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风华今眇然(36)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后半部分加了几小段,让情节更顺畅,整体无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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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收敛了心神, 白君瑜问:“之前送你的薰香,可还喜欢?”
祁襄又拿了块玫瑰花饼,暂将礼节放到一边, 边吃边说:“挺好,味道雅致,比带香囊方便。以前也没得过这么好的东西,潘管家也觉得难得,每次洗完衣服都要熏上一阵。”
“那就好。等你用腻了再给你换其他的。男子用的薰香不如女子多,但味道大多清淡, 还是不错的。”
京中的富家子在这方面也颇为讲究, 除了附庸风雅外,更重要的是若遇到心仪的女子, 上前搭话身无异味, 也能给姑娘家留下好印象。
“还有很多, 至少今年是不必换了。”原本他说想拿去给店里的衣服也熏一下, 但贤珵没同意,也就罢了。
看祁襄一口接一口地吃得喜欢, 白君瑜顺势道:“留下来吃晚饭吧,还剩下些鲜花, 让厨房给你做炸花瓣和鲜花蒸豆腐。”
“昨天已经留了饭,今天就不留了, 天天吃你家的也不是那么回事。”祁襄拒绝道。
“两天而已,离‘天天’还差得远。”白君瑜说:“而且我的腿治愈有望,难道不值得你留下来陪我吃顿饭?”
祁襄一时倒分不清哪个是白君瑜把他叫来的正题了, 是这一篮子玫瑰花饼,还是他的腿能治愈了。但话已经到这儿了,他就得顺着往下说,便佯装惊诧地赶紧问了情况,也就不得不留下来吃这顿饭了。
“这次的事没牵连到三皇子,反而让他解了禁足。”饭桌上,祁襄因为吃了太多玫瑰花饼,现在并不饿,只是陪着白君瑜少吃两口。
白君瑜胃口不错,也没刻意给祁襄夹菜,他猜祁襄也吃不下,“三皇子现在不出头,也不主动议事,看来是要低调到底了。何隶这事要是想攀咬他也不是不能,只是何玉恩死了,估计根本咬不住,还可能会被反咬一口。只能从长计议。”
疯子的话不可信,何主恩和三皇子的暧昧关系也不可能弄得人尽皆知,何玉恩一死,倒没有人能指正了。
“何玉恩身边的丫鬟呢?肯定有知道的吧?”祁襄记得师父跟他说过,白君瑜出征那天,何玉恩回府后是跟着一个丫鬟一起出府去了三皇子那里。
白君瑜说:“何玉恩身边最信得过的丫鬟叫水琳,我让人打听过了,说是何府被抄时,就失足掉进井里淹死了。”
“真巧。”祁襄这个评价带着几分嘲讽。在很多官僚眼里,下人的命那就不是命。
“今天早朝,皇上已将何家后续处理的事交给二皇子了。”白君瑜语气毫无波澜。
“二皇子?这倒新鲜了。”二皇子荣清是玫妃的儿子,跟荣沧一样,都是不太受重视的皇子。玫妃只是小门小户出身,因为生了皇子,才抬到了妃位,只是娘家没有任何助力,二皇子又不得皇上宠爱,所以在皇子中算是个透明人。
白君瑜也是听他父亲回来说的,“三皇子称病,实则是避嫌。四皇子因为我的事忧心,回来当天就向皇上告假说要照顾我,朝堂之事暂不能为皇上分忧,皇上也允了。所以现在只剩下二皇子可用。二皇子没在朝中历练过,也无甚人脉,处理这种事是最好的,各不相偏。”
“看来皇上都考虑周全了。四皇子那儿还是要再提醒几句,三皇子默不作声,四皇子也应该效仿才是。他既然用了照顾你的理由,那就一直用下去,不掺合政事,一心为你担忧,这样也能让想从中挑拨的人无从下手。你是因为他伤的,这事四皇子没错处,但别人可未必这么想。他们会猜你因为受伤,性情大变,说不定能有机会挑拨了你和四皇子的关系,让你转投他人。而四皇子那边,要挑拨的人也会编出你因伤抱怨,心存恨意,不再愿真心相助这样的理由。所以这个时
候你和四皇子都少接触旁人,才是能最大限度地少生事。至于你腿能恢复的事,暂且别往外说,也正好趁机看看有谁想生事,以后也好防着。”事关白君瑜,他不得不多提醒几句。
白君瑜点头,“我明白,一会儿我修书一封,让白如给四皇子送去,请他不要多虑,修养生息便是。”
之后几天,祁襄没再去看白君瑜,白君瑜也没找理由叫他过去。祁襄是觉得总去表现得太殷勤,反而惹人怀疑。白君瑜则是要好好想想,对一个男人动心,对他来说需要顾忌的事很多,其实他早该想到出征时他频繁地想起祁襄,就很不对了。
郤十舟倒是每天按部就班地去给白君瑜针灸,回来就把白君瑜的情况告诉祁襄,祁襄自然也无须太过担心。
后宫,皇后叫了各宫妃嫔过来说话解闷,玫妃称要伴驾,告了罪。四皇子的母妃淑妃为首,带着姐妹们去了。
皇后已不再是风华正貌的年纪,后宫的嫔妃也是一茬比一茬年轻貌美,她作为正宫,为了给自己提气,总爱用金饰装扮,整个人若站在太阳底下,就像是会发光。不过人家是皇后,各宫只能奉承说好,哪敢提一个不字?
