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林泓和那姑娘解释了半天,胡诌说万古川脑子不正常,赔了几个不是,才拖着人走了。
“我……好像看到了轮回。”万古川还在思考着。
林泓:“嗯嗯,那姑娘确实泼辣,我也看到了轮回。”
万古川:“……”
“并不是,我之所以在她门前,就是因为我昨晚被魇住了。”万古川揉了揉眼角,头还有些晕乎。
“你是说你到了忘川河的尽头?”
“嗯。”
林泓停下了脚步。
这能忍?
林泓揪住他,“为何不带我!我说了我想看的!”
万古川:“……”这我哪儿知道……
林泓要翻天了。
万古川:“……”相比之下,方才那姑娘真是温柔极了……
“停,”万古川稳住他,“我给你讲。”
*
“这也太恐怖了吧。”林泓听完后总结道。
“但是,不是真正的轮回是何意思?”林泓问道,“难道活人和死人看到的轮回还不一样了不成?”
“也许真是。”万古川道。
两人往楼下走去。
林泓思忖着,“秋棠所说的话又是何意?还有,什么完成了遗愿又没完成遗愿的?”
万古川道:“应该是说,他们要想完成的这个遗愿就不能去轮回。”
林泓没想明白,“何意,完成遗愿不就能去轮回吗?”
万古川想着。
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得不留在船上、不能踏进轮回的……
“生、魂、勿、入。”从忘川河尽头出来之前的四个字依旧如钟磬音在他的脑海的回荡……
也就是说生魂入不了轮回……
“船上困着一个生魂。”万古川道。
林泓:“哈?”
“他们的遗愿就是困住这个生魂,但是带着生魂进不了轮回,所以他们都留在船上。”万古川觉得太有可能了。
林泓也明白了,“所以船上的人流不断地沿着忘川河走,却怎么也到不了。”
因为进不去。
“我们要找到这个生魂是谁。”万古川道。
林泓头疼,“找吧找吧。”
万古川想起一事来,他把手上缠着的护身符递到林泓眼前,朝他挑了挑眉,“何时放的?”
林泓装傻,“……原来在你那里。”
万古川笑了一声,垂手给他挂在腰带上,“自己戴好。”
“俗死了,我才不想戴它!”林泓又解了下来。
大堂里依旧热闹,两人在人群里穿梭。
林泓把那护身符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我怎么觉得它越看越不像黄金做的了?”
万古川:“你可能黄金看多了。”
“哪有,我一般用碎银子。”林泓把它放进腰包里。
*
“什么节日?”林泓问一个正在挂灯笼的船工。
“您不知道??”船工被他的无知震撼到了。
“我不知道。”林泓十分坦诚。
船工“噔噔噔”从梯子上下来,“您不知道今天是秋露节?”
秋露节是个延续了千年的节日,用来纪念秋神给予的丰收,在十月末,现实里方才十月初,所以林泓没反应过来。
“是今天啊……瞧我,给忘了。”林泓应道。
船工笑着,“果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船上也会有庆典,就在今晚呢!公子记得来热闹热闹!”
“谢谢了,你继续忙活吧。”林泓笑道。
听到“谢谢”,船工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
林泓问万古川:“有庆典的话,基本所有人都会到甲板上,可人山人海的,要怎么找那个生魂?”
“一个一个排查当然不可能。”万古川思考着,“一船的人都想困住这生魂来完成遗愿,是报仇,只能说明沉船和这生魂脱不了干系——找弄沉船的人。”
林泓叹息:“结果到头来还是要调查清楚沉船。”
“至少说明不太可能是意外,而是故意让这船沉的,所以船上的人这么怨恨。”
林泓想不明白了,“这人也太傻了吧,他自己不也在这船上吗?这得多大仇……”
“兴许不是因为仇恨?”万古川思忖。
“除了仇,我还真想不出来为什么要弄沉这船了,为了好玩吗?”
一船鲜活的生命殒落,不恨他才怪了。
万古川猜测道:“或者说,是死士,替人卖命的。”
“天啦,还真有可能。”林泓惊道。
“再看看吧。”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婢女满脸慌张地朝他们跑了过来,“二位公子帮帮忙啊!”
“我家夫人……夫人出事了!”婢女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后面不远处,“夫人……夫人她快生了!”
“好疼啊……”一个贵妇人坐在那里紧锁着眉头,手扶在大肚子上,强忍着痛苦,浑身都在发抖。
“快扶她进屋!”林泓急了。
*
妇人在屋子里疼得惨叫连连,林泓在门外急得来回走。
万古川要被他转晕了,抬手压住他肩头让他停下来,“这么急,你是孩子他爹吗?”
“怎么办?没人会接生啊!”林泓摇他。
刚提到孩子他爹,孩子他爹就来了。
“夫人!夫人!”一个中年男子急急忙忙跑过来,脚下一个踉跄。
万古川伸手拉了他一把,他才不至于直接摔下去。
“夫人!夫人怎么样了?!”中年男子冲进了屋里。
丫鬟也很急,“老爷……时间提前太多了,没有接生婆呀!我不会啊!”
“桂枝!”中年男子趴在床边,握着女人的手,女人还在惨叫着,指甲都掐进男子的肉里了。
林泓要急死了,挽起了袖子,“我来!”
万古川:“……………………”
万古川:“有人来了。”
林泓:“嗯?”
一把带鞘的刀横在了林泓面前,拦住了他,“你来?”
鱼天亦另一手拿着酒壶灌了一大口,手背一抹下巴,大步朝屋里走去:“还是姐姐来吧。”
林泓:“好姐姐!”
万古川:“……”
*
屋子里的女人痛苦的叫声此起彼伏,伴随着一声婴儿啼哭的响声停了下来。
婢女端了一大盆血水出来。
中年男子跪在床边还握着女人的手,女人的指甲掐进他肉里,血水顺着手腕流进袖子里。
鱼天亦用锦布包着那婴儿搂在怀里,轻轻地晃着。
婴儿的哭声像棉花似的,又软又脆弱。
林泓凑过去看了一眼,“哎呀,真丑,跟猴子似的。”
鱼天亦翻了个白眼,“你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模样。”
“谢谢姑娘,谢谢二位公子。”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满脸汗水,带着温和的笑意。
鱼天亦把孩子抱过去,“是个姑娘。”
“恭喜夫人喜添千金。”林泓笑了笑。
几番贺喜客套,林泓和万古川请辞,“夫人好生将息。”
鱼天亦留下来照顾女人。
“鄙人锦致福,夫人兰桂枝,我们是户小商贾。”中年男子送林泓和万古川出去。
“小辈林泓、万古川。”林泓介绍道。
锦致福递给林泓一个精美的食盒,“这是拙荆让我送给你们的,是她自己做的糕点聊表谢意,还望二位不要嫌弃。”
林泓推辞不掉,就笑嘻嘻地接过了,“那谢谢兰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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