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谢景玄还是想早些进宫与陛下见一面,距离上次两人见面已经时隔许久,不知陛下还能否记得起他的模样。
一想到这,谢景玄有些微微叹气。
谢景玄本来就是极爱享受之人,沐浴焚香,好好捯饬了一番,换了几身衣裳,才满意地出了门。
怀揣着给皇帝陛下的礼物,谢景玄进宫了。
谢景玄来的时候,王公公正守在门口。
瞧见小谢大人,王公公脸上的笑容就止不住,“哎哟,小谢大人!真是好久不见。”
谢景玄微微一笑:“王公公。”
王公公:“是来找陛下的吧,奴才先进里面通传一声。”
谢景玄颔首:“有劳公公。”
谢景玄看着这宫殿,他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起来,与陛下时隔多日未见,他心里忽然有些紧张。虽然在书信里,他的言语比较放肆,可是面对心上人,而且是一国之君,还是让谢景玄有些忐忑。
甚至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谢大人,进来吧。”
王公公声音传来,谢景玄一步一步,沉稳地走进了内殿。
厉时琛此时正在批奏折,听到王公公通传谢景玄前来觐见,他就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谢景玄的脚步声,轻轻地,像踩在他的心上,让他有些烦躁。
从知道谢景玄已经回到京城之后,厉时琛就一直有种羞恼又暗含着该死的期待感。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期待感因何而来。
所以厉时琛故意折腾谢景玄,让他延缓了一个月回京,只是谢景玄总归是要回来的。
如今两人许久未见,想起这些时日来他们之间的书信来往,让厉时琛脸上有些不自然。
这段时日以来,谢景玄在他脑海里的存在感极强,只要他安静下来,脑海就会浮现谢景玄的模样。
厉时琛静不下心来,只是他向来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喜怒。
谢景玄跪下:“微臣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厉时琛手上握着的毛笔微微一顿,墨汁随之晕染开来。
厉时琛面无表情地收起了奏折,淡淡道:“谢卿请起,舟车劳顿,辛苦。”
谢景玄站起身来,贪婪地看着眼前的皇帝陛下,从头到脚,从上到下,眼神灼热丝毫没有遮掩。
这毫不掩饰的视线,让厉时琛别扭地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些恼羞成怒地说:“再看,朕就把你眼珠子挖下来喂狗。”
谢景玄听着陛下这句凶狠的话,心里却感觉填得满满的。
不知为何,他爱极了陛下这副模样,他心里有一股恶趣味,仿佛故意要惹人生气,一点都不在意陛下说的什么,反而想要逗人的心意愈发止不住。
谢景玄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容,嘴里像打开了门阀,没羞没躁地说:“陛下,一日不见,臣思之如狂,今日一见,臣当然得多看两眼以解相思之苦。”
厉时琛一听这话就炸了,平日的书信也就罢了,这人竟还敢在他面前胡胡言乱语?!
厉时琛抿着嘴唇,眼眸划过一丝危险。
“你敢调戏朕?”
谢景玄莞尔一笑,想了许多措辞,想要为自己的无理和鲁莽找个理由。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看着这张脑海里回忆过无数次的脸,此刻明艳又生动地在他眼前。
看着陛下的眼神包含杀意,微微抿着的薄唇,耳朵上的红晕让谢景玄心头猛地一颤。
像有根羽毛在心里轻轻撩动。
谢景玄收起了笑意,看着厉时琛的眼睛,极为认真地说着:“陛下,臣心悦于你。”
轰——
厉时琛脑子空白,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
谢景玄,是怎么敢说出口的?!
厉时琛咬着牙,他有些不知所措。
甚至想过是不是该直接把人杀了,调戏天子,是死罪!
两人对视了很久,厉时琛才开口训斥:“荒谬至极!你的脑子进水了?”
