着吴肃来到花厅。
吴老太太道:“咱上次勾画的册子还在么?”
吴母马上意识到这个勾画的册子指什么,道:“还在呢,我这就去取来。”
吴肃难得的红着脸沉默着,吴老太太见状道:“这有什么值得害羞的,正是要现在说清楚明白了,将来才不会后悔。”
“祖母说的正是。”吴肃点头道,“孙儿正是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才想来问祖母的。”
吴老太太放下手中的佛珠,看着吴肃。
吴肃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一字一句地道:“孙儿有意中人了。”
吴老太太诧异道:“什么时候的事?”
吴肃道:“在杭州城的时候。”
“可是哪家的长辈看中你了?”吴老太太问道。
吴肃不擅于说谎,而且在吴老太太面前,他也做不出撒谎这种事,道:“不是长辈,是平辈。”
“那你们可有私定终身?”吴老太太接着问道。
吴肃摇了摇头,道:“因还没和家里说起过,所以不曾有。”
吴老太太松了一口气,终于道:“那是哪家的姑娘,哪里人氏,姓甚名谁?”
吴肃虽然早就知道这个问题逃避不了,但真的到这个地步时,他还是并不想贸贸然地说出李昕伊的名字。
这时,吴母携着一卷册子过来。
“母亲,都在这里了。”吴母道。
吴老太太这时却没了兴致看册子上勾画的名字,只是看着吴肃。
吴肃道:“可以给儿子看一眼么?”
吴母笑道:“快拿去吧。”
吴肃接过来,展开册子,只见上面记录着好几户人家的姑娘,姓甚,家中排行第几,甚至连性格和外貌都有记录,非常详细了。
他匆匆浏览了几眼,又将册子合上。
吴老太太叹了口气,指着册子对吴母道:“肃儿有看上的姑娘了,咱算是白忙活了。”
吴肃有些窘迫,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母有些惊讶,忙不迭地问出了和吴老太太一样的问题:“哪家的姑娘?芳龄几何?你们怎么认识的?”
吴肃道:“就是普通人家的,比我大半岁,很早就认识了。”
吴母嗔怪道:“既是早就认识,为何不早说?”
吴肃道:“也是最近才确定自己的心意的,以前并未曾想过这些事。”
吴老太太道:“比你大半岁,这年纪就有些大了啊。”
吴肃忙道:“他自幼没了父亲,母亲偏宠一些,因此就在家中留得久些。”
作者有话要说: Merry Christmas!
☆、很喜欢你
吴母道:“年纪大些不妨事,但就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你也要告诉我们名姓,我们才好相看啊。”
吴肃明白吴母的意思,道:“确实是好人家的,只是我不方便透露名姓。”
吴老太太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不解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不说我们怎么和对方家里商讨迎亲的事宜?”
吴肃嗫嚅了下,道:“我暂时……不想成婚。”
吴母和吴老太太互相对视了一眼,吴母道:“你如果不迎娶人家,那人家要是嫁了别人,你要如何自处?”
吴肃低着头,愁眉不展。
吴老太太见状道:“你既中了举,前途不可限量。不是我自夸,想嫁你的姑娘能从家门口排到溪滩边上,你不一定非得只看上人家。”
吴肃摇摇头,道:“他是不一样的。除了他,我不会再看上任何人。”
吴母道:“既然是肃儿你喜欢的人,那就一定有过人之处。我们也不是古板不同情理的长辈,反而是你最亲近的人。你有什么苦恼,不能和我们说的呢?”
说到动容之处,吴母甚至红了眼眶。
吴肃只摇了摇头,道:“老师命我这两日也不能忘记勤勉,我先去温书了。”说着向吴母和吴老太太行了礼,告退了。
吴母看着吴肃离去的背影,忧心忡忡地道:“既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又比肃儿大了半岁,等肃儿赶考回来,那孩子怕是早就嫁人了吧。”
吴老太太道:“那孩子若是同意,肃儿早就请我们下聘了。这缘分之事不好说,且等肃儿赶考回来再说吧。”
吴母道:“肃儿和他父亲一样执拗,就怕他非那女孩不娶,若那女孩嫁了旁人,肃儿就能做出打一辈子光棍这样的事。”
吴老太太道:“他既要做官,就不会不娶妻的,你且放宽心罢。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吴母叹了口气,转而就把这件事跟吴父说了。
吴父听了以后,眼睛都瞪大了,当即就要找吴肃过来训斥。吴母连忙拉住他,道:“天都黑了,肃儿忙了一天,你去打扰他休息做什么?”
吴父道:“你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他挑三拣四的地方?”
吴母秀眉一竖,冷道:“这么说你当年娶我也是长辈的意思了?那你之前说什么对我一见钟情都是哄我的?”
吴父涨红了脸,想反驳又不好意思,不反驳又怕吴母生气,这一着急都忘了刚才说要训斥吴肃的话,忙道:“这哪里是哄你的,都是我掏心挖肺真心实意说的话。”
又接连说了许多的好话,吴母的眉头才渐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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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喝的蜂蜜水以及吃的橘子像是起了效果,让李昕伊保持着一种既兴奋又清醒的状态,使得他回家以后,一直追着猫狗玩闹,或者戏弄家里的芦花鸡。
芦花鸡是李母的宝贝,向来过得滋润,每日都能下六七个蛋呢,结果现在被李昕伊撵得鸡毛到处飘。
李母心疼道:“你撒什么疯呢,可别把鸡吓坏了。”
李昕伊反省了一下自己,确实觉得刚才的行为过分了,示好着要去揉揉鸡头,结果母鸡飞快地扇着翅膀,“咯咯”地叫着逃离了李昕伊的魔爪。
李昕伊被李母赶进了卧室,他只好铺开宣纸,又磨了墨,准备开始作画。
之前与归老先生一起作画的经历还历历在目,除了那种心无旁骛、忘我的境界以外,一种回归自然,浑然天成的作画方式也让他获益匪浅。
对现在的李昕伊而言,任何作画技巧都是次要的,最首要的是得先去画,勤勉地画个三五年,等若有所悟以后,再去学什么谢赫的“六法论”,以及其他名家的绘画理论,一点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