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时琛叹了口气,决定顺从心意,“罢了,让他进来吧。”
“是。”
看着谢景玄缓慢地走进来,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脸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他穿的还是白色的衣服,膝盖上的位置明显带着血迹。
厉时琛见状,有些恼怒。
从前每次打扫马场都喜欢偷懒的人,怎么这次不偷懒了?
怎么他让跪就跪?不是一向不爱听他的话吗?
“王富贵,传太医。”
“是。”
谢景玄脸色白围微笑道:“陛下还是心疼臣的。”
看着陛下懊恼地皱着眉头,谢景玄心里闷笑,不枉他用这招苦肉计了。
厉时琛让他坐下,脸色有些不自然地问:“这次怎么如此听话,朕让你跪你就跪?之前让你打扫马场,你都敢抗旨,怎么,这次不抗旨了?”
谢景玄有些委屈,轻声说着:“我若是再耍些小聪明岂不是让陛下更加生气。”
厉时琛抿唇,没有说话,生着闷气。
谢景玄侧过身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惹得厉时琛怒目而视,谢景玄可怜地说着:“陛下,臣中午至现在都未曾用膳,要不陛下赏点吃的吧。”
说完后,肚子也很配合地发出声响。
厉时琛冷声道:“朕有不给你饭吃吗?御膳房这么多吃的,还能饿死你?”
谢景玄眼底闪过一丝柔情,轻声笑着:“臣原是想与陛下一同用膳,然后与陛下下棋。”
厉时琛打量了一眼谢景玄,心情复杂。
那时他在下棋,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谢景玄就坐在他对面。
两人对弈。
还有在那之前的蹴鞠,他也想上场,与谢景玄比一比。
然而看着谢景玄与旁人的欢笑,让他有些落寞。
帝王是孤独的。
虽然有着至高的权利,却没有感情。
皇帝甚至没有交友的权利,所以他才会化身十四。
所以他才会出宫,喜欢看京城的繁华热闹,喜欢感受百姓的氛围,喜欢京城的市井气息。
在遇到谢景玄之前,厉时琛觉得待在这京城无趣极了。
而谢景玄蛮横无理地驻扎在他的心里面,只要谢景玄在他的身边,孤独感好像会莫名消失,谢景玄会侵占他的身心,融为一体,让他的世界由黑白变得五彩缤纷。
厉时琛低垂眼睑,思绪万千。
谢景玄瞧他久久未说话,握着他的手,极为认真地承诺:“十四,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厉时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谢景玄忽然将他抱住,叹声:“臣只想时时刻刻待在陛下身边。”
厉时琛清澈的双眸微微一动,闻着谢景玄身上熟悉的熏香,不知为何感觉到心很安定。
厉时琛冷声道:“若日后你敢背叛朕,朕就将你五马分尸。”
听到陛下那般狠厉的话语,谢景玄只觉得心里涨得满满的,“无论陛下想做什么,都有臣陪着,无论是打马球、蹴鞠还是下棋,或是其他,臣都想陪着陛下。”
厉时琛没吭声,脸色略微缓和,不再像方才那样冷冰冰的。
两人互诉了情意,气氛有些暧昧。
王公公很煞风景地硬着头皮进殿传话:“陛下,太医来了。”
厉时琛:“传。”
谢景玄闻言,不禁十分懊恼,怎地每次与陛下恩爱时,这些人就来打扰。
看着张太医走进殿内的身影,谢景玄气得想杀人了。
作者有话说:
谢景玄:苦肉计让陛下心疼我,陛下若是因此愧疚,今夜我就能赖在寝殿不走。
第50章
微风徐徐。
厉时琛衣衫半解地躺在谢景玄身上, 腰被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牢牢抱着。
青丝缠绕,酣然入睡。
谢景玄睁开双眼,感觉到身上一沉, 他和陛下还维持着昨夜的睡姿,厉时琛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锁骨上, 痒痒的。
谢景玄的手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发丝,青丝绕指柔,一早上晨起,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感受到底下柔软的躯体变得逐渐僵硬, 厉时琛缓缓醒来。
炙热的皮肤烫得他有些难受,厉时琛微微皱眉,想要掰开禁锢住他的手,想要翻身,“热, 别硌着朕!”
