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道士的告诫下,黄老爷终于下了这个决心,造了一番势,将沈鸿克人太凶狠的事命人四处传扬开,铺垫得足够了才去退婚。
后院中,红燕急匆匆跑进黄知韫的屋子中,看着躺在里面已经快瘦得没人形的自家小姐直堕泪。
她紧紧抓住黄知韫的手:“小姐,你快好起来,退婚了,退婚了。”
黄知韫微睁开眼,微微点了点头:“那就好。”
红燕转头去柜子里,在最底处取了一包药粉,谨慎的四处看了看,然后投进茶杯里,就着热水赶紧给黄知韫喝下,也顾不上她身体虚弱,将她扶起来就猛的往下灌,直灌了进去又仔细把她嘴边的水痕都擦干净了,让她好好的躺在了床上。
当天夜里,已经病入膏肓的黄知韫,突然好转,本已经病得说不出话来,突然能说话了,还喝了大半碗的薄粥,让黄夫人喜极而涕,黄大人紧急去把这件事告知了太傅,言道命理果然是有道理的,有些东西不得不避讳。
太傅听了他的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确实,万般都是命。”
就此,清清白白的黄花男大生沈鸿,在上京成了人见人嫌,属于是可远观而不敢嫁的人,虽然美□□人,但大家都怕家里被克没了,这种情形下即使还有颜控哭着喊着想来拯救命理不幸的沈鸿,但也会被家里的爹娘狠狠摁住。
陛下为了补偿沈鸿,问沈鸿有没有看上的女子,说若是他喜欢,可以为他赐婚,上京各家族顿时如临大敌。
沈鸿见此情形很受伤的表示,不愿拖累他人,独此一生罢了。
惹得陛下十分怜爱,又赏了不少东西。
事情过去之后林飘悄悄的问沈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把黄家后宅的事把握得这么好,让黄知韫说病就病,说好就好。
沈鸿很淡定的表示:“我什么都没做,只是黄小姐本就不想嫁我罢了,我给她出了点主意,她太着急了,剂量服得太重,险些把自己弄死,我着人去劝诫过她两次,她才断断续续服了一点解药吊着命。”
林飘微皱起眉头:“她喜欢谁啊?为了他这么下得去手?”
“她青梅竹马的表哥,若不是因为我的事,她与他表哥的亲事已经要说成了,不至于耽误这么久。”
沈鸿没说,黄知韫自然不止是为了表哥,她要黄丽姝的人生从此被毁,要父亲因她受辱而不能责怪她,而她依然能嫁给她最喜欢的表哥。
她要所有人都付出代价,她这病弱十六年的代价,大家对她所遭受的一切视而不见的代价。
这是来自后宅的,软刀子无声割下一片片肉,最安静的报复。
第144章
入了冬月,林飘冷得受不了,早早就叫他们把地龙烧了起来。
二婶子虽然对此没什么意见,但还是忍不住觉得烧地龙对身体有些不好。
“飘儿,你就没觉得烧地龙有些发躁吗?以前冬天样样都好好的,烧了地龙整日的烤着,手脚也烤软了,人也没力气了,脸上手脚上也起了壳,瞧着叫人心慌。”
林飘对于二婶子的不懂享受表示大力谴责。
“皮肤干了多擦香膏啊!咱们挣钱就不是用来花用来享受的吗!咱们进一批香膏来,一个擦手,一个擦脚,再弄一个擦身子,再拿一个擦脸,保准不起壳!”
