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听不得这种话,见他们如此说便问他们是不是想抢自己的丫鬟,然后让侍从先抽了他们十鞭子,打得他们嗷嗷嚎叫连连求饶。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夫人放过小的吧!”
“我们再也不敢上门来了。”
小月在旁边看着,半点都没有阻拦的意思,看着过去的家人如此贪婪的丑态,被打得四处逃窜,想着小妹也在里面,便让夏荷去旁边把门打开,他们挨了七八鞭子,见门打开了趁机逃了出去。
那鞭子又长又重,带出来的侍从都是顶尖的练家子,一鞭子打在身上就皮开肉绽,何况七八鞭子,他们走在路上,脸上身上都是火辣辣的,一路上不少人看见他们这个模样,都是看笑话一般的眼神。
他们心中恐惧,这才意识到小月早就不是过去的小月了,林飘也已经不是过去的林飘了,以前林飘想要带走小月还要和他们商量买走小月,现在是心情好了便给点好脸色,心情不好了便是一顿鞭子板子赏下来,全看他想如何对他们,愿不愿意给他们脸。
“这下手也太狠了,都要打破相了。”大哥的媳妇恨恨抱怨。
“打人不打脸!”
“少说点,算了!”
一家人沉默下来,心中怒气郁结,可又恐惧害怕得厉害,不敢再多说一句抱怨一句。
他们在村子里停留了三天,把附近的地方都看了一遍,又主持了给沈松和沈鸿父母修建新墓的事情,后续的事便托给了周习善。
将要准备离去的时候,他们这边来访的人没有这么拥挤的时候,大盛带着学生来拜访了一次。
因为他们回来,大盛带着学生已经去了他家那边读书,这次来拜访,大盛并非是拜访沈大人,而是拜访自己的师长,所以还带了礼品来,一些米和面。
同行而来的还有许多当初一起在小私塾上过课的人,他们组织好了,一起来拜见沈鸿。
林飘收下了东西,让大盛和沈鸿在一起说一说话,顺便让夏荷去把二柱和大壮也叫过来,算是同学稍微聚一下会。
大盛如今已经完全是一个大人的模样了,他个子不算特别高大,但人很挺拔,气质方正,倒是看不出他小时候那种爱玩闹捉螃蟹的模样。
他们聚在一起,看见沈鸿都十分激动,大盛带来的几个得意门生,见到沈鸿的时候目光充满了敬仰和崇拜。
大盛如今已经是秀才,却依然在村子里教书,二狗问了一下他想不想出去,大盛便摇了摇头:“我想继续在村子里教学生,当初先生在村子里,只是以一个人的力量,便改变了村子中大半孩子的人身,往后无论是像你们这般往外拼搏,还是在村子里找些活计讨生活都有了门路和机会,我如今既然还在村子里,也没别的本事,就是死读书,出去考也没意思,做官未必吃得开,在村子里教教学生倒是很好,说不定他们会比我更有前途。”
二狗笑了笑:“大盛,你也太看轻自己了。”
他懂大盛的意思,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人,他还是看得穿大盛的意思的,以前他就发现过,大盛虽然看着调皮,但其实很看重父母,如今想要留在村子里,一个是想要留在村子里教书,另一个应该就是舍不得父母,他感情重,是离不了根的人。
他是树,根在土里,轻易不能挪动,但沈鸿是鸟,是鲲鹏,而他可能真是狗,反正脚是长在自己身上的,想往哪里跑往哪里跑,跑得贼利索,只看自己想不想跑。
他们聊了许久,二狗发现大盛也并非没有天赋的人,书这个东西未必要别人掰碎揉烂一点点教清楚,书读百遍其义自现,他一遍遍的教书,一遍遍的研读,也研读出了自己的心得和想法。
不谈国家大事,只说纸上知识,大盛说得头头是道,也并不比谁差。
都说苦心研读,二狗不读书很久了,如今见着了大盛,才知道什么叫下苦功夫,听他说话才知道还是不能松懈,人家没有老师教,自己都一本一本的啃完了,他身边有得是先生,却不好好看书。
他反省了一下,决心回到上京之后每月都要研读一两本经典。
此次前来拜访的人,有大盛这种不想离开的,也有一些想要来寻找一个机会的,这点事都不需要沈鸿帮忙,大壮问了他们的志向,大多都说想要去县府,大壮便帮着打点一下,帮他们寻一些合适的岗位便好了。
他们聊完,又相约一起出去散了散步,沿着过去他们经常抓鱼的那条河,二狗突发奇想:“大盛,再给我们抓点螃蟹吃吧,过去你这个最厉害了。”
大盛楞了一下,点头:“我倒是好久没抓了,小螃蟹最好吃,吃着酥脆,大的炸出来太硬硌牙,我再来试试手。”
一旁的人也道:“我去抓几条鱼来,以前小嫂子最爱小鱼炖的汤,实在嫌细碎的时候便把鱼煎了,拿大铁勺压碎,水倒下去一煮便是雪白的鱼汤。”
沈鸿点头,他记得,飘儿那时候不爱吃鱼,嫌弃有刺,但鱼汤还是很喜欢喝的,每次都会烧上一大锅,让大家一人分上一大碗。
那时候大家跟着他读书,都十分的认真,他临考前让他们努力的学,后面也留给了他们许多书和自己的手写笔记,便是希望他们往后若是还想继续认真,能有向上的途径。
大壮听他们如此说也有些怀念,又看了看众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鱼汤的功劳,我看大家好像都要比旁的人高一些。”
大盛点头:“是如此,咱们最抽个子的时候便在跟着先生读书,那时候吃得好,虽然没多久,但就那段时间里,和先生离开村子后的半年,长了不少个子。”
之后虽然他们离开了,但他们心中记得这些吃法,自己也会弄来吃吃,有时候会用篮子捞一些小虾米,烘干了存着,炒着吃下饭当做咸菜。
他们怀旧一番,然后回来炸了小螃蟹,煮了鱼汤,吃了饭菜,如此才依依不舍的散场。
如此便到了要离去的时刻,已经逗留了三天,商量好翌日一早便要离去,修墓的事正在进行中,他们没法看到最后,便把这件事交给了周习善。
早上他们还没出门,夏荷就进来通报:“夫人,外面有半扇肉。”
“肉?”
“我让侍从去辨认了一下,说是袍子肉,拎起来看了一眼,肉下面压了一张破纸条。”
夏荷不想弄脏手,用绢帕托着的,纸张很粗糙,上面还染着血,上面写的字也歪歪扭扭的,看得出只是一个勉强能读会写的人。
上面写着。
以前说要给你的狍子。
林飘想了想,猎得狍子不容易,估计是才猎到的,只是现在送过来,他们都要离开了,还得扛着半只血淋淋的狍子离开。
“你拿去厨房割一条腿下来,包好我们路上做两道菜吃掉,狍子补身体,送点东西麻烦隔壁的邻里,把这个切洗好晒成肉干,到时候还给李守麦,就说我们收下了狍子腿,将最好的位置拿走了,剩下的太大我们拿不走,让他自己存着给他媳妇以后补身体。”
夏荷点了点头,她连一条腿都不想带,哪有出门带着血淋淋的生肉出门的,这个李守麦虽然人不错,但一直呆在山里,在人情世故上有点太生疏了。
夏荷照林飘说的办,如此耽搁了一下,后面便顺顺利利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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