谢景玄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只是微微一笑,给陛下呈上一本厚厚的书册。
“陛下,这是微臣这一路上的所见所得,奇闻趣事,也有微臣处理的小案件,都已记录在簿。”
厉时琛看着他双手呈上来的书册,冷冷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接过来的意思。
谢景玄嘴角微不可查地翘起弧度,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又过了许久,谢景玄略带着委屈的口吻说道:“陛下,臣手酸。”
厉时琛冷笑:“你手酸与朕何干?”
谢景玄沉默片刻,忽而粲然一笑。
把书册放在陛下的案桌上。
连同怀里揣着的小木盒子也放在案桌上,说道:“陛下,这是臣无聊时雕刻的小物件,臣把它送给陛下,希望能入陛下的眼。”
厉时琛看着谢景玄,眉眼间带着一缕冷意,冷声道:“谢景玄,你是真不怕死吗?”
“怕。” 谢景玄看着低垂着脸,轻声:“可陛下,在心上人面前,臣也只是个毛头小子一样,臣也会为爱冲动,会犯险,会把一切毫不保留献给心悦之人。”
厉时琛:“你信不信朕杀了你?”
厉时琛拿起一旁的佩剑,剑指谢景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谢景玄轻声一笑,闭上了眼。
瞧见谢景玄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让厉时琛心里有些不痛快,咬了咬牙,随手扔下了佩剑。
厉时琛冷冷地说了一句:“以后莫要再说这些让朕嫌恶的话,否则朕一定会杀了你。”
“滚,朕现在不想看见你。”
闻言,谢景玄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太过用力反而把人逼急了。
原本想着循循善诱,温水煮青蛙,没曾想看见人之后,就无法抑制心里的感情。
不过今日,让谢景玄试探出来,即使他对陛下如此大逆不道,陛下都没有直接杀了他,他是不是可以认为,陛下心里有他,不舍得杀他。
谢景玄轻声:“微臣告退。”
等谢景玄走后,厉时琛懊恼地揉了揉眉心。
谢景玄到底给他施了什么媚术,刚才那一剑他怎么也刺不下去。
“该死的。”
厉时琛把案桌上的东西一扫而落,谢景玄留在案桌上的盒子掉落在地,盒子里的东西掉了出来,发出轻轻的碰撞声。
厉时琛一愣。
走到盒子跟前,看了一眼那块掉出来的玉佩。
色泽通透,不是俗物。
厉时琛想起,方才谢景玄说这是他雕刻的?
丑死了。
厉时琛有些嫌弃地轻轻踢了一脚。
片刻后,厉时琛抿着唇,有些不自然地把玉佩捡了起来。
呵,朕只是觉得丢在这里碍眼罢了。
第25章
接风宴上书舍人口若悬河,像茶楼酒肆的说书先生一样,讲得十分生动有趣。
趁着谢景玄还没到,书舍人夸夸其谈:“唉,小谢大人俊美不凡,在清平县也有不少爱慕者。只可惜对情爱之事不感兴趣,无论是男是女都一并拒绝了。”
“那小谢大人招-妓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书舍人瞬间来了兴趣,“那日我与谢大人被清平县的一位土财主约见在当地一家很有名的青楼。尔等不知,本官差点就被那青楼里的妈妈给拖进房间,想要毁本官清白,要知道清平县好男风,门口那两名大汉看下官的眼神实在让下官难以说出口……”
书舍人拿起袖中的帕子掩面而泣。
其他大人看了一眼浓眉大眼,长相些许猥琐的书舍人,有些沉默。
“我们要听谢大人与青楼男-妓的艳遇故事,至于你……先暂且放放吧。”
书舍人撇撇嘴,说道:“好吧,那本官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给在座各位大臣听听吧。”
书舍人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话说那日,我被谢大人留下来在门口守着,大人只身一人进入青楼,那钱老板想试探大人是否能成为清平县的牵头,为他们打开一条通向朝廷的方便之门。便把那青楼名-妓清歌公子送给大人,只见谢大人与那位情歌公子独处一室,不久后谢大人竟还把那公子给带回了别院!下官当时十分震惊,要知道谢大人在京中一向不近女色,没曾想原来竟然喜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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