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边的万古川抬着林泓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老鸨抱了个空,“呜哇哇哇……”
万古川问老鸨:“早上有什么人出来吗?”
老鸨本来没抱到林泓有些不高兴,见又是个俊朗的青年,摇了摇头,哼哼唧唧道:“没有。”
“她有得罪过船上的什么人吗?”万古川又问道。
老鸨道:“钰儿性格温和,逆来顺受的,从来没有开罪过什么人啊。”
“有常客吗?”林泓问她。
“常客肯定是有的,可都没在这船上呀。”老鸨道。
林泓又问:“她有说为什么身子不舒服吗?”
老鸨想了想,“她经常会说身子不舒服,但是每次睡一晚,早上再去看她,她都会好起来。所以这次我也没太留意,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事……呜呜呜……”
“感谢,”林泓叹气,“节哀啊。”
现场围了很多士兵,两人走远了。
“我觉得她是装病的。”林泓道,“花楼的姐姐们不太可能经常称病,还一夜之间就好了。”
“你说得对,她自己翻窗户出去的。”万古川道。
林泓看向他,“有什么发现?”
万古川道:“刚才,凶手就在那间屋子里。”
林泓看向他。
“如果老鸨没有撒谎,那就是个密室,尸体是新鲜的,而且窗户从里面上了锁。””
万古川道:“而且,从窗户进屋的至少两人以上,屋子里也至少留了一个人锁窗户。”
凶手杀了人,等同伙翻窗逃出去,留在那屋子里锁上了窗户,躲过老鸨的目光,再混进了来围观现场的人里。
林泓问他,“这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窗户上叠着很多脚印。应该是没来得急擦掉的。”
万古川道:“我大概看出了两种大小不一的脚印,皆来自男子,所以人数在两人以上。里面还有一个脚尖朝外的女子脚印,保存还算完整,应该就是死者出去时留下的。”
林泓道:“她装病多次,那看来她也出去了很多次。”
“她出去做什么?幽会情郎吗?”林泓昏了,“也不像呀,有那么多男人的脚印,她总不能一次会多个情郎吧。”
“或者说她是受到了威胁?”林泓迷惑,“这也不对啊,她面容安详,我都能看出个笑来。”
林泓皱着眉头想着。
万古川忍不住想笑。自己假设,又推翻自己。
他看向林泓,突然很想伸手揉他的头。
这个想法很奇怪……
林泓没看到他笑,自顾自道:“如此说来,她应该是出去后,被迷晕了再带回房里被杀害的。”
林泓歪头,“可为什么杀她?为什么挖她的内脏?”
“说不定这是同一个问题。”万古川道。
“为了内脏杀她?”
“可能是。”
挖了内脏需要带走,还需要善后,所以需要多个人来完成。
可是为什么在带走她人以后又送回来再取她内脏?还是说,“走”和“回”根本就是两件事?
“还有一个问题。”林泓不解,“凶手何必留下来锁窗户,就让我们知道他们从窗户逃了不行吗?”
这是个问题。
万古川想了想,道:“说明,窗外有来不及处理的东西。”
第037章 衣锦还乡梦中海棠
两人绕到了花楼的后面。
这后面没有人烟,难怪白日行凶都能逃出去。
万古川抬头望了一眼钰儿房间的窗户,此时也是紧闭着,士兵还在里面盘查。
他轻巧地翻身而上,长身立在木制的屋顶上。
哎……林泓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
和屠鸿雪他们一起时也是,走着走着,人就飞屋檐上去了。
万古川蹲在房檐边看他,“要上来吗?”
林泓拒绝,“不来了,我给你望风。”被当成疑犯就不好了。
“好。”
万古川看向那窗户。
按理说,高手的轻功要进窗户根本不会踩窗框,但因为这窗外还低垂了一截檐,这个角度跃不进去,必须得踩窗台,高手并没有处理窗台脚印的习惯,倒是帮大忙了。
万古川转过身,背对着窗户望出去,凶手是想掩饰什么?
这楼船虽比不得皇城却也是巨大无比,高楼错落,甲板上的街道宽阔,人来人往。
万古川按着后腰的剑,俯身观望着。
哪怕这凶手是个潜藏的高手,白日里在屋顶跑也难以躲过行人的目光。
所以凶手一定是跳到了地上,然后混进了人流里。
这么说来,应该是当时凶手刚翻出去,才不得不锁上窗户。
万古川观望了一会儿,确实没什么线索了,他跃下房檐,站在林泓面前,“没有发现。”
“不巧,我有。”林泓递给他一个腰牌,“地上捡的。”
万古川接过来,是一块漆黑的铁牌,勾勒着繁复的花纹。
“这腰牌不像是官员的,应该是护卫的。”万古川道,“看来很可能是受人指使了。”
林泓道:“这船上基本是些有权有势的人,也基本都带着护卫,怕是不好盘查。”
“可以留意那些护卫戴的腰牌,既然凶手在两个以上,想必护卫也不止这一个丢了腰牌的。”万古川道。
总会有没丢腰牌的护卫暴露主子。
“嗯。”林泓想了想道:“如果说方才凶手就在那屋子里,那第一个在屋里的人就很可疑。”
林泓看向万古川,“鱼天亦比我们先进去,要问问她有没有看见吗?”
“遇见了再问吧……只是她未必会告诉我们。”万古川道。
林泓笑道:“我倒是觉得她会告诉我们。”毕竟尸体的信息她也是说了的。
万古川看了他一眼,“嗯……”
林泓想着,“这凶杀案会和沉船有关系吗?”
万古川把腰牌收了起来,“尚不清楚,这船还在海上就沉了,所以并没有记载船上发生了什么。”
林泓叹息,“又是件难事。”
*
船上的士兵果然没能查出什么事来。
其实,纵使他们查出来了也不会声张,毕竟死的只是一个妓女,而船上都是开罪不起的贵客。
*
甲板的长桌上摆满了各类美食。
林泓往嘴里扔了一个葡萄,“陈朝的葡萄。”
他喝了一口琉璃杯里的葡萄酒,“陈朝的酒。”
又拣了个李子咬了一口,“陈朝的李子。”
……
“陈朝的桑葚。”
“陈朝的桃子,挺甜。”林泓递了一个给万古川。
“陈朝的……不知道名字的糕点。呃……好难吃……”林泓拿了一个给万古川,“快尝一个,超级难吃。”
万古川:“……”
林泓又吃了不少东西,“唔……不虚此行。”
“呕!”一声干呕的声音就响在旁边,特别响。
林泓看过去。
一个身着华衣的男子正趴在船舷上不停地呕吐。
“这位兄弟,你没事吧?”林泓递了一杯水给他。
那男子转过头来,二十出头,其貌不扬,脸色苍白,用一根手帕捂着嘴,露出来的眼睛很是随和。
“多谢。”他接过林泓递过来的水,带着歉意地笑了笑,“有些晕船,见笑了。”
“吞浪”巨大无比,但是行在海上也免不了微微颠簸。
那男子才喝了一口水,又开始呕了,胃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光是干呕,林泓听着都觉得他难受。
“要不吃点东西?”林泓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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