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公公看了一眼心情不佳的陛下,默默地低着头。
厉时琛的情绪还是有些糟糕,直到王公公给他呈上从雍州送过来的书信之后,他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陛下,展信悦。
铜川一事已尘埃落定,百姓们也在慢慢痊愈中,只是还需食疗一段时间,便能去除这瘿病。
雍州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员也已被微臣整顿一番,陛下可放心。
这两日臣会启程到达洛阳,届时再与陛下联系。
一同送到陛下手上的,还有臣最近的得意之作,希望陛下喜欢。]
厉时琛看了一眼呈上来的木盒子,里面装着一条玉石珠子。
谢景玄怎么想着送他这个?
不过厉时琛还是将它好好收了起来。
厉时琛看向王公公,问道:“圣旨送到谢景玄手上了吗?”
王公公立刻盘算了下,回道:“应该是近两日就能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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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玄此时正在洛阳一带,看着手上的信件,有些遗憾。
前些日子他给陛下写的书信中提出,希望陛下能给他送一件有他味道的衣物,好让他缓解一下相思之苦。结果被陛下毫不留情地骂了他一顿,后面他又陆陆续续给陛下写了回信。
[陛下,臣只想要睹物思人。]
[臣只是想要陛下一件贴身衣物,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陛下,怎就如此狠心。]
谢景玄笑了笑,以陛下害羞的性格肯定会觉得他犯浑,怎么可能会给他送那种东西。
等等……
除了圣旨之外,谢景玄竟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小盒子。
这是陛下送来的?
谢景玄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了一眼,竟然是一枚玉戒。
这枚戒指,谢景玄曾见过无数次,也亲吻过无数次。
是带在陛下食指上的那枚白玉戒指。
谢景玄哑然失笑,陛下怎么舍得把这枚玉戒送给他了。
谢景玄从盒子里把玉戒取出,送到唇边落下一吻,随后小心翼翼地戴在了同样的食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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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帆从淮河一路行驶到了洛阳的地界,无人敢拦。
静娴公主在府上揉着额头,身边还站着一位高大的男子正在给她松着肩膀,“公主何必如此忧心,有王爷在身后为公主善后,公主尽管安心些。”
“呵,靖安王?”静娴冷笑,嘲讽出声:“我这位兄长哪次出事不是撇得一干二净的?私盐一事陛下已经发现了,淮河一带是本宫管辖的地方,若是贩卖私盐只能走水路,本宫跟私盐这事已是脱不了干系!”
想起铜川之事,静娴气得直接砸了手边的茶盏。
雍州知府与那铜川县县官竟然给她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等她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她的人根本没拦得住那封急报,让它送上了京城!
她在府里坐立不安一整日,彻夜无眠,直到天天蒙蒙亮,京城的人传来消息,此次下来查这雍州之事的人竟然还是谢景玄。
她差点晕了过去!
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下来谁都可以,但偏偏是谢景玄!
谢景玄包括整个谢家都是臣服于陛下的人,谢家一向软硬不吃,忠君职守,绝不会背叛陛下。
此事若是败露,她可是必死无疑!
谢景玄先不说是当朝丞相,他身后站着的可是皇帝陛下,与陛下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惹人非议,但谢景玄是能向陛下吹枕头风的人。其余的官员随从也是朝廷派下来的大臣,若是在洛阳出事,陛下第一个便会拿她开刀。
“公主,谢大人已经来到城门口了!”
静娴听后缓了口气,整理了一下仪容,强撑一抹笑意:“走吧,咱们去迎接左相。”
来到洛阳城,第一件事肯定是想要去拜访一下静娴公主,只是前些时候谢景玄进城受到了洛阳城的拦截,很不高兴,所以索性直奔城里的住处。
听闻谢景玄没有到访她的公主府,而是直接去了城里的住宅安顿休息。
静娴气得撕碎了帕子,谢景玄这是瞧不起她的意思?