赐了座,皇后道:“玫妃今日伴驾,二皇子又在皇上面前长脸,也是玫妃教导有方,你们应该多向玫妃学习才是。”
“是。”众妃嫔应着,那些没有子嗣的则是一脸别扭。
皇后:“说到教导,皇子们也都大了,除了六皇子,也都过了婚配的年纪。大皇子妃无福,年纪轻轻就去了,大皇子伤心,本宫也不好打扰他。二皇子的正妃温柔贤淑,二皇子能有今日为皇上分忧的本事,与二皇子妃的体贴照顾肯定分不开。淑妃啊。”
“臣妾在。”淑妃眼皮直跳,面上却不露分毫。
“四皇子也是时候挑正妃了。”皇后语重心长的说。
淑妃微笑道:“皇后娘娘惦念,是四皇子的福份。只是这孩子现在正为白将军的事忧心,怕也没这个心思。另外,他之前跟臣妾提起时还说,我朝历代都是长幼有序,兄长未娶妻,做弟弟的不好逾越,倒是不急。”
皇后保持着笑容,“三皇子的正妃本宫也有留意,只是适龄女子太多,本宫一时也挑不出来,还得皇上拿主意。”
她这话就是在告诉淑妃,三皇子的婚事自有皇上定夺,而四皇子的婚事,她就能说得算。
“三皇子是皇上最信任、宠爱的皇子,由皇上亲自挑选也是再合适不过了。那就等皇上为三皇子赐了婚,臣妾再给四皇子挑吧,这挑早了万一有变,对姑娘家名声也不好。”淑妃说着漂亮话搪塞。
“三皇子的婚事说快也快,你先挑着也无妨。”
淑妃压着火气,“也实在是怕有碍姑娘名声,惹天下人议论。”
“一个庶子的婚事,天下人有何可议论的?你怕不是想太多了吧。”皇后微笑成了冷笑。
“臣妾不敢。只是为皇家声誉考虑,皇上也最提倡兄友弟恭的,若无皇上首肯,臣妾实在不好赶在三皇子前面为四皇子选亲事。”
拿皇上出来压她,皇后自然不满,却又不敢在皇子的事上违拗皇上的意思,只好故作无事地说:“那本宫晚上问问皇上的意思再同你说。对了,白将军现在身体如何了?”
皇后突然问起白君瑜,淑妃答得只能更谨慎,“医院无计可施,奉北将军已在外寻找名医,希望对白将军的腿伤有帮助,但目前没有什么动静。”
“白将军年纪也不小了吧。”皇后一副关心的样子。
淑妃垂眸道:“与四皇子同岁。”
“那也是该娶妻了。之前听说他看中了已故的何家姑娘?何隶也
是不希望女儿嫁给他,才出此下策。”
“这个臣妾并不清楚,应该只是谣传吧。若是真的,两人都到了适婚年纪,白家早应该上门提亲了。”她知道何隶死前的留书,但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若何隶真不愿意,趁早把何玉恩嫁了便是。或者找个八字不合之类的理由,也可拒了,断然不必走到这一步。
皇后不满,这不等于是说何隶的遗书有问题吗?
“皇后娘娘。”德贵妃笑道:“臣妾听闻,这位何姑娘在狱中叫着咱们三殿下呢。”
淑妃心下一惊,这事她并不知道,若是真的,那……
“胡说八道!”皇后怒道:“这种无中生有的事也敢乱传?她一个疯子,怕是素日痴心妄想,疯后才会口出污言。”
这位德贵妃是元皇后的闺蜜,两人一同嫁给皇上,一个为正妃,一个为侧妃,感情甚好。现在的皇后是继后,而在元皇后过世后,她所出的大皇子一直是德贵妃在帮着照顾。只是德贵妃没有子嗣,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就更不会有了,若当初她有子嗣,皇后这个位子,她也当得。现下皇上有意晋她为皇贵妃,只不过在考虑是年下晋封,还是等着大皇子再娶,添个好彩头。
而后宫之中,敢与皇后争上一二的,也就只有这位德贵妃了,她也是宫中唯一的一位贵妃,深得皇上重视和信赖。
“不是就不是吧,这事皇后娘娘仔细着别让皇上知道就好。其他皇子的事,娘娘就先别操心了。”德贵妃端起茶盏撇着茶沫,“刑部那种地方,疯个人很正常。谁知道何隶是不是也疯了,才留那么一封掩耳盗铃的信?既然人死了,那些不着边际的传言就不必再拿出来说了吧。”
皇后一时无话可说,她不知道何玉恩的疯话德贵妃是怎么知道的,但就像德贵妃所说,这话就算是疯话,也不能让皇上知道。
“行了,本宫累了,你们都退下吧。”皇后不敢在这上面再多言,德贵妃太厉害,多说多错。
众嫔妃起身告退。
皇后恨恨地盯着德贵妃和淑妃的背影,似乎恨不得将她们生吞了。这样一来,想提议给白君瑜说亲的事也被打乱了。
“娘娘消消气,何必与她们计较。”嬷嬷换了热茶来,小心劝着。
皇后翻了个白眼,“现在本宫的洌儿不得不低调行事,不知皇上何日才能再启用。二皇子不是个能成器的,本宫也不愿费这个心思。倒是四皇子,原本没了的赏赐皇上都赏全了,本宫不能不忌惮。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四皇子和白君瑜离心,若能有自己人嫁给四皇子为正妃,以后吹着枕边风就方便多了。只是淑妃守死礼,不好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