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醋精总裁之后(33)
正好台上换了演说者,四十多岁的地中海大叔捡起了纸,打开来看了一眼。
他迅速扭头看向云枝,冷着脸道:“谁画的涂鸦?怎么在这么严肃的会议上玩这种东西?给我出去!”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大有揪着不放的架势,说话声音非常响,一点也不给云枝留颜面。
云枝被凶得脑袋一片空白,刚想站起来走到外面,却见沈锦旬用手指敲了敲桌沿,示意他不要动。
沈锦旬揉皱了手上的白纸,好像被破坏气氛后心情很不爽:“李总,您今天火气有点大,不乐意开会?”
“我怎么不乐意?”那人谄笑。
“可是我出去了,今天这会议还怎么开。”沈锦旬道,“或者您要替我盖公章?”
李总的脑袋嗡嗡作响,刚才压根没往总裁身上考虑,现在看这两人坐得近,真有可能是沈锦旬在打发时间。
“不是,我不知道是您画的,以为……”他道。
沈锦旬打断说:“不聊了,大家该干什么该干什么。”
有了这样的一段插曲,接下来自然不再互相挑衅,云枝用笔在纸上戳了好几个孔,暗落落瞥了几眼背锅侠。
沈锦旬完全不在意地转着笔,等到散会了,又叫住李总。
尽管沈锦旬年纪轻,可李总有些悚他,尴尬道:“怎么了?”
他问:“可以把我的艺术创作还回来吗?”
边上几个人听了快要笑出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总是想借此出风头,就是局面反转得太快了,打压人居然打压到了总裁头上。
李总悻悻地交出纸片,沈锦旬说:“下次收着点,大喊大叫的对心脏不好。”
“我身子骨还算硬朗,一不留神就嗓门大了。”李总道,“器官没问题。”
他说:“对我心脏不好。”
李总接二连三触霉头,也知道自己得罪人了,点头答应后匆匆离开。
然后沈锦旬一边走,一边把纸叠成了纸飞机,在楼道口看到云枝以后,将纸飞机搁在了吸血鬼蓬松的发旋上。
“在等我?”他问。
云枝道:“我同事想问派对在哪天办。”
好多人被工作压到不行,指望着能在大秀前再歇口气。
沈锦旬报了个日期,就见云枝头也不回地走了,半路上纸飞机被颠得掉了下来,被弯腰捡起来,再冲自己比划了一下,脱手朝着这边飞回去。
被套完消息,他望着云枝的背影,突然冒出来白栖迟用过的一句形容词。
这才叫穿上裤子不认人,裤子还是他先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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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枝回去后带来了好消息,过了两天,公司发了具体的消息,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被大家围起来猛夸,形容词从“帅哥的嘴巴开过光”变到“你莫不是传说中的老板娘”。
云枝在素描纸上临摹着桌上的几束插花,听到那三个字的称呼,笔尖刷拉一下划了出去。
既然提到了这个话题,有人道:“沈总脖子上那牙印,啧啧,我本来不信白总说的那些话,后来我无意看到这个,惊得差点没收住表情。”
“他手上那道疤痕也是,越想越暧昧。”
于域道:“白总,到底是谁你就吱个声吧,让我瞧瞧哪个人牙口那么好。”
白栖迟靠在他工位边上监督画图,道:“那就提前祝你们愚人节快乐。”
接着他被一众下属嘘声。
因为大秀的原因,设计部门的人和模特们的接触变得逐渐频繁,大多是云枝过去协调诸多事项。
他不可避免地遇到楼朔,而楼朔没再替他体温可疑的事情,跟其他模特打成一片,动不动就请吃甜点或者送首饰,着实中央空调。
楼朔帮着家族管理吸血鬼的内务,偶尔会请假,缺席时顺带会和云枝提一嘴自己去了哪里。
在处理这些时,楼朔才会显得认真,平时脾气随性,常常想到一出就一出。
有个模特刚说到想去游乐园,他听了也想去,兴冲冲买完双人票以后,被云枝通知当天有排练。
被云枝要求退票,楼朔有些不情愿:“那人听说能去游乐园,都发朋友圈欢呼了,你忍心让他失望落空?”
“他可以自己去啊,你干嘛掺和?”
楼朔道:“他也长在我审美点上。”
云枝看了眼模特的长相,一言难尽道:“你的审美点是不是过于密集了?”
“没有没有,他只沾个腿长,你和白栖迟,还有一个拍了好几部烂片的明星。”楼朔道,“是全部都中。”
“咦,那你和白哥怎么没在一起?”云枝支起耳朵。
楼朔道:“这话一问出来,就像是没谈过恋爱了。”
他至今还误以为云枝和沈锦旬是炮友,云枝懒得澄清,省得被以为还有机会。
现在的关系很自然,楼朔问完那些问题后有了分寸,本就没发展起来的感情掐死在了朋友层面。
“挑炮友还要看床技好不好呢,情侣这种走肾又走心的不是要求更高?接触下来,发现性格不合适的话,脸再好看也不行啊。”
云枝的确不太懂这些东西,就打听:“你们性格不合?”
“做朋友可以,当情侣缺那么点意思,没必要为了恋爱硬凑一起。出身和经历不同,想法差太大,更深的话题聊不到一起去。”
过了会,他们继续做着各自的工作。
云枝在收集完问题以后,就登陆公司内网上传了一份表述准确的整理文件,然后赶上了最后一班末班车。
到了租房楼下,很巧,他又见到了男孩。
被噪音连续骚扰了几个晚上,他对男孩的印象不好,但看小孩子孤零零地坐在一楼的台阶上,有些放心不下。
这里的安保并不算好,人口流动大,要是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你怎么了?”云枝问。
男孩嘟起嘴:“爸爸妈妈吵架啦。”
这几天因为这家人的动静大,云枝对他们的关系有个大致了解,反正三个人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能够互相吵来吵去,彼此之间有着怨念,谁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人呢?就放你一个人在家?”
“妈妈回娘家,爸爸找他去了,还没回来。”男孩说,“待在家里很怕。”
云枝问他要了男人的电话号码,打算沟通后把小孩暂时接到自己家里去。
和男人打过招呼,他问:“来哥哥家坐一会好吗?”
男孩虽然觉得云枝长得好看,并且一看就知道性格温柔,是自己想要亲近的那类人,但他不愿意跟着云枝走。
他说:“不要不要,去你那里的话,更吓人了!”
“哪里吓人了?我那里又不是魔窟。”云枝一头雾水。
男孩固定在台阶上不肯走,道:“你那里有过大学生分手流产闹自杀,我同学说了,冤魂会在半夜里回来,趴在你的床底下,也可能游来游去,游到我的屋子里。”
云枝知道上一个租客是学生,偶尔和女朋友来到屋子里住,但是房东没告诉过自己这些事情。
他教人不要迷信,温声细语地劝说了一会。
可惜孩子真的有些恐惧,自己见状没有强求,开玩笑说了一句“男生不该胆子那么小呀”,干脆陪他在楼上等那对夫妻回来。
好在他们回来得快,向云枝再三道谢后,将冻得发抖的孩子牵到了楼上。
自动感应灯的亮灯时间很短,很快楼道变得漆黑,而且正好自己那层楼的灯坏了,物业还没有来更换修理。
落在后面的云枝摸索着钥匙,打开门的手也有些抖。
不是冻的,是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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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锦旬侧颈上的伤口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了,却还是被爷爷发现,问了句是怎么搞上去的。
他敷衍道:“没什么。”
老爷子常年住在海外,今天回来见了一次律师,直到沈习甫的遗产划分公布前,都会待在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