来到洛阳城立刻给她一个下马威?
偏偏静娴还不能生气,还要笑脸相迎。
这才是让她最怄气的一点。
书意看见主子来了,特别高兴,他已经在此等候许久。
谢景玄颔首:“事情查得如何了?”
书意:“公主府确实有几位身份不明的人出入,与公主……”
与公主什么?
书意不知如何开口,暗二接过话:“与公主苟且,夜夜笙歌。”
谢景玄有些诧异地看着暗二。
暗二有些不自然地说:“我每天夜里都会潜入公主府,那静娴公主养了好几个面首,我都听好几晚的墙角了。”
作者有话说:
厉时琛:送那珠子作甚?
谢景玄:等微臣回宫,自然会告诉陛下该如何用。
厉时琛:用?
谢景玄:珠子当然是用的啊,陛下你说呢?(满脸坏笑)
第79章
“噗。”谢景玄笑出声, 静娴公主养面首这事,他倒是不稀奇,这些年来, 那些有地位有身份的京中贵妇都喜欢养几个面首在家。
暗二有些无奈,他也不是喜欢听墙角, 是每次都很凑巧让他碰上这种事情。
谢景玄:“还查到什么?”
书意和暗二娓娓道来。
在书房畅谈了一下午,谢景玄总算把收集到的情报梳理清楚,与陛下给他的资料上来看也吻合,果然, 陛下掌握了京中大大小小权贵的资料,事无巨细。
谢景玄失笑,陛下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是不是也曾调查过他数遍。
他并不觉得被陛下调查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好,反而会觉得若是陛下能因为调查他所知道他的生辰, 他的喜好,那可真是太好了。
静娴公主的人前来递了请帖。
谢景玄笑着点了点头:“转告静娴公主, 下官一定会登门拜访。”
也是因为谢景玄的这句话,静娴早早就在府里等着了, 结果等到饭菜都凉了,谢景玄连人影都没见着。
等到静娴没有了耐心, 刚要动怒发火, 谢景玄才姗姗来迟。
谢景玄双手作辑, 给公主行礼问安:“请公主恕罪, 初来洛阳城,下官事务繁忙, 稍微耽搁了一会。”
看着静娴公主的脸色阴沉, 谢景玄微微补充了句:“下官刚到城门口, 陛下的谕旨就跟着来了,所以下官只好先妥善处理陛下吩咐的事情,想来公主宽宏大量,定不会与臣计较。”
静娴只能咬着牙说:“凡事自然是以陛下优先,左相多虑了,本宫怎会与左相计较。”
实则,静娴快气死了。
谢景玄晾了她许久不说,而且还搬出陛下来压她!
静娴也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装作大方的模样。
谢景玄看着桌子上这一桌膳食,忽然想起了私盐一事,若说静娴公主会专门让下人准备山珍海味来宴请他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一桌的膳食恐怕只是静娴公主平日的饮食。
公主府的装潢十分奢侈华丽,府里养着许多下人,处处可以感受到金钱的气息。
即便洛阳城再富庶,也不可能支撑静娴公主这些年来的挥霍无度,其中原因,想必与私盐一事有着莫大关系。
谢景玄只是用筷子拨弄了几下,没有入口,他倒是不担心静娴会给他下毒,他此行到达洛阳,朝堂无人不知,若是此时他在洛阳出了事,那么静娴公主这条命也保不住了。
换句话来说,他现在在洛阳反而是最安全的。
静娴公主见状有些不喜,“怎么,本宫这里的膳食是不合左相的胃口吗?”
谢景玄摇摇头,说道:“公主见谅,下官只是一时吃不惯洛阳的菜式。”
静娴原本还想恶言相向几句,无意间看到他那食指上的玉戒,有些移不开眼。
谢景玄也注意到了静娴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落在那枚玉戒上,难得的给了她几分好脸色,说道:“静娴公主是在看下官手上这枚戒指?公主看得如此入神,是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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