二婶子唯唯诺诺,只能点头,毕竟她也知道自己的毛病,虽然现在过上好日子了,但还是放不开手脚花销,一盒擦手的膏脂她都用了快两年了,只每到了冬天擦上一些,每次一说到这些,飘儿都对她恨铁不成钢,一副恨不得拉着她去银庄瞧瞧他们到底挣了多少钱的样子。
林飘想了想:“虽然烧地龙躁,难免有些不舒服的地方,但是热乎起来总比冷着好,实在干得紧就煮些滋润的汤水多喝着,总比冷得伸不开手脚好。”
二婶子点点头,于是两人又探讨起了有那些比较滋补的汤水合适冬日炖来喝。
林飘这边准备着过冬,将自己的过冬小窝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地龙暖暖的烧了起来,换上了膨松柔软的厚棉被,把原本丝绸的被套全都换成了软羊毛的,自家纺的细线,里面掺上一些丝绸,又暖又滑,纺出这么大一床,往床上一铺,也不怕钻冷被窝了,触手升温,躺在里面的时候一片绵软暖和。
林飘给家里每个人都准备上了一套,还在月明楼中也限量推出,当做冬季新品来做,限量非常好,每次开始预购都供不应求。
离床比较远的地方放了一个烤火炉子,上面罩着镂花的铁网,一个是防止人不小心烫伤,另一个可以将东西放在上面,每次林飘起床前就会让夏荷把要穿的衣服拿到炉子上先烤一烤,去一去湿气,这样穿在身上干燥又暖和,特别的熨帖。
然后便是冬日的熏香,每天早晚点上两炉,整个屋子里都是那种温暖又淡雅的香气,不会让冬日的万物凋零让一切显得干扁起来。
林飘把自己的生活用品和床上用品全部准备好,像一只准备过冬的仓鼠一样整理好了自己的窝,然后每日都躺在这个窝里睡大觉,等着冬日快点过去,春暖花开的日子好出去踏春游玩。
然而天不遂人愿,林飘冬日没躺上多久,就有人找了上门来。
温解青牵线搭桥,带了个贵人过来。
林飘只好收拾收拾院子,在小厅中准备好茶水点心果子,接待了他一番。
温解青作为中间人,先介绍了一番,这个哥儿叫何若,十分敬仰他,所以想要同他认识结交一番。
稍微聊了几句林飘才明白,原来是来致歉的,都称不上道歉,只是致歉而已,因他的哥哥,便是那位在人行道骑马被二柱拉下马的安侯公子,而他便是安侯的小儿子。
“哥哥有时做事便是如此的无礼,我常常劝告他,但他也从不听我的,我前几日才在别人的口中得知此事,才知道他居然还做了如此无礼之事,实在叫人羞愧,我本就十分仰慕你,月明坊在上京可谓是前所未有,此次听闻这件事,便想着上门来告罪一番。”
告啥罪啊?
林飘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回答就是,我也没有记挂在心上,我自然不会计较,我原谅了你,但问题是,打人的不在现场,被打的也不在现场,这天聊得是不是有点太空了?
林飘点了点头:“何公子何必如此,既不是你打的人,哪有怪罪你的道理。”
何若松了一口气,又听林飘道。
“被打的也不是我,又哪有由我来原谅的事情。”
何若抬眼看向前方,见林飘说完这个话低头喝了一口茶,也叫人看不出喜怒,有些事不关己的悠闲,但又仿佛点了他一下。
他便笑一笑:“总是我心中不安,想要说道说道。”
林飘笑了笑,大家便默契的把话题换成了别的。
林飘现在对这些上京贵人的提防心比较重,之前黄家的事让他意识到这些贵女人均八百个心眼子,但凡有一个缺心眼出现,就代表会有一个身兼一千六百个心眼子的神人混在其中。
林飘一直在观察着何若,想要知道何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观察了好几天都没发现自己问题,他仿佛就是真的想要来交个朋友,而且见了面之后,对林飘一见如故了。
每次林飘一说什么话,他就咯咯直笑,然后夸林飘风趣幽默。
林飘:???
他就随便说了几句话而已啊?
闲着无事就过来蹭饭,说他们府上的饭菜好吃,有时还自带着饭菜过来。
“这是我们府上煲的汤,是我最喜欢的乌鸡汤,里面加了许多食材,炖出来鲜香清甜,既有肉香也有食材的香气。”
林飘点点头,尝了尝他带来的乌鸡汤,很快就被这个口味折服,在发现何若的饮食品味很不错之后,林飘和何若由普通朋友很快进阶成了饭友,常常约在一起吃饭,何若因是安侯府的哥儿,并不如小姐得宠,也不好总带朋友回去惹得家里人问起,便借口出来寻温解青等人玩,跑到他这里来吃饭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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