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还中伤林泓,就刀问寒山给他干活一事,把他从头到脚臧否了个遍。
“行了行了,闭嘴吧,快吃你们的,再来点都成。”林泓气到无语。
“头儿万岁!”赵刚龙喊道:“掌柜的!再来个腿!”
“小店的鸭腿鸡腿都卖给爷您了啊。”掌柜的为难道。
“就这么点?!还不够你爷爷我塞牙缝!”赵刚龙一拍桌子,靠着桌脚的铁锤哐铛一声响,“没了就用你的腿来!”
掌柜的顿时就吓傻了。
“诶诶,你吓人家做什么?”苍朗制止他。
“我开玩笑啊。”赵刚龙大笑起来。
掌柜的抖着腿,配合他挤出一个笑来。
“没宵夜那就回去睡觉了!头儿也不准我们说话了。”赵刚龙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睡了睡了,头儿,有事只管吩咐。”
“也不早了,要走就都回去了吧。”林泓站起身来。
屠鸿雪和苍朗跟着他站起来。
“走着!睡个好觉!”
“吃了就睡,快成猪了。”
“啧。”
赵刚龙和苍朗在前面拌着嘴先走了。
“林头儿,之后作何安排?要去何地?”屠鸿雪跟着林泓朝楼梯上走去。
“林头儿?”屠鸿雪没有得到回应。
“林头儿。”
“嗯?”林泓回神了,“你说什么?”
屠鸿雪看着他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今日除了提到他的时候他能应个话,其他时间他整个人都神游天外。
屠鸿雪又问了一遍,“之后要去何地?”
“南下。”
“……”
“我是指去江南的长嬴镖局。”林泓捏了捏鼻梁。
屠鸿雪沉默了一会儿,道:“他已经南下快逼近南蛮,离江南很远了。”
“…………………”林泓莫名一慌,装傻,“谁?”
屠鸿雪就看着他,根本不想理会他的自欺欺人。
在他的注视下,林泓屈服了,补充道:“做什么提他?我是因为那边有事才去的。”
“江南长嬴镖局已经落成,并无事。”屠鸿雪道。
“有事,你不知道。”林泓加快了步子。
“……”
**
其实并没有事。
林泓颠簸在去江南的路上,肠子都悔青了。
怎么脱口而出要去南方,自己在想些什么……
从北到南,绕开平阳直到江南,山遥水远的。
林泓望了一眼更南方……
又看向眼前的长嬴镖局。
来都来了,待着吧。
乌衡和沈乐然也跟来了江南。
一路上,赵刚龙要乐上天了,一日不烦乌衡几百来回誓不罢休。
出现的时间每次都很卡点。
乌衡和沈乐然的气氛正好,就被他一声震天的朗笑给搅得支离破碎。
人要吻一起了,他一个铁锤就挥了过去,“刀问老狗陪我过招!”
下榻客栈,人要一起回房间了,赵刚龙提着一坛子酒拽住乌衡,“睡这么早做什么?喝酒!”
苍朗骂他好几次了,他还跟个二愣子一样。
苍朗:“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屠鸿雪事不关己,喝了一口茶。
终于,乌衡拔刀了。
沈乐然压住乌衡的握刀的手,“阿衡冷静。”
他温和一笑,拿出了一把药草,“还是下药吧。”
赵刚龙,卒。
沈乐然的脚伤还算不得痊愈。乌衡前几日又背又抱的,巴不得他这脚伤别好了,但事与愿违,好歹沈乐然自己就是个神医,愈合得很是快,现在扶着也能走了,不要他背和抱了。
乌衡:。
“林公子的镖局挺别致。”沈乐然看着眼前的镖局,撑着乌衡的手臂从马车上下来。
“别致是相对的,”林泓一笑,“二位要纡尊屈贵了。”
乌衡拉过沈乐然的手,对林泓道:“客气,闯荡江湖糙惯了,哪来的尊和贵?”
