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占有与臣服。
它是一种变相的体罚,也是精神层面的强迫性征服,经常被上级用来对付难缠的刺头下属,通常还会有人站在墙边围观,为的就是剥掉对方的逆骨,欺压到温驯为止。
薛放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自愿缩在灰黑色的墙角边,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呼吸不畅,紧张地等着身后人的侵占。
那道苦甜的呼吸声近了……
一只骨节粗糙的手从后面猛得摁住他脖子,压下去,薛放急促说了声:“我真的不是克隆体。”
那只握惯了枪的手,缓慢用带茧子的手掌摩挲过他急速跳动的颈部动脉,覆下身体一字一句,不近人情:“不管是不是克隆体,既然是他的细胞做的,那么……不论我怎么用,薛放都不该介意。”
是很过分的话。
可他的向导却告诉他:“我不介意,我永远是你的。”
缪寻呼吸骤紧,开始仿佛无止无尽的发泄。缺乏交流,触碰,眼神和温切的贴近,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薛放艰难侧过脸,小灯照不到这里,只能在昏昧的视线中捕捉到哨兵线条锋利的下颌和冷薄唇线。
意识逐渐迷茫,薛放在半昏半醒间沉沉浮浮,右手被绑在椅子上,他必须架起发麻的胳膊,柔顺地摆低姿态去迎合。椅子和墙缝间的夹角又黑暗又狭小,时间一长,连足够喘气的空气都快榨干了,他恍惚中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棺材一样的胶囊舱里,就不安地探出左手,想要去摸摸他变坏的小野猫,可是对方却躲开了。
太坏了。他亲爱的小宝贝,时隔三年就生疏得不给揉了。
“咳咳……咳……”他猛吸一口气,呛住了,咳得撕心裂肺,脸颊竟然多了一点点血色。
哨兵的衣角擦过他的脊背,激起神经性的痉挛。滚滚汗珠顺着腹.肌纵横的纹路,滴落在向导后腰,烫得仿佛能在皮肤上烧出一个一个的小洞。
薛放过了好一会才感觉出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脚腕。
毛绒绒,湿淋淋,可可怜怜的。
湿淋淋……为什么猫尾巴会湿掉?薛放去摸它,又轻又缓,和小野猫在他身上垦殖的暴虐行径全然相反,焦糖奶油色的尾巴软软躲进他的手心,他刚要用手指缠住它,那根尾巴就被慌忙地拽走了。
薛放挺起后背,努力扭头看。
超凶超凶的小猎豹,正在用尾巴毛擦自己的眼泪。
发现他在看,就慌乱按他下去,很凶地哑起嗓子:“别看,也别摸我的脸……”
但是没什么说服力。
原来滴在他背上的汗珠,都是热烫的泪珠子。
薛放呆呆看着,轻声问:“你要欺负我,怎么把自己给欺负哭了?”
或许是这道反问过于温柔,又或许是不小心戳中了丢失家人的小猫心酸处,缪寻弯下背脊,额头抵着他的肩膀,抽噎到嘴唇发麻:“我舍不得……呜我,我心疼了……”
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这样太丢面子,缪寻咬住自己乱跑的大长尾巴,把颤声都堵在喉咙里,在薛放身旁,默默地耸抖着肩头。
刚刚,他压着薛放的膝盖,胸口撞到了男人背上的骨头,硌得生疼。
动作过于粗乱,碰撞中把向导膝盖贴着的胶布都磨掉了。
“缪缪……”
但对方仍然亲切地叫着他的名字,撑起身体贴过来,捧着他的泪容,小心翼翼一小口一小口地嘬吻,因为害怕被推开,只是吻到脖子就没有继续,而是换成手掌,一下一下捋起哨兵在抽噎中挛起的背脊,就好像,就好像……
很多年前,缪寻还小的时候,第一次走进这个向导在小黑屋里设置的“陷阱”,被他在事后安慰时的那种……独一份的温柔珍视。
