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阴沉深思的揣摩起来。
思考完又看向了魏尺壁:“既然你想谈这件事,不如我帮你去叫忠武将军过来。”
魏尺壁一听这话,便是要拿他做筏子了,巴不得把事情闹大,让忠武将军倒霉,让他被弄死,如此一箭双雕。
魏尺壁想忠武将军倒霉,是想着逐个击破,现在他眼瞧着是没以后了,再得罪一个忠武将军,只怕日子更加难熬,李灵岳这个态度,不如把这个事情捅给忠武将军,好叫他们以后内讧,自己打起来,也算是报了一部分仇。
魏尺壁琢磨了一圈,便和二狗你一言我一语打起机锋来,借机把这件事暂时给卸掉了,暂不发作。
林飘没想到这个关头,魏尺壁还有心思琢磨这些权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那边打他的热闹官司,沈鸿却没有多少精力去料理他的事。
初夏,沈鸿被陛下正式授命为了户部尚书,正式上位。
而沈鸿的上位便代表着一个局面将要展开,陛下和沈鸿已经做好足够的铺垫,要大战世家了。
沈鸿觉得世家迂腐庞大,除去个别人才,过于庞大的身躯已经成为了大宁的累赘,是必铲除不可的。
当然,陛下和沈鸿自然不会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而是开始了温水煮青蛙,顺带各种训斥世家,表示看重世家,因为看重,对于世家子弟的纨绔行为,不正之风,更要严惩不贷。
在这个过程中,魏尺壁鸡飞蛋打,侯府小姐没娶到,翰林的官没了,虽然没走到被砍头的地步,但名声稀烂,那位哥儿也和他和离了,且还在他所剩无几的家产中,被判了一部分偿还给哥儿,算是伤药费,魏尺壁成了过街老鼠,灰溜溜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大理寺的人都说他如今在上京混不下去,躲回老家去了。
林飘一直以为自己如果有接旨的那一天,应该是沈鸿成功弄到赐婚了,结果没想到,比赐婚先来的是诰命。
接到旨的时候林飘人都懵了,什么诰?什么命?
封他做诰命夫人?没开玩笑吧?
一般不都是封母亲和妻子吗?哪有封嫂嫂的道理?他是沈鸿唯一的长辈,直接给他按娘的待遇算了?
林飘一听旨意里对他的一大堆夸奖,还说是什么特例,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的功德点积够了,作为一个‘爱国商人’,新帝功成之后,他对戚家的事迹传扬开,善名远传,各方面对他的多加赞扬,加上和沈鸿的关系,触发了意外奖励。
完事林飘还得穿着三等诰命夫人的衣服,隆重的装扮一番,进到皇宫里去拜见皇后,作为一个新晋的诰命夫人,进行一下百鸟朝凤的礼节。
再次进入皇宫的时候,林飘看着熟悉的建筑,青瓦红墙,来来往往的宫女如织,但里面的人却全都换了一批,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皇后的宫殿还是那个宫殿,里面的软装换了一遍,住在里面的人也换了一个,只是从细节处还是能看出很多过往的痕迹,便让人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林飘这个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胆小,当初第一次来的时候,他觉得富丽堂皇,长了许多见识,如今再看,只觉得带着一股阴气,想到宫变当日,有多少曾经和他打过照面,在长街上擦肩而过的太监宫女再也没能走出这里。
想到惨死的妃嫔们,被吊死的如妃,高贵典雅与世无争的轻愁皇后殿下跪地苦苦哀求,一切都如尘与土一般,被碾碎在了这里,然后又是一片繁华,又是一批鲜活的人,得登大宝,入主中宫。
而所有人都在这样的构架之上,努力的维持着这种看似永不崩塌的繁华和权力,用权谋和智慧将自己的高塔筑得更坚实,使得双脚不轻易陷入这流沙淤泥。