林泓的目光扫过二人相握的手,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山人现在需要休息,先带二位回房吧。”
“有劳。”
*
话说,自从十二刀客榜首的刀问寒山来了长嬴镖局,镖师们的情绪更加高涨。
刀问寒山重现江湖,掀起了不小的浪潮。
长笑阁消息灵通,刀问寒山前脚刚到江南,后脚就天下皆知了。
刀问之为人向来受人推崇,更兼乐然山人妙手回春,怀瑾握瑜,二人珠联璧合,在江湖举足轻重。
不少清风朗月的侠客慕名而来,跟着一起投奔了林泓,长嬴的镖师顿时“兵多将广”。
不宁唯是,懂镖的多多少少都是知江湖事的,可以说道上谁人不知晓刀问寒山的名号?
天下第一刀作镖头,喃更有四方名侠入住,作为后起之秀的长嬴较之前更加门庭若市。
林泓这镖局的门槛子都要被踏平了。
金银“哗哗”地往里流。
江南的陆镖虽说要与水镖分庭抗礼还差些火候,但也算是崛起了。
*
林泓“咔嚓”一声咬了一口苹果,嚼得嘎嘣脆。
深秋的晚风吹拂裹着凉意,林泓穿得不多,拿着苹果的手都吹冷了,他啃着苹果匆匆穿过中庭。
突地,一个黑影从墙外翻了进来。
林泓被地上晃过的影子吓了一跳,抬头看向墙头上的人。
“艹,是你?”
第069章 问江南谁属第一家
鱼天亦显然也被林泓吓了一跳,维持着双手撑在墙头、翘上一条腿的姿势,一双眼睛在月光下鼓得圆圆的,待看清是何人,顿时又恢复了一贯的目中无人,“是我怎么了?”
她翻身而下,轻盈地落在了院落里。
“哈?”林泓咽下嘴里的苹果,“私闯民宅也这般嚣张?”
他看了一眼那高墙,寻思着要不要再垒高些……
“我来找我师父。”鱼天亦转了转发酸的手腕,“咔咔”地响,绕开他往院落深处走去。
“诶!别往里走。”林泓拦她。
鱼天亦哪里管他,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师父,走得大步如流星。
林泓在她背后看着她,“咔嚓”一声咬了一口苹果。
一。
二。
三。
“哐当”!
“咚”!
黑影快如鬼魅,鱼天亦还没看清楚,她的脚踝被重重绊了一下,眼前一晃,凉风拂面,发丝拍到脸上,她整个人都倒转了过来!
腰间的刀和酒壶相继落到了地上,两声脆响。
“娘的!是个小姑娘啊!”赵刚龙一只壮硕的手提着鱼天亦的一只脚人都傻了。
屠鸿雪按着刀站在旁边。
“放你爷爷下去!”鱼天亦反应了过来,脸都涨红了。伸手想去够地上的刀,却还是差了点,她索性一把抓起了够得着的酒壶就扔了上去,正好砸在了赵刚龙的下巴上。
“嗨哟!还挺凶?!”赵刚龙被砸得也是猝不及防。
“都说了别往里走了。”林泓吃完了他的苹果。
赵刚龙摸着自己被砸的下巴,依旧提着她,没有要放她下去的意思。
鱼天亦的头发垂下来拖在地上跟扫帚似的。
“放我下去!我饶不了你!”鱼天亦使出浑身解数用另一只脚踹他的手,却跟踢在石头上似的,纹丝不动。
“啧。”赵刚龙皱着眉头看她,“她是……‘邪医’?”
“知道还不松手?”鱼天亦咬牙切齿。真是奇耻大辱!
赵刚龙笑了一声,“这么傲的小孩就是得多碰点壁才行。”
林泓看着鱼天亦的头发晃来晃去,要把他这院落地上的落叶灰尘都扫干净了,“还是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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