谢景玄不再把玩他的发丝,看见他醒来, 直接抱着厉时琛转了个身,变成了他在上方。
厉时琛还有些迷糊困倦, 忽然进入的指节,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没有涂抹香脂, 传来的疼痛感让厉时琛倒吸一口气, 伸手想要推开谢景玄。
咒骂声还未来得及说出口, 就被堵住了唇舌。
谢景玄亲吻着他的嘴唇, 一边寻找着他的敏感点。
搅乱一汪春水。
从唇舌交缠,到吮-弄他的耳垂, 感觉到厉时琛忍不住敏感地战栗, 轻声安抚说道:“乖, 放松。”
厉时琛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划出一道道血痕,直到再也忍不住,沙哑的嗓音轻轻求饶。
谢景玄放肆极了,他在享受。
厉时琛狠狠咬了一口谢景玄的脖子,直至咬出血。
谢景玄这个恶劣的性子,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谢景玄有些意犹未尽。
看着满脸红晕的陛下,谢景玄咬着厉时琛的唇角,哄道:“今晚臣再来可以吗?”
厉时琛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恶狠狠地说了句:“少做梦!”
胡闹了一番,谢景玄的伤口渗出血,张太医给他包扎的时候看到他身上的吻痕,再看看脸色不虞的陛下,赶紧重新包扎好伤口就跑了。
自从他知道了小谢大人和陛下的事情之后,他就一直怀揣不安。
生怕陛下不高兴就杀人灭口了,既然陛下没有主动提及让他闭嘴,想必也是信任他。
想到这里张太医又有些欢喜,只能牢牢捂住嘴巴不乱说话。
小谢大人却是肆无忌惮地隔三五差来他的太医院让他配那些药物和香脂。
丝毫不客气。
真是命苦,他堂堂一个太医,竟大材小用到给小谢大人做香脂。
张太医好几次愁眉苦展地想要告诫他,房事要节制,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事关陛下的幸福,他不敢多言。
厉时琛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几道清粥小菜,看向谢景玄的目光带了杀意。
还有王公公吩咐御膳房做的那道红枣粥,厉时琛的脸色很黑。
谢景玄假装看不见,试图转移话题:“陛下,京城来信了。”
“说。”厉时琛哼了一声。
谢景玄:“钱鸿茂已死,户部侍郎许元正这段时间已把账簿修正完成,想要查清户部贪污的银钱,还是从许元正那里下手比较好。”
厉时琛点点头,“钱鸿茂怎么死的?”
谢景玄笑眯眯地说着:“也许是被陛下吓死的。”
厉时琛冷冷地看着谢景玄。
谢景玄笑道:“钱鸿茂原本只是在户部任职的小官员,一次意外发现了国库账本的记录数据有异常,年轻气盛的他想要到先帝面前状告一把当时的户部尚书,未曾料到当日皇上正与人在商量要事,那人见他神色支吾便知道他是为何而来。后来听说当时的户部尚书忽然在家暴毙,钱鸿茂却坐上了户部尚书之位。”
厉时琛冷漠地说了句:“那与朕何干?”
“别急。”
谢景玄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钱鸿茂这个位置始终是来路不正,他利欲熏心,等他终于醒悟过来想要脱身却没办法,只能一直帮那人做事。原本这两年也到了年纪从户部尚书位置退下来交给这个许元正,告老还乡。未料到清平县一事涉及太广,牵扯到不少陈年旧事,他怕陛下查到这些年他做的所有事情,每日都彷徨不安,加上背后有人以他的家族性命要挟,他更是心力交瘁。那日他摔伤之后病情一直恶化,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嘴里总是喃喃着生怕陛下一旨下来诛九族,所以背后那些人根本不用动手,钱鸿茂已然是油尽灯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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