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办春闱,需要安置流民,协调朝中各方势力,弄不好又会得罪一大波人,怎么被刺杀的都不知道。
小皇帝把他当成一柄刀,他自然……
谢玉低下头:“微臣领命。”
想了想,似乎觉得有愧,盛长宁又道:“罢了,你带着迟景瑞,让锦衣卫跟着一起忙活吧,有事儿先推给他。”
“是。”
男子垂着头,白发落在肩前,挡住了半边视线,那样的单薄,无助。
盛长宁心底微动,不由得想起刚登基的时候,谢玉为了拥护他,在朝堂上力排众议,说的嘴唇都出了血……
薄唇轻张,盛长宁似乎想说一句什么,但还是转过了身。
话到嘴边,也是盈满了杀意:“顾海平每日不思正业,净带你去宿青楼歌馆,合该……”
“陛下!”
谢玉抬头,终于拦住了他:“在盛林书院的时候,您亲口说,您同我和顾海平,亲如兄弟。”
盛长宁没有回头,终是一甩袖子,压着脾气走远。
这么一闹,把谢玉那半分旖旎的心思都闹没了,不过没关系,良心未泯,情绪不稳,是盛长宁最致命的弱点。
每次利用完他,小皇帝心底的愧疚就多一层,这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效应,供他肃清异己。
今夜……宫里怕是又会出件大事了。
谢玉敛下眸中野心,随意坐回榻上。
叮当声起,霍寒自己坐了起来,摸索着让他靠在怀里,轻轻捏起了肩。
他的按摩手法很好,似乎是特意学过,谢玉舒服的眯起了眼。
但不一会儿,似乎又嫌链子响的心烦,干脆坐起身:“吵死了,你放开……”
咔哒——
几道清晰的碎裂声同时响起。
谢玉睁眼,看见霍寒竟是随意拽开了他府邸专门用来囚人的链子,内力强横,铁屑震了满床。
他的瞳孔不自觉放大,正念着,身体又被对方抱着往床脚抬了抬,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让他靠,撸猫似的轻哄:“这样就没声了。”
谢玉仰起头,原本想凝视一下他的眉眼,但入目……却是一副易容假皮。
虽说看起来也不错,但终归不称心意。
他还是站了起来,几分不悦:“谁允许你弄断本督的链子?”
“嗯……”霍寒顿了顿,一时想不明白自己错在何处,便干脆低头,将把破碎的链子捡到一起拼了拼。
现在,只要不动,那铁链就算是完好。
见人还不乐意,霍寒甚至乖巧的眨了两下眼。
却不想,谢玉竟是别过眼眸,从衣柜翻了件白衣出来,“哗啦”一下丢给他,道:“换上,我夜里再回来。”
霍寒低头,仔细瞧了眼那衣服,是自己上次来时,玉儿发病,非要盖的那件白袍。
真要给自己当替身了?
.
谢玉去找了一趟顾海平,原本是想提醒他小心皇上,可这家伙满心欢喜拉着他喝酒,跟他讲了那望月楼的花魁技术有多好,花样有多多。
还说什么人活一世,哪有一辈子都在上面。
谢玉忽略了这些话,只是顾海平随口说出了许多少年往事,难免伤怀。
酒楼里,他的身侧,顾海平醉醺醺的起身,甚至多搬了两个凳子摆成两排:“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你看!那时候,我们多好啊。”
“我们就这么听白先生的课,你在我旁边,我后面是……那遭天杀的小皇帝!你后面……嗝……”
酒气熏染,顾海平被几个酒嗝顶的眼角泛红,踉跄几步歪到椅子上:“你后面是……遭天杀的霍寒……”
“玉儿,下课了!”
