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客松收回视线,把窗户给关上。
刚才那一瞬间的山崩地裂,却又瞬间回转,如同呆娃所说,正是大师与尊上的争执,那他便放下心来。
鸮安静看着他坐回来的模样,心中不知他为何对无灯有那样坚定的信心。
“你没有问题要问我吗?”
鸮缩小成炭球,扑扇着翅膀飞到了桌上,挨挨蹭蹭到了赵客松的手边。
赵客松给自己斟茶,平静地说道:“你愿意说便说,不愿意说那也就算了,这些年你跟在我身旁从未加害于我,反而对我庇护良多,我又如何能逼迫你去说你不愿意的事情?”
鸮出神片刻,挥舞着翅膀飞到了他的头顶,突然生气,硬生生把他整洁的头发抓成了鸟窝。
赵客松哀哀叫着,试图护住自己的头发。
“你又发什么疯?难道我方才的话也有错吗?”
呆娃幽幽地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修道之人的岁数不是几年十几年就能论的,倘若我当真是只坏鸟潜伏在你身边,这百年的时间也不过就是转瞬即逝罢了,怎可因为这浅浅的交情就放过一只嫌疑之鸟!”
扑哧!
赵客松忍不住笑起来。
呆娃:?
生气的鸮继续愤怒抓头发。
赵客松一边笑着一边躲着,好半天总算把生气的鸟抱在怀里。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说的都没有错,但是你一本正经说着自己这只鸟有嫌疑的时候,真的忍不住想笑。”赵客松的笑意忍不住,“就算你对我有所图谋也没有关系,我孑然一身,你想要什么拿去便是。”
他是当真喜欢这只小鸟儿。
呆娃沉默了。
他在回忆过去这百年间,究竟把这孩子养成什么样的性格,才会有这样错误的想法。
“算了,你就不担心谢忱山和徐沉水?”
鸮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了,索性转移了话题。
“为何要担心他们两位,虽然有些事情上我确实看不惯魔尊,但是这些年没有谁能比他待大师更好的吧?”
鸮:……尽管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事儿,但是为何他能够坦然接受一个佛修跟一个魔物在一起啊?
“……我说的是他们与洛灵峰主的见面。”
赵客松挑眉:“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双方都是不错的人。”
鸮:……
小傻子。
“你以为为什么这些年他一直放纵着魔尊在这生活,难不成以他的能耐看不出魔尊的根底吗?”鸮道,“他与我可是一脉而生,都是妖族。我能看透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表面看来他们是借由青天的力量才进入了仙门。可实际上归一剑阁也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是说大师身上存在的问题吗?”
鸮叹了口气。
“我说,就算一直以来都是无灯负责这方面的事情,可你总不能一生一世都跟着他,你总归会有自己的世界,会有属于自己的冒险,多动脑子想一想,有什么事情是刚好对得上的,又有什么事情太过巧合了。”
赵客松嘟哝了一声:“唯独不太想这么被你说,有种被鸟教训的感觉。”
鸮面无表情又一巴掌甩了过去。
鸟翅膀在这个时候真的挺好用的。
“……我想想,你说巧合的事情,可最近好像没有什么……等等,难道你说的是遗迹纷纷出世?确实前脚佛魔遗址刚刚说有了眉眼,后脚就突然又出现了罗焕生那个遗址,仿佛就像是突然之间井喷一样……”赵客松自言自语了起来。
这些事情他是被呆娃点化了之后才知道的,可是大师应当已经想到了。
“这个时间……”
赵客松微微蹙眉。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陷入了沉默之中。
鸮妖没有去打扰他。
半晌,赵客松幽幽地说道:“我猜,那佛魔遗址出世的时间,莫非正是我们刚刚从登天台出现的那段时日?”
“你倒是蠢。”鸮毫不留情地说道,“居然花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才想明白,我都差把答案端到你面前了!”
赵客松:……
“我现在觉得你不会说话也挺好的。”
可恶!
赵客松心碎了。
他一直以为呆娃是个可可爱爱的孩子。
没想到这一把嗓音隐约听起来比他还粗犷些,像是个成年男性。
“谢忱山身上背负的因果,可不是浅浅能了事的。当年不知何故,那佛陀把他的佛宝丢入下界,正巧落入天悲小世界。所以从当年起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打开通往佛魔遗址,因为引动出世的关键核心早就不在了。”
“可不是还有那钥匙?”
“钥匙只不过是钥匙,失去了枢纽,还要如何驱动利器呢?”
赵客松皱眉:“如此说来,归一剑阁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可为何玄月仙宗不晓得?”
倘若玄月仙宗知道的话,绝对不会把魔尊和大师丢去喂食的。
鸮道:“所以我说了,百里空与我,是同一类。”
鸮妖,有预知的天赋。
赵客松叹了口气,揉着脑袋说道:“这可真是不妙啊……岂不是出了虎窝又进狼穴?”
鸮道:“谢忱山当是猜到了。或许最开始的时候他不晓得,但是如今他必然已经清楚了,才会那么乖顺去与百里空会面。”
赵客松蓦然起身:“大师岂不是危险了?!”
鸮:“……你可算后知后觉了,不过也不必担忧。他的身旁,不是还有那头魔物吗?”
“可你方才不是已经告诉过我,魔尊目前还比不上百里空吗?”赵客松显得有些焦急。原本对百里空的尊称,立刻就变得直呼其名。
眼见着赵客松有出门的趋势,鸮扑闪着翅膀拦在他的面前,无奈地说道:“你以为他为何能够打开冥河?”
“……谁?”
赵客松微愣。
“魔尊。”
“魔尊?”
赵客松:“魔尊!!”
鸮死鱼眼:“你不用叫得那么大声。”
赵客松坐了回来:“我不知道。”
他有些难以置信:“你的意思难道是在说冥河并不是按着石碑上的说法,在感应到了罗焕生的存在而来吞噬他的,而其实是被魔尊给打开了连接的通道。”
鸮妖幽幽地说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当年,谢忱山是怎么恢复的吗?在临出事前他所学习的功法是定位的锚,让他的身上有了佛印的标记,但是想要让他重活一次,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可是大师说过那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难道……”
鸮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冷酷无情:“我说过的吧,无灯可不是什么慈心善目的人。不过他当时应当也没有设想到这么远,毕竟魔尊也是在无灯陨落之后才发觉自己有这个能耐。”
谢忱山也还没有到神算子的地步,算无遗策,那或许是在传说中才有可能的事情。
赵客松叹息:“所以说啊,当年魔尊可真是厉害,能够迫使大师改变主意。我知道你其实想过问我为什么那么坦然能接受大势与魔尊之间的关系,又或者是为何我心中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念头,那不正是因为无灯大师便是这么做的吗?”
他笑了起来。
“就算是连他的师兄弟也曾说过,无灯大师其实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面上看起来温和可亲,不过是他习惯的表象,实则他还是显得冷漠的。有些时候我确实也能感觉到些许异样……可是不管怎么样,大师对我便是恩人。
“而他待魔尊,还不够宽厚吗?”
鸮:“喂喂,你这太过偏袒谢忱山了吧?”
赵客松随意地说道:“哪有。既然无灯大师就是那样的性格,那为什么偏偏最后又改变主意让自己陨落也要去救魔尊呢?别看那么多计谋像是要重新挽回,可这么庞大的算计,倘若其中某个环节出了差错当真失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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