缪寻捋起他的裤腿,捏住他的脚腕拽过来,在老男人慌乱的呼吸声中,低下头颅,舔了舔膝盖那块擦伤。猫科的舌苔蹭过皮肉,激起神经末梢剧烈颤抖,粗糙而野乱,在成熟的风姿下迸发出渴望吞噬的欲求。哨兵的手慢慢向导从膝盖抚过,在崩溃发抖的小腿肚停留一会,掠过脚踝,手指沿着脚背苍青色的青筋细致描画。
仿佛在检查,抑或是勾.引。
薛放向下看去,正对上一双凝视自己的眸子。
他的灵魂因此震颤起来,便不管不顾地扑上去,痛饮了这杯忧郁的苦泡奶咖。
————————
一觉醒来,他睁开眼睛,眼前的天花板竟然已经变作柔白的隔音吊顶。
薛放慢慢放松嘴角。这个吊顶他可太熟悉了,当时装修的时候,还是他亲自监工,为了不伤害他哨兵的视觉,安装了自然光感平衡器。
“你醒了。”
薛放转过头,缪寻正围着奶黄色的小围裙,凑在他身边。
突然对上向导的视线,缪寻紧张了起来。他这三年过得腥风血雨,早就忘了怎么跟薛放撒娇打滚,这会想重新拾起来就僵得差点同手同脚,演练了好几遍,才紧张兮兮地等到人醒,一说出口,还是结结巴巴:
“那个……欢迎回,回家,你要先吃饭还是先亲我?”
成年人不做选择,当然是——
“我都要。”
缪寻果然低下身,闭上眼睛来吻他。
缺失三年的量,一时半会肯定补不回本,薛放多少找回了以前的感觉,反客为主把小家猫亲得鼻腔里哼哼唧唧,才和缪寻坐在了餐桌旁。
他也不吃饭,就只是托着腮看缪寻。
“你把我弄回来,回头老爷子生气怎么办?”向导假装担心问。
从碗后冒出一双眼睛,缪寻淡定道:“没事,他不会管的。”
“现在是你当家?”
“算是。”
薛放沉吟一下,“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缪寻放下碗和筷子,表情沉着,等待他的指令。
向导漾起了笑容:“我想拜托你跟我结婚,可以吗?”
第138章 盐焗之猫 23 我要老婆疼我嘛
缪寻思虑再三,决定参考容老爷的意见,先将薛放软禁在园子里。
薛放得知消息后,表示赞同:“我现在露面不合适,最好先把我回来的消息压下去,借这段时间查一查谁在正在暗中找我。”
缪寻告诉他,他不能出门,甚至最好连这座小院也不要踏出去。
薛放只是平静翻过一页书,昂头仰视他,笑了笑:“那不是更好吗?让我也体验一把在家等你回来是什么感觉。”
缪寻咬了下唇,吐出两个字:“难熬。”
薛放丢下书站起来,轻声说着“对不起”,就舒展手臂勾上他的脖子。
向导很喜欢亲他的额头。一开始是微微弯腰来亲,现成变成要扬起下颌,稍微踮起脚来亲。
薛放十分享受这些成长的小变化,每次有所发现,都会很有成就感,比发现院子里的花开了还兴致高昂,因而时常被缪寻小声嘀咕“奇奇怪怪的”。
的确是奇怪的向导。
都说了要把他囚起来观察,还相当满足。
“感谢我们家小猫咪力排众议收留我。”
“说什么感谢……”这本来就是你的家,我是你的人,不是吗?
薛放站在门廊,细心地给他整了整衣领,确保高领子遮住过夜的痕迹。缪寻瞥了眼,男人穿着质地绵软的奶驼色便服,戴了副黑框眼镜,额发细碎又柔软,完全没了往昔的锋锐。
假如不是认识他,这幅场景倒真的像温驯软弱向导送配偶出门。
可是这家伙……缪寻反手抓住薛放手腕,薛放愣了下,抬起询问的目光,缪寻盯着他说:“晚上回来给我看鱼。”
“什么鱼?……哦,我精神体啊。”
“不给看?”
薛放哪敢说不给,当然是“给,随便看。”
缪寻听他果断答应,稍稍松了口气。既然给看精神体,就说明精神领域没有太大损伤,今天等会去看组织对“意识存储器”黑工厂的调查结果,也不用太过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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