因为这些人太过聪明,将权利的高塔铸造得太炫目,让一切都看起来如梦似幻,世人蜂拥而至。
他们也是其中一个。
林飘心有感慨。
心里又一次产生了上京其实并没有这么好的念头。
但转念一想,上京是大宁最重要的地方,这里能决定大宁大部分决策的运作,看起来只是争权夺利,但权力在谁手上,谁就拥有建设和改变大宁的资格。
沈鸿有为国为民的心,他在此处站定,也算是为大宁百姓站岗了。
林飘琢磨着上京到底是好比较多还是坏比较多这件事,这个想法还没琢磨够一天,便来了消息,说陛下赐了尚书府,他们要换府邸了。
林飘询问了一番,据说新府邸里有一个蔷薇花架,还有一个葡萄架,听后甚是满意,想着夏天摘花,秋天一伸手就能吃葡萄的日子,便积极的投身入了搬家的事业中。
之前的府邸是刚来上京的时候买的了,如今已经连跳这么多级,赐下来的府邸自然规格大不相同。
人住的地方主要是装修更好,要说大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因为这边讲究一个聚风水,认为人住在太大的屋子里并不好,所以再大也不会超出一个限度。
显出豪华规格得靠庭院和花园,这些地方是越大越好,弄上花草树木,整上假山池塘,把整个大自然搬到家里来才是最好的,在这些精巧美丽的景致中,亭台楼阁在其中隐约起伏,池塘鲤鱼在荷叶下甩尾。
林飘搬进去的第一天,有种进门是自家,一出门就是公园的感觉,庭院里还种了一些松树,不是那种小的盆景松,超大两棵,往院子里一树立,就有傲雪凌霜的感觉了,林飘一看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升华了。
“这个院子好适合沈鸿啊,他住在这里,每天读书的时候看见这两棵树,肯定很提神醒脑。”
他们暂定这个院子让沈鸿住,然后便去了下个地方看。
去到了有蔷薇花架的院子,林飘发现这个东西和描述得有点差距,他以为是像凉棚的那种花架,现在看是像一面墙一样的花架,如今天气好,蔷薇花开了一些,蔷薇浓烈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小月和娟儿凑上去闻,都陶醉得不得了。
“小嫂子,好香啊,用来制胭脂膏肯定很好。”
“绣这样的蔷薇帕子一定很好看。”
两人各有想法,林飘则是在想这种蔷薇花瓣不知道能不能做鲜花饼,不然一开就开这么多,不利用一下,只看着它一大片开了又谢,稍微有些浪费了。
最后林飘选择了带葡萄架的院子,一个是符合林飘想要的夏日乘凉的要求,另一个是这个院子和有松树的院子距离最近。
之后便是林飘和沈鸿,加上小月和娟儿,四人一起上下打点,配合着秋雨夏荷等人的传达,在一天内将搬家和任务分配的事宜全都传达了下去。
照旧还按在旧府邸的规矩,他和沈鸿住的院子是被包围在最里面的核心区域,秋雨她们是第一层,信得过的丫鬟侍婢是第二层,第三层是家里有身契在手上的仆从,最外面才是来往的人群。
这样层层包裹,每一层都做到信息隔离,安排好他们的住处和位置,将一切都妥当的布置好之后,铺上新床褥,放上他们日常的用品和摆件,这个陌生的豪华府邸,又变成了他们安心可靠的家。
林飘把事情都交代完,先趴在软榻上休息了一会。
心里冷不丁的想到一件事。
他都得了诰命。
是不是就完全不可能有赐婚这件事了。
林飘不太懂这些事是不是还有什么运作空间,毕竟人情和权利的社会,有没有空子可以钻,得沈鸿去琢磨才知道。
这件事,担心也担心过了,忧愁也忧愁过了,林飘现在只觉得无解,完全的无解。
在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里,他们应该像两条平行线一样,但凡有一丝一毫的歪斜,都是他们的罪过,都是他们的立身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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