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醋精总裁之后(82)
“不过我永远不会清楚了,就这样吧。”他说。
人性何等复杂矛盾,不是光靠想就能有结果的。
具体沈习甫在这十八年里经历过怎样的心路历程,在做出决定前又被如何挑拨过,云枝已经无从得知。
也许是冥冥中的因果,老师在生命的末尾过得很痛苦。
病痛折磨他,就像报应一股脑涌来。他似乎恨不得快点去死,快得像是能够没法再顾及自我谴责。
而那些难以启齿的秘密,就跟着火化后的尘埃一起装进小木盒里,埋到黄土里任人揣测,实际再也无法得见天日。
云枝看着目的地越来越近,沉思了片刻,很认真地开口。
“要是再有和他说话的机会,其实我有更想要讲的事情,比起那个来,他到底有过什么念头其实无关紧要了。”
“什么事情?”
云枝道:“我好像总是让你挡在前面,他问过我是不是要你为我死。”
沈锦旬一愣,腾升出荒唐感:“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我当时也确实被问得傻住了,一句话都讲不出来。现在倒是有了明确的回答,只是憋在喉咙口。”
云枝道:“我也想保护你的。”
他的舌尖去刮了下小虎牙,有些难为情:“就像这时候,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去摆平所有事情,也想尽力去站在你身边。”
沈锦旬开进停车场,挂挡熄火,侧过头看了看吸血鬼。
“干嘛呀?”云枝被看得愈发不好意思。
“走啊,去占个双人座,我们可以并排坐。”沈锦旬轻松道。
因为遗产的数量太多太杂,所以律师说了很久,从上午一直进行到中午。
在一分为二的大厅里,一群互相面熟的沈家人聚在左边,沈习甫生前的好友坐在右边。
那些人尽量往前待着,似乎只要离律师近一些,就可以多分到一星半点。
云枝和沈锦旬待在较为空旷的最后一排长椅上。
如老爷子所料,名下的大半艺术产业都划到了云枝的名下,最重要的几支股份也归他打理。
律师道:“沈先生考虑到云先生对这些没有兴趣,所以特意嘱咐了我,给云先生列了些选择。您可以交给职业经理人负责,也可以转手交易,这些可以由他信得过的机构做介绍。”
云枝点点头,一时没有明确答复。
被一大帮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没有丝毫紧张,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在散场后再度和律师碰面。
律师与他欠身握手,道:“您好,沈先生临终前有句话希望我能转达给您。”
云枝心里有些大致猜测,不过没说出来,礼貌地等律师来讲。
“对不起,他很抱歉。”律师说。
“就这样吗?”云枝道。
律师淡淡一笑,从公文包里向他递来一张信函。
他拆开来看,里面是大学推荐信。
“他预料不到您将来究竟会是什么打算,总之他自顾自准备着。”律师说。
云枝点了点头:“我收下了,但应该很难去回应他。”
“有时候确实是这样的。”律师处理了太多纠纷,对此见惯不怪。
他开导道:“他留在了过去,您还要继续往前走,做您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云枝笑了下,转头看向草坪边上的沈锦旬,晃了晃手上的信封。
这是他曾经日思夜想的东西。
律师瞧见这个年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笑得明媚,晃了晃神,继而有种奇怪的预感。
紧接着,他就看到云枝开心地走去外面,在一众沈家人警惕戒备的注视里,撕掉了手上的东西。
变成两半,再对折成四份……
直到再也拼凑不起来。
没有离开的亲戚们看到云枝这种举动,因为不知道信函的内容,以为是支票一类的东西,快要被吓疯了。
即便自己得不到,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被糟蹋啊!
有几个人顾不得体面和矜持,匆匆扯住沈锦旬的衣袖,想要他去阻止云枝。
而云枝随意地将碎片扔进了垃圾桶,正好走到离他们半米远的地方。
看这群人七嘴八舌,向沈锦旬诉说要求,他道:“你们不要碰他。”
那些人心切地抒发不满,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味推推搡搡凑在沈锦旬身旁,和曾经的场景何其相似。
只不过那时候,自己被一句“外人”给轻飘飘地排挤走,在他们散场前,怯懦地不敢靠近沈锦旬的卧室一步。
眼下,云枝抬起眼睫,冷冷地望向他们,包括以前自己最害怕的威严老人。
试着拉开眼前碍眼的男人,没成功,他随即把手上厚厚一叠合同书拍到某个人的背上,白纸洋洋洒洒飘在半空中,如同废纸般散落一地。
“不要碰他,他是我的。”他重复道。
作者有话要说:小锦:还是我坐你大腿好了。
第56章
听到这句话之后,关于被撕掉的到底是什么,那些人已然被震慑得没心思去揣度探讨,不约而同地下意识撤开。
一年没见,云枝变了太多。
至少放在之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顶撞别人。
而沈锦旬本来漫不经心地敷衍着,这下跟着怔了怔,一时做不出反应,紧接着冲云枝笑了下。
事情在半小时后被相继讨论,继而发散开来。
有不少人被惊掉了下巴,为云枝拿到的不可用钱来衡量的股份,也为沈锦旬被当众宣告主权。
这场面难以想象,更是难以相信。毕竟沈锦旬之前的外界形象着实清冷禁欲,又有种懒得给任何人好脸色的叛逆。
几个与沈锦旬相熟的朋友没按耐住冲动,给这位处在话题中心的本人发了消息,不过没被回复。
此时此刻,沈锦旬没兴趣去关注其他人的想法,也无暇打开手机。
云枝正咬着他的手指,柔软的舌尖舔过渗出来的小血珠,反反复复回味了好几次。
意犹未尽地撤开的时候,沈锦旬问:“好喝吗?”
云枝眨了眨眼睛,“唔”了一声。
后知后觉地对自己今天一系列的行为感到害羞,他红着脸抱住沈锦旬,把脑袋埋在对方怀里蹭了蹭。
“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沈锦旬火上浇油,打趣他,“被你划为私有物了,我都没不好意思。”
云枝为自己捏了把汗:“当时你爸走了吗?我都没注意他,不会他也听到了吧?”
“不清楚,就算没听到现在也知道了。”
沈锦旬看他越来越紧张,亲了亲他的耳朵。
然后没收住,移到了柔软的嘴唇上,捕捉着其中隐隐约约的残留的血味。
他们在餐厅里吃中饭,这里虽然被事先清场,私密度高,但云枝还是觉得紧张,伸手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可是不久之前在秀场上,被楼朔调侃小别胜新婚,他还没多大感觉。现在正式开始恋爱,真的有些……
连拒绝都像在欲拒还迎。
试了两下没被松开,搭在肩膀上的手转而变成了环着脖子,温柔乖巧地被吻了一会。
余光里发现有厨师要过来上菜,他飞速和沈锦旬分开,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甚至心虚地开始了一个新话题:“被我撕掉的是老师写的推荐信。”
沈锦旬看他那么怂,忍不住失笑,再自然而然地接茬。
“你又不是不能靠自己,他真有诚意,倒不如找人揍Raglan一顿。”
“啊?这种多少钱可以找到?”云枝被提供了报复的新思路。
沈锦旬说:“你亲我两下,我告诉你。”
云枝紧张地瞄了眼厨师,在桌下踢了踢沈锦旬,要他在这种场合稍微注意一点。
然而脚刚伸过去,没起到任何警示作用,直接被沈锦旬牢牢夹住。
他:“……”
僵着没敢轻举妄动,他朝沈锦旬眼神示意,再感觉到小腿连接脚踝的那部分被固定着,沈锦旬上下动了动,摩擦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