顾海平抱着椅背,满足的喊:“我带你偷偷去斗蛐蛐儿……不要……”
“不要去和霍寒……偷偷接吻……”
谢玉把顾海平送回了家,却是又出门,自己寻了好几坛酒,喝的烂醉。
夜里回府,竟是不知从哪儿弄了个小猫发箍,带着头上,靠着尖尖的房顶,猫猫护食一般,双手抱着余下半盏的酒坛子。
身体摇摇晃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府里的管家带着下人围了一圈,无论怎么劝,那房梁上的九千岁都不肯听。
谢执说药熬好了,也没有用。
谢玉表示自己身体好了,不用再喝药,可根基受损,话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迷迷糊糊间,他看见远处伫立着一个人,马尾高束,白衣银纹,便有些激动的想去寻。
可还没站起来,左手扶着的瓦片松动了。
紧接着,“哗啦”一声,酒坛砸到了地上。
美人也从月亮里,落了下来。
第034章 做我的小狗,对我摇摇尾巴,我疼你
坠下的一瞬间,纤长的银丝向上飘洒,谢玉眼底,倒映了整轮月亮。
可,被人揽进怀里时,视线之中,便只剩下一个残破的酒坛,酒液落了一地。
谢玉揪住身前的白襟,不知想讽刺什么,喃喃着:“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他试探着仰眸,似乎对这张易容的假皮颇为不满——像是不是那张脸,就不配穿这身白衣。
不过片刻,竟是在霍寒怀里动了动,泛红的指尖拨开青丝,慢慢描摹起那张脸的轮廓,不一会儿,刷——
一张假皮扯下。
而霍寒身份绝密,真正的脸,绝不能在官邸暴露!
面前,谢玉张口,似乎想喊些什么,眨眼间,就被霍寒带到了身后的梅林。
脚步停下,霍寒本能的低头,果然见玉儿抱紧自己,委屈的叫了一句:“寒哥哥。”
毛茸茸的猫耳朵蹭着他的脖颈,霍寒一颗心突突直跳,半晌,才终于抚过他的发丝,“你……你乖。”
他闷声道:“我不喝药,我没病!”
有精神疾病的人大多会抗拒治疗,尤其在心情不好的时候。
更别说一个被先皇软禁四年,又被新皇利用三年,生生折磨病的谢玉。
他攀着霍寒的脖颈,救命稻草似的,抗拒着自己精神不好,身体不好的事实:“我不喝药,我不会寻死的。就算控制不好自己,濒死的时候我也会自救。”
“我无数次的跟谢执解释,我跟他重复过好多遍,可他就是不信。”
“他不信我……”
“好,不喝。”霍寒顺着他说,不一会儿,便听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似乎是老管家掌着灯在带人找他们。
“嘘——”
霍寒手臂上抬,又将谢玉抱紧了些,问:“像不像以前?”
那双桃花眼醉的通红迷离,谢玉歪头,发丝绕过猫耳,听他继续说:“我第一次亲你的时候,是剑术课,我们也这样躲在林子里,被夫子找了好久。”
“夫子的年纪……”谢玉喃喃回:“就和管家差不多。”
“是啊。”霍寒哄他:“有没有一点'少年游'的感觉……嗯……?”
男子瞳孔一缩,回话的时候,正好见谢玉垂手,扣住了他的衣带。
指节灵巧,轻易解开,任由衣带落地,再缓缓将手探入他的里衣,摸索片刻,很快触及……
呼吸一凝,霍寒抱着谢玉的手不自觉收紧,听他说:“可我们不是少年了,该……做些成人的事。”
谢玉没在意那拥着自己的,微微颤抖的手,指尖上抬,慢慢捧起霍寒的脸,迷醉的眼睛融着近乎偏执的占有欲:“我曾经无数次的做梦,梦到你带我回到那片桃林,可是你每次都跑,跑的好远好远,我找不到。”
“所以……就要把你抓回来,囚起来!”
为了顺着谢玉,霍寒又带他回了屋,回的却不是卧榻,是汤池。
他眼看着谢玉将他锁在温泉汤池的石狮子边,用了更高级一点的,囚凶徒的粗链,将他的手脚全部扣上,然后,自己立在他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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