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里面最惨的是哪个?”袁安卿问他。
“都很惨。”浊说,“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活着,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还不如被我吃掉。”
“人家想不想死是人家自己的事,你没资格替人做决定。”袁安卿拿过浊的手机,“就从最近的开始查起,这个养老院的李胜。”
“我们偷偷潜入进去?”浊问。
袁安卿上下打量浊,他问:“你觉得可能吗?”
浊这两米多的大块头还想搞潜伏?
“我们在外围转一圈就可以了。”袁安卿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可以根据被排斥的反应来确认那人是否在附近。”
进入欲望气旋之后袁安卿的身体就没舒服过,他被迫精神紧绷加心悸,那个漩涡在排斥袁安卿,而袁安卿也在排斥对方的力量。
“不用潜入啊……”浊有一些失望,“我还以为可以爬屋顶了呢。”
“你知道这儿也是有监控的吧?”袁安卿感觉浊纯属是小说和电影看多了。
“知道。”浊叹了一口气。
他俩简单休整过后就开始了他们的“采风”。
美其名曰“寻找素材”,偶尔会有老头老太太过来问,袁安卿也依旧表示自己是个寻找灵感的文艺工作者,他并不排斥与这些镇上的老人对话,毕竟单从一个地方获得的信息不够全面。
但这种聊天对话也大大地拉低了袁安卿他们的效率。
天色渐暗,袁安卿和浊只转了三个地方。这个镇的街道是挨着乡村的,一些小巷直通田野,而乡村的路段不存在手机导航,袁安卿和浊只能一路走一路问。
小镇上的人基本都睡得早,等到晚上九点半时街道已是空荡荡。
“中学那边还去不去呀?”浊询问袁安卿,“那个‘大酒店’十一点关门哦。”
他们俩走在河堤上,浊脚步轻快,他很喜欢这里的凉爽,风吹在脸上很舒服,而且这里能看到星星。
“先回吧。”袁安卿揉了揉太阳穴,他今天应付了太多老头老太太,感觉生命值都快用完了。
“我喜欢这里的蝉声和青蛙叫声。”浊说,“这里要比我们那儿舒服得多。”
“是吗?”袁安卿实在无力去欣赏大自然的美好,他和浊一起上了桥,“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那些老家伙真的很喜欢你诶。”浊基本没被搭过话,他估计是自己长得太凶了。
“我会装样子而已。”袁安卿话落,忽然感觉吹在自己身上的那道风带着一股子闷热,就像接来蒸锅时扑面而来的水蒸气。
他脚步顿住,身上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袁安卿紧盯着右前方的一盏路灯,那路灯闪烁了一下,随后灯下便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藏蓝衬衣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也死死地注视着袁安卿——用那双空洞的眼窝。
危险!袁安卿大脑发出讯号,然而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就被浊给拽开了。
浊拽着袁安卿直接跨上栏杆,从桥上一跃而下。
袁安卿下意识闭上双眼。
从这个高度拍在水面上估计会很疼。
不过他想岔了,在闭眼之后,袁安卿便感觉有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包裹了自己。
“浊?”袁安卿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一只巨大的红手握在了手心,那只手的力道适中,让袁安卿恍惚觉得自己是被睡袋给包裹了。
而浊变回了原形,尽管这个原形比他真正的体型小了很多,但他依然能够站在河水中,那水甚至只没过了他半只小腿。
浊的脑袋看起来像是个巨大的羊头,但覆盖在“羊”头上的不是毛发,而是鳞片。
浊又多伸出了几只手,小心翼翼地把袁安卿给笼了起来:“我给你留个呼吸的缝。”
熟悉的声音响起,袁安卿那点紧张感瞬间消了大半。
“有点麻烦诶,这是个鬼。”浊说。
袁安卿:“……等等,你说这是个什么?”
第21章 你在注视谁
按理来说袁安卿都已经穿越了,他不应该再被不符合逻辑的事儿吓到。
但这个世界上千奇百怪的物种已经非常非常多了,怎么还能出个鬼呢?
在桥上的那个鬼在见到浊的原型后便直接消失了,而浊却迟迟没有变回去。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鬼?”袁安卿无法理解。
浊略作思索,随后回应:“人是会死的。”
“我原本待的那个世界也会死人,但我从来没见过鬼。”袁安卿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浊问他:“那你在那个世界见过亚人吗?”
袁安卿沉默。
浊又说:“你那个世界也没有我吧。”
袁安卿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叹出来:“是我太激动了。”这个世界不能以自己所认知的常理来推断。
还没等他缓过来,便觉得有一团巨大又软和的“柱子”戳在了他的身上,那是浊的手指。浊现在一个指节要比袁安卿的脑袋还大,但浊戳得很轻。
“你被吓到了诶!”浊惊喜道,“你怕鬼!”袁安卿刚才眼镜都睁大了,浊对这种状态的袁安卿很感兴趣。
“我不怕鬼。”袁安卿伸手把浊的指头推开,“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有……”
“哇哇哇!”浊的惊叹声打断了袁安卿,把袁安卿吓了一跳。
浊把脑袋伸向了袁安卿,就在他的吻部即将碰到袁安卿时,袁安卿伸手阻止了他。
单论力气来说,袁安卿与浊是没法比的,但浊就是在袁安卿手放上来的瞬间停下了。
浊睁大了他纯黑的眼瞳:“哇!!”
这个触感好奇特!
浊基本不会展露出这个形态,而以往他和人型生物的亲密接触都是吞噬劣等分化体。
现在袁安卿的手相对于浊的体型有些小得过分,这只手摸上来的时候凉凉的,浊非常喜欢!
“你再摸一下我头顶。”浊垂下头,把袁安卿捧了起来。
随后袁安卿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壳上:“变回去。”他终于知道浊是什么意思了。
以前他在福利院的时候他们院里的小孩在围墙角落抓到过刺猬,袁安卿知道刺猬本身并不怎么卫生,所以并没有参与他们的活动。
那群小孩照顾了刺猬一段时间。有一次袁安卿路过,就听那群小孩忽然开始吱哇乱叫,原来是刺猬的爪子搭在了一个孩子的指头上。
现在浊的样子和那群小孩很像,但袁安卿并不喜欢自己的角色变成“宠物。”
浊把袁安卿放到河堤旁,随后他自己也慢慢地变回了人形。
“你居然打我。”浊摸了摸头顶,他倒是没有生气,毕竟也不疼。他只是惊奇于袁安卿居然会对他动手。
毕竟袁安卿之前考虑到浊会和他长期住在一起,所以对浊多有退让。
袁安卿也觉得意外,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心,又看了眼浊的头顶。
不过袁安卿没能纠结太久,因为此时此刻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你的衣服呢?”
“坏了呀。”浊就这么坦坦荡荡地站在袁安卿面前,他小腿还是湿的,“没有衣服能撑那么大啦。”
“你这样回酒店会被前台当成变态的。”袁安卿扶额,现在是夏天,他自己也没有多的衣服能够分给浊。
“我们可以偷别人家衣服啊。”浊不觉得这是问题。
“现在大晚上的,谁会把衣服晒在外面?”镇里的人基本都把衣服晾晒在空旷地带,而一到傍晚他们就得把衣服收回去,毕竟谁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忽然下雨。
“那怎么办?”浊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他们会盯着我看的。”
“刚才咱们绕进田地里看到了一套衣服你还记得吗?”袁安卿问他。
“哪一……”浊话没说完就反应过来了,“不行!!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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