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听话释放出自己的力量,随后这股力量触碰到了袁安卿,袁安卿的眼瞳转化为了金色。
“浊,看着我。”袁安卿对浊说。
浊抬起头,与袁安卿对视。
那一瞬间,浊再次被拉入了袁安卿的精神世界,无数柔和又漂亮的金光包裹了他,安抚着浊的痛苦,给予浊欢愉。
他应该是很厉害的,这些金光也应该是脆弱一触即碎的,但浊就是跑不掉,他挣脱不来,兴许是他心里还有一道声音让他不要挣扎,也可能是他知道他不该碰坏这些金光。
浊沉溺在这一片金光之中,无尽的快意向他袭来。浊想要永远待在这里,待在这片享乐的天堂之中。
“要被吃掉了……”浊喃喃开口,他的双目放空,显然还困在袁安卿的精神世界中。
他的眼瞳中能倒映出袁安卿那张理智清冷的脸,被这样的人盯着,狼狈的似乎只有浊。
而浊的这种狼狈又是袁安卿所允许的,是他纵容的。
“要被吃掉了。”浊捂住了自己的脸。
明明他才应该是捕食者,他才应该是猎手。
但浊就是感受到了一层恐惧,除恐惧之外还有期待,期待着彻底沉溺。
浊的喘息越来越剧烈,直到某刻戛然而止,像是被扼住了咽喉。
当然,袁安卿永远都不会这么对待他。
“好了。”袁安卿起身去洗了个手,洗完手之后他又回到浊的身边,蹲下身子,伸手将浊凌乱的头发都捋上去,“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我……你……”浊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你需要。”袁安卿想要把浊扶起来,这次很容易,因为浊顺着他的力道就站起来了。
“可是我,我那么想你诶!”浊的身体已经开始退热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转化即将结束,“你不生气吗?”
“你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袁安卿说,“我也想过偷偷做掉我的前老板,但我依旧是他手底下最称职的员工。”
“可我……我……”浊还想说些什么,但他注意到袁安卿的衣服是湿的,便连忙推着袁安卿去换身衣服,毕竟袁安卿感冒是真会难受的,肯定比他发热要难受得多。
浊把袁安卿推进房里,随后自己站在房门外,还将门给关好了。
以前浊是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他不觉得袁安卿的身体有任何特殊之处,他们两个人长得一样啊,自己还比袁安卿强壮很多。
到现在浊怕自己一看到袁安卿的身体就想起刚才那档子事:“你,你不会觉得膈应吗?”他脱力一般地靠着门。
“不觉得,我看你实在难受。”袁安卿看浊那个可怜巴巴的样子才会觉得不舒服,“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好,好多了。”浊的衣服还是湿哒哒的。
浊觉得自己可能开始喜欢袁安卿了。
他自以为对爱情这种东西摸得很透彻,这无非是荷尔蒙的喷洒,无非是幻想构筑的空中楼阁。
对方付出一分好,自己能脑补出十分来,并且幻想着与对方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幻想着自己成为一个好父亲或者好妈妈,而对方也是个好伴侣,幻想着二人垂垂老矣时还在夕阳下同行,令那些不知事的小青年们羡慕不已。
一切轰轰烈烈的爱都构筑在幻想之上。
浊都明白,全部都明白。
可他也开始忍不住了,他想将自己与袁安卿待在一起的日子无限延长,延长到看不见的未来。
他不要求更多的,只希望这种日子不要改变,也不要多出新的人来分享。
他想每天都和袁安卿抱在一起睡觉,他不吞噬掉袁安卿,但总能亲亲袁安卿的嘴唇,拥有比旁人更亲密些的接触吧?
他确实开始喜欢袁安卿了,但具体到了哪一步,浊不清楚。
浊也没有个前情可供比对,他生命里最亲近的就是袁安卿了,他只知道自己接受不了袁安卿离开。
这种其实算不健康的爱吧?所以浊觉得自己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的,喜欢到有些病态。
袁安卿换好衣服开门之后便发现浊又缩成一坨了。袁安卿很无奈:“浊,你是个西瓜虫吗?”
浊抬头看袁安卿。
“进去换身衣服,别有太大负担。”袁安卿安慰浊,“既然好了那就吃饭吧,咱们还有任务呢。”
“好。”浊垂头走了进去,他甚至不敢和袁安卿有过多的接触。
袁安卿见浊进去之后也偷摸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查询了一下青少年的这类行为,但他发现那些文章并不具备参考价值。
那些青少年在性成熟的时候脑子里的黄色多到要溢出来,浊比他们知道得很多,但是浊完全没有龌龊的心思,浊认为这种事没什么特别的。
这就导致此次浊的羞涩更为怪异,这不应该是浊的反应。
袁安卿觉得自己无从开导。
浊换了衣服走出来,又默默把自己的湿衣服放进洗衣机,全程是一言不发。
而后上了饭桌浊也只顾吃饭。
在掌握浊的食量之后,袁安卿每次煮饭都有了分寸,所以每顿饭都够吃,还能余点儿。
但这次不同,这次浊把饭都给吃完了,就在浊第七次要去添饭,面对空荡荡的电饭煲时,他自己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火了。
“对不起,我把饭吃完了。”浊看起来真的很低落。
“没事的。”袁安卿连忙安慰,“吃饱了吗?要不要再煮一点?”
“我饱了。”浊把自己的碗筷放进洗碗池,“待会儿我来刷盘子。”
“其实你也可以休息。”袁安卿话刚落,浊整个人就跟被抽了魂似的,袁安卿便只能改口,“你洗!洗碗!洗完碗顺便把地给拖了。”
浊这才看起来有了些精神,有点事可做的他才不至于蔫了吧嗒。
他看起来实在太糟糕,袁安卿只能再次求助青少年方面的专家——前救世主陈娇。
他当然不会告诉陈娇他们二人具体的矛盾过程,他只说有人因为一些完全算不上错的事在羞耻难过,甚至无颜面对他。
陈娇回信很快,大概也是闲得没屁事可做:【你越劝他越羞愧,他自己觉得做错了,你再怎么安慰都没用。】
【……你有什么童年阴影吗?】
袁安卿仔细想了想,又问:【什么类型的?】
【特别特别惨的那种,造成了比较严重后果的那种。你也把错归结到你身上,你也难过,你也哭呗。】
哭出来可能有点难。
袁安卿感觉自己过去经历里能算得上惨的也只有几次领养几次被送回来的那种经历了。
但贸然开始聊这个是不是太跳跃了?以前自己从来不会在意这种东西。
正在思索着,那边拖地的浊已经结束了自己的工作,他拘谨地站在那儿,像个随时等待召唤的仆从,等着袁安卿给他指派点活干。
袁安卿看了眼浊,又看了眼两人的距离。随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口气叹得浊都紧张起来了。
浊想问问袁安卿到底怎么了,但他又不敢开口。
只是袁安卿在叹气之后仰躺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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