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醋精总裁之后(9)
云枝左右为难,忍不住道:“白哥,你就穿了一件卫衣。”
脱了就裸着上半身了,这状况实在不利。白栖迟撇撇嘴,只能放云枝去拿沈锦旬的衣服。
二楼的衣柜贯穿了整条长走廊,云枝深呼吸了一下,拖着沉重的步子打开移门,却没去找自己可以穿的衣服。
目光牢牢地黏在沈锦旬常穿的那一排西装上。
云枝伸手去摸熨烫平整的衬衫,再强自抽回来,仿佛刚才被烫到了。
靠,又要当变态吗?
他后退了半步,然后望了一眼楼梯口,觉得自己这时候不可能被抓包。
不会被发现就好,这叫积极自救,和痴汉没有半点关系!
他自我催眠完,扑到了衣服堆里。
无法满足自己的瘾头只好退而求其次,这样居然真的有效果,云枝在衣服堆里放松下来,躁动感也被暂时缓解。
过了会他鼻尖动了动,试图在另外一排大衣里寻找出沈锦旬穿过的旧衣服,并成功拎出一件。
沈锦旬的尺码对他来说偏大,而这本来就是长款,能够裹到他的膝盖。他心满意足,把脸埋在袖子里嗅了嗅。
但这衣服肯定是要还回去的,云枝思考了下,最好能有什么随身物件可以塞在口袋里带走……
领带?
他摸索去了小隔间,里面叠着几大排抽屉,有领带链、袖扣这种饰品,也有袜子之类的,暂时没看到领带。
他多找了几层,但领带好像不塞在这里,一时半会没发现。
蹲在地上,对着最底层的抽屉陷入沉默,云枝找得太投入,以至于没发现身后站了个人。
“怎么拿件衣服拿这么久?你想搬空我这里?”沈锦旬纳闷。
云枝蹲的腿有点麻,被这么一吓,直接栽在了地上。他重心失衡时随手乱挥,摁在了抽屉里的瓶瓶罐罐上。
好死不死,那一层全是避孕套和润滑油……
云枝绝望道:“我迷路了。”
幸亏沈锦旬也很慌张,根本没注意迷路这借口有多烂,说道:“这些是薛风疏送的。”
薛风疏是沈锦旬的亲哥,随母亲那边姓,两人从小就不对付,喜欢互相膈应,搞得云枝夹在中间拦架。把成人用品当成搬家礼物,确实是薛风疏的作风。
云枝强行装作无事发生,陪着沈锦旬下楼。
白栖迟一脸挫败地坐在沙发上,看样子是败在下风。他让云枝好好面试,又在关门前递给云枝一个“不用怕他”的眼神。
云枝心说,确实,该害怕的应该是沈锦旬。
吸血鬼有危险值评估,正常状态下的数值是2,每天喝血液替代剂前的数值是5,喝不到血液替代剂后的数值是8。
而情不自禁打人类主意时,会飙升到99——没错它是百分制的。
要不是自己没被归为血族,这时候应该被强制戴上口枷关禁闭了。
“随便坐。”沈锦旬开口。
云枝回过神来,很怂坐到了沈锦旬斜对面,和他隔了一整张桌子。
他感觉到沈锦旬瞥了自己一眼,又乖乖换到了沈锦旬身边去,看着可怜弱小又无助,还不能打,把他关起来都是浪费房间。
“我最近住在许嘉致那里,他和白哥是室友。”云枝解释。
怕沈锦旬已经忘记了高中同班同学,他又说:“和我一起翘过晚自修被老师抓到,还在晨会上念过检讨书的,以前坐你后面。”
沈锦旬道:“听你的称呼,我还以为白栖迟帮你殿后给你背锅,顺带承包你的检讨书。”
云枝当时的检讨书是沈锦旬写的,学校喊家长去谈话,也是沈锦旬帮忙蒙混过关,把责任揽在了身上。
他干巴巴地改口:“白总监。”
两人都因为衣帽间里的事情在尴尬,说完以后不知道怎么再讲什么。
“我……”
“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沈锦旬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云枝先说。
云枝真正想说的说不出口,瞎问:“回来以后家里人没给你安排相亲?”
