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谦被人压着看着这封休书,怒气上涌,说道:“我不承认,我乃先帝亲封驸马爷,你怎敢?!”
马谦破口大骂,被侍卫堵住了嘴。
厉时琛:“王富贵。”
“奴才在。”
“把公主送回公主府,把不相干等人全部抓起来,等日后发落。”
璃月泪眼婆娑,跪在地行了大礼,“臣妹璃月谢过皇兄。”
厉时琛拍了拍矮了他一个头的璃月,让王富贵送她离去。
等公主离去,不少大臣听闻此事也赶来了,谢相穿着便服在最前面,跪在地上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闻此话,原本围观的群众立刻跪了下来,陈旭和元祁互相看了眼,也跪在地上。
厉时琛没有理会其他人,也没有让人起身,反倒是让人取了马谦的口塞,马谦已经吓得魂不着北,刚想行礼,辈厉时琛掐着脖子,摔在地上。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欺辱朕的皇妹。”
厉时琛抽出侍卫的刀,谢相立刻着急出声:“皇上不可,请陛下息怒。”
跟来的谢景玄跪在身后,他略略抬起头,看见厉时琛嗤笑一声,眼里的杀意隐藏不住,直接一剑刺入了马谦的胸膛。
“辱骂皇室,对公主不敬,死一万次亦难平朕心中怒火。”
驸马爷血溅当场,倒地没了气息。
献血染红了花楼门前,厉时琛冷声道:“回宫。”
待陛下走远,谢相方才起身善后。
京州知府前来,小声地问道:“谢大人,此尸首该如何处理。”
谢相叹一口气:“此等恶人,扔乱葬岗便是。”
不少百姓三缄其口,心里打颤,新帝登基他们是头一回有机会面圣,却是看到如此闻风丧胆的场面。
原本应该热闹无比的街道,变得十分冷清,许多铺子直接关了门。
元祁和陈旭走了过来,脸色苍白,小声地说着:“十四竟是此等身份!”
谢景玄皱着眉头,他不是惊于十四的身份,而是如何善后。
他爹刚才出言阻止圣上,也并不是觉得这马谦不能杀,而是此等场面,免不得一番舆论,对圣上不利。
他亦是如此,谢景玄看着茶楼里窃窃私语的学子,有些恼怒地上前,说:“议论天子是死罪,尔等若是被有心人告知官府,都逃不了死罪!”
周如故惊得摔了茶盏,小声说道:“公子可不要妄言,我等并无议论天子之事。”
谢景玄抿着唇,硬生生地说了句:“如此最好。”
元祁看着坐着满堂的学子,便起了一计,说:“难道尔等皆认为那马谦不可杀?”
谢景玄看着元祁,元祁递给他稍安勿躁的眼神,便说起:“那马谦曾是前任探花郎,文采了得博得先帝喜爱,便将璃月公主下嫁给他,璃月公主温柔大方,天人之资,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换作你等如何?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岂不是人生大喜?”
众位学子不由附和,“确是如此。”
元祁喝了口茶水继续道:“可那马谦是如何?先帝去后,把母亲接入府邸,对公主冷言冷语,公主尚在年幼,未有子嗣怕是再正常不过,而他母亲却以此为由逼着公主为马谦前后纳了十二位美妾。如此便算了,这马谦整日宿在青楼,与几个不务正业的公子哥整日喝酒聚赌。喝醉酒后便胡言乱语诋毁璃月公主,回府后轻则谩骂,重则动手,如此欺辱公主,不过是看着璃月公主尚在年幼,好拿捏欺负,如此恶贼,尔等还要为此等贼子伸冤不成?”
“这……”
陈旭看了看还有些许犹豫的学子,给了最后重重一击:“可惜璃月公主,人美心善,时常到寺庙施粥,做善事。对于府邸的仆人,也不曾打骂,如此品格的女子,出身高贵,不娇气还十分亲民和善。马谦真是死不足惜!”
