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绒毛:“我的桌子可以更后移、直接贴着墙。”
罗维溪:“那感觉像是你被全班排挤了。我还是认为你应该坐到第一排来,便不存在被其他同学挡视线的问题。”
罗维溪:“且只要你不频繁做出奇怪的造型,我相信班上其他同学上课时即使有时多看你几眼,也不至于太过分心。我们不妨先试一周看看效果。”
罗维溪说完自己的理由后,无视小绒毛的再次拒绝,统一按照身高给全班调了座位。
罗维溪:“暂时就这样吧。除了余京回之外,我看其他同学的身高差距都还不到会影响听课的地步,所以以后其他同学的座位每周做一次轮换。余京回的座位暂时就固定在现在这个位置不动。”
被固定在讲台左侧的小绒毛:……生气。
有同学举手:“但余京回坐那位置会被讲桌挡住右侧黑板,好像还是需要给它加一个支架。”
罗维溪:“先不加支架,那个如果没安装好容易伤到同学。余京回需要看右侧黑板时可以跳到讲桌上来。这事我会跟其他老师说。”
小绒毛不服:“那不还是得跳来跳去,且被全班都看到了吗?还不如我自己悄悄在教室最后面跳。”
罗维溪:“同学们习惯之后就不会过分分心了。另外,上课时适当地出现一些调剂,有助于缓解困意。”
虽然由于罗维溪的独断独行、固执己见,导致小绒毛在学校内的开局有一点小闹心,但整体来说,小绒毛还是快速融进了这个班级、这个学校。
一周后,一年七班的所有同学、每一科的老师基本都已经适应了猫的存在,校内其他师生也习惯了在操场、食堂等区域经常看见这位猫同学。
小绒毛上课被抽问时回答的正确率不输给班里其他同学,每天的作业也完成得不错。
几次随堂小测试虽没有仔细排名,但至少可以肯定小绒毛做得不差。老师在课堂上重点强调过的易错题小绒毛从没在考试时答错过。
一年七班的同学们:“除了长相之外,余京回就是很正常的一个优秀高中生嘛。和我们一样正常且优秀。”
然后,在全校瞩目的月考中,小绒毛考入了前百的名次。
在按中考成绩分班的排名中,这本是被前两名班级霸占的领域。
当然,过去的成绩不能代表现在,这次月考中后面名次班级的同学考入前百名的还有好些。
比如与小绒毛同班的孔佑。
小绒毛拿到自己第一次与人类同台考试的排名,喜滋滋的,连余鹤的严厉批评它都宽容地当没听见、懒得又跟他吵。
余鹤的批评理由是:“八十九名?即使按这个成绩重新分班,你也只能入三班。”
三班是本校这一届高一平均分排第二名的班级。
余鹤:“你没正经上过小学初中,纯靠自学掌握不好答题节奏、考试时吃力还可以理解。但高一月考,只考这一个月学的知识,与你参加同一场考试的竞争者都和你接受的是完全相同的教育,连作业都基本是写的同一套,而你只考了八十多名?”
余鹤:“别说这是七班的师资力量不如前两名班级的原因。与你同班的孔佑可是考到了十二名,你却连前五十都进不了。废物!”
小绒毛继续对余鹤保持不屑:随便你怎么跳脚,反正我在学校里的行为你管不着。
小绒毛:你最多要求老师们对我更严格,但你真以为忙碌的老师们会理你吗?他们更可能会私下里吐槽你太过激。说不定还会鼓励我坚定自我、不要太把你的喊话当回事。老师可比你更怕自己班里的学生出心理问题。
余鹤原地走了两步,决定:“我给你请两个家教,你周日补课。月考知识的掌握度就被别的学生甩开近百名,这要是不及时补救,差距只会越拉越大,必须防微杜渐。”
小绒毛懒懒地看着余鹤。
其实小绒毛并不反感补习,毕竟它才刚开始系统、亲身经历学校教育,正处于看什么都新鲜、想亲自试试的状态,补习算是此种教育模式的配套产品,一起经历了也不错,但小绒毛很看不上余鹤的大惊小怪。
第244章
小绒毛:把名次看得太重、为了一分半分的差距便呼吸困难, 这么端不住,要是遇到凶恶厉鬼,岂不是会立刻崩溃?