问完他又欲哭无泪,这是什么鬼问题,八卦死了。
沈锦旬道:“刚来过一个,晚饭还没送到,人先走了。”
“为什么?”
“嫌到时候结婚证上她不是最好看的那个。”沈锦旬无趣道,“搞不懂现在的小姑娘在搞些什么,刚进门就打电话喊司机回来了,说自己打死也不能被艳压?我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云枝:“……”
“再给个机会,我一定抓紧留住她。”
云枝安慰:“没关系很快会有下次的。”
“不,要她给我爸捎句话,别再用保姆过来打扫卫生这种理由骗我开门了。”
沈锦旬说:“与其在我这里浪费心思,不如赶紧给薛风疏找老婆,省得他东西用不完全来送给我。”
“好久没见他了。”云枝嘀咕。
沈锦旬淡淡道:“想他啊?”
云枝立刻站队,选择靠在沈锦旬这边:“不是不是,只是好奇他还活着没有。”
沈锦旬盯着云枝不停发抖的手,用力到泛白的指节,不知道云枝怎么回事。但比起这个,他有更想知道的事情。
他说:“你什么时候变成右撇子了?”
云枝有点惊讶地抬起头。
之前喝水拉椅子全用的右手,想不到沈锦旬居然会记得自己惯用左手,而且观察得那么仔细。
明明他和许嘉致同居了一段时间,许嘉致从没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改掉比较好,不然总归有不方便的地方。”他眼神飘忽地解释。
有熬不了夜的人提前庆祝春节,从窗口往外望去,天幕漆黑,陆陆续续有烟花在空中绽开,烂漫艳丽的花火稍瞬即逝。
爆炸声传到这里已经很轻,云枝的声音更轻,险些被烟花盖过了。
沈锦旬嗤笑道:“也是。”
味道带来的安抚不能彻底解决问题,现在那股难受劲再次蔓延上来,云枝连说话都觉得吃力,不想再待下去,但本能又要他留下来。
求生欲要他接近内心深处最信赖的人,也要他拉拢能解决困境的人。巧的是这都指向沈锦旬。
即便不能喝血,也想离沈锦旬近一点。
这种下意识的妥协包括可以穿他衣服,能够躲他身后,亦或者抱在怀里。
他浮现出这种想法的时候,觉得自己该去精神科挂号了,又强迫自己喝了好几口水,但这些无济于事。
反而在食之无味后,对血的渴望更加强烈。
“你怎么回事?又发烧了?”沈锦旬看云枝脸色惨白。
他再道:“跟你的白哥回去休息吧。”
云枝趴在了桌上,沈锦旬想扶他起来。然而云枝看起来状态太差,沈锦旬不太敢用力,只是在露出的那一截白皙后颈上轻轻捏了捏。
掌心贴着云枝的肌肤,能更加明显地感觉到云枝在发颤,体温也很凉。
就在沈锦旬又想说话的时候,云枝拉了下沈锦旬的衣袖。
云枝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心理压力太大,过于急切而纠结,在试图伤害别人的自我谴责中,加速了生理上的崩溃。
“哪里不舒服?别着急,慢慢和我说。”沈锦旬道,“呼吸放缓一点。”
他引导云枝放松下来,然而不行,云枝太紧张了,整个人处在极不稳定的状态里。
云枝死死捏着沈锦旬的衣服,把高定面料揪得皱巴巴的。
“你再这么喘,邻居要投诉我了。矜持一点好不好?”
沈锦旬和云枝开玩笑,想让云枝别这么绷着,然而没用。他碰了下云枝的脸颊,摸到了一手的眼泪。
看这样子是意识模糊了,沈锦旬不懂云枝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发病那么迅速,而且严重?
他要叫救护车,但抽不开身拿手机,就这么被云枝死死抱着胳膊。
沈锦旬道:“大过年的不发红包就知道发嗲?”
低沉磁性的声音时近时远,和嗡嗡杂音混在一起,教云枝听不真切,唯一清楚的是自己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