不少学子在上京赶考都有在附近的寺庙歇脚,听闻自己曾受过公主恩惠,都有些羞愧难当,有些愤慨,说圣上杀得好。
一场舆论风暴被元祁和陈旭几番话下来,堵住了悠悠众口,不但美化了圣上,还给公主洗了冤屈。日后,众人再提起此事,也不会认为是公主有错,反而任谁都要再骂上几句已故的马谦。
不知好歹,狼心狗肺。
第6章
次日,璃月递了进宫的帖子。
昨夜花楼门前,天子斩驸马爷于剑下之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元祁和陈旭一番话也传遍京城。
是啊,这京城谁人不识璃月公主,原先先帝在位时,这马谦颇有学识入了先帝青眼,还将自己女儿璃月公主下嫁给了探花郎,这件事也挺热闹的,算是一桩美谈。
你一届探花郎,让公主下嫁,这是天大的福分。
只是后来听闻是璃月公主犯了错惹怒了当时盛宠的皇贵妃,所以才被皇贵妃吹了先帝的枕头风把璃月公主下嫁给了区区一个探花郎,不过这都只是京中传闻,真正缘由也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虽然探花郎有学识,但是公主千金之躯,再怎么说都是属于探花郎高攀了,谁曾想先帝走后,公主府发生了许多事,京城上的人也是略有耳闻。
而璃月公主本人也并未多做澄清,只是见她经常到庙里施粥,可以说京城中不少平民百姓都受过璃月公主的恩惠,也有能人者为公主打抱不平,可惜这些做出头鸟的人都被敲打了一番,驸马爷一句“尔等可是议论皇家之事”便让不少人打了退堂鼓,从此往后,议论此事的人便少了。
后来,公主府便传出璃月公主善妒,成婚三年无所出,到后面演变成公主亲自为驸马爷纳了十二门美妾。
直到昨夜驸马爷花楼前醉酒闹事,才让不少人看清了此人真面目,随后当今圣上当街斩杀驸马爷让人心惊,之后便是陈旭与元祁一番话点醒了众人。
元祁是当朝礼部尚书大人的儿子,朝中重臣,在世家子弟里很吃香,不少高门及第都与之相熟,不少人都愿意做个人情顺水推舟,一是想求个人情,二是给新帝擦鞋。
元祁和陈旭这番话也被一传十十传百传开了。
议论皇家可是要被杀头的,而且被议论的主人公还是当今圣上,若是被人告发官府,可是要被拉去问斩的。
而原本属于漩涡中心的厉时琛也被有心人一点点抹去痕迹,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探花郎马谦做的不对,所以事情也如元祁三人引导的那般,最后京城流传的故事版本就是:璃月公主人美心善,探花郎实乃恶毒,并非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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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有些担忧地在偏殿等候,贴身丫鬟秋菊在一边伺候着。
“你说,皇兄会见我吗?”
秋菊给她轻轻按着肩,劝慰道:“公主放心,奴婢都打听过了,引我们前来的小奴才是王公公的徒儿,想必让我们在偏殿等候便是陛下的吩咐,再说了,这个时辰也不知陛下是否下了早朝,公主再耐心些等候吧。”
璃月想着也是,她现在即是担忧也是有种重获新生的快感,昨天花灯宴会以为自己会再次变成全京城的笑柄,没想到遇到了多年未见的兄长……
璃月当年也如昨日那般,喜欢躲在兄长身后,十四皇兄虽然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但是如果有嬷嬷怠慢她,皇兄也会出手相助,会重重责罚那些奴才,直到后来皇兄去了边疆从军,再也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了。
昨日王公公亲自送她回府,如今众人皆知,王公公是圣上眼前的大红人,是圣上的贴身奴才,王公公不仅把她送回府,还安排侍卫把府中所有妾室,通房,还有马谦的母亲一并关押起来,甚至因为她婆婆恨起来只是骂了一句便被王公公亲自掌嘴,那木板一下又一下,把嘴都打烂了。
璃月虽然害怕,心里却畅快极了。
待处理完下人之后,王公公告诉她,“公主,若是马谦身亡,切记府上不必办丧事,公主已休夫,此等恶贼之后的任何事情皆与公主无关。”
王公公走后,便有下人来通传,马谦被当今圣上一剑斩杀,尸首已丢去乱葬岗。
璃月几乎是一晚没睡,天灰灰亮,便让下人递了折子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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