小绒毛:虽然厉鬼与分数好像没有必然联系, 但既然都可以触动情绪, 那么在负司任务中出现的几率便可以等同。说不定明天我走进学校后的主要工作就不是学习啦,也许会变成和同学们一起与厉鬼搏斗?
让小绒毛略感遗憾的,第二天的学校生活还是上课,没有突变成大逃杀。
之后的日子也不断在上课、考试、补习、挨骂中反复。
仅有的娱乐大概就是与同学笑闹。
说说这个老师的八卦, 聊聊那个同学的发型,给教科书上的某张图编段子……
似乎很忙碌充实, 又似乎有些空虚。
小绒毛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理解了在电梯惊魂情绪场中, 同事萧笑溪为什么会说宁可在灵异场里玩命, 也不想进入貌似安全度极高的日常流。
小绒毛:学习知识肯定不是错误, 用分数来检验对知识的掌握度好像也正确。拿排名来对学生进行筛选、以让有限的教育资源倾斜到更有学习能力的学生身上,似乎同样没有问题, 至少问题不大。
小绒毛:但是, 如果有很多学生为了学习而感到痛苦, 那么这其中就应该有哪一环不太对叭?是应该把这个问题放在更大的环境中来思考吗?学生为上学而痛苦,与员工为上班而痛苦,有相似之处?
小绒毛:席祥毅推荐给我的书里说, 人通过劳动创造价值, 人本该因为这些创造活动而感到满足、愉快。可资源掌控者拿走了多数人所创造的多数价值,然后只返还给了创造者们少少的生存底线资源。
小绒毛:创造者得不到足量的回馈,逐渐的也就不认为自己是在创造, 而以为自己只是为了得到那些微的生存底线资源勉强挣扎, 以为自己的劳动就只值那么点价值。
小绒毛:是回馈机制的问题吗?学生们拼命提高自己的分数。分数越高,提升难度越大, 可学生们还是得为了成为那唯一一个第一名继续提升。过程中,把一个知识点可能有的出题方向挖掘得不仅越来越深,还可能越来越偏。
小绒毛:整个学生群体都在不断变强,但优秀教育资源的总量却没有同幅度提升,于是淘汰的标准线也越来越高。从淘汰极差,到淘汰不及格,到淘汰良好,再到淘汰部分优秀。
小绒毛:人类所谓的内卷啊。幸好负司里虽然死亡率高,但同事竞争并不残酷,负司员工都是与外界战斗。
小绒毛:如果我持续发掘负司的优点,未来有一天负司会不会被我夸得不好意思?
邢异:“这可能太低估负司了。”
小绒毛:也是。负司是无形哒、不定型哒,脸皮厚度也可以无限。
无论余鹤怎么怒骂、找补习老师,小绒毛的排名始终在百名左右晃荡,且小绒毛完全不因为自己的不进步而表现出惭愧。
余鹤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能考好却故意不考好?”
小绒毛:“想什么呢?考试时放水未免太不遵守努力的其他同学啦。我就是对语文和外语不开窍而已。”
语文分数上不去是因为小绒毛很难理解文章中包含的情感。
一写阅读理解就只管保证把空都填满——除非之前做过完全相同的题,并看过参考答案。
写作文更是干巴巴到让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罗维溪表示:“看得我眼睛疼。”
疼的原因中还包括了小绒毛的字难看,就,货真价实猫爬体。
不过罗维溪也安慰过小绒毛:“语文这门课,比起课堂学习来,课下积累更重要。尤其作文这玩意,我最多告诉你议论文更容易比较稳定地拿高分,但具体怎么写,你只能多看、多写。”
罗维溪:“不用急,这是个长期工作。反正看样子你考及格问题不大,这就算是有个保底了,意味着语文不至于把你的平均分拖得太离谱。所以不用太有压力,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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