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很多兽人面露叹息,但包括天在内,都没有再劝。
正如祭司所言,只要没有拖累其他人、只要想好了独立承担糟糕后果,那么部落里的任何一个兽人便都有权做任何其愿意做的事情。
这是兽神定下的规矩。
其他兽人可以表达各自的不满,但不能强迫下定决心的兽人改变。
祭司:“那么,开始吧。”
王调抱着小绒毛更向鲜的尸体靠近了些,伸出手,有些犹豫地看向祭司。
在王调接收到的记忆中,接受遗产者会将手搭在死者的尸体上,但王调不确定那是他见过的几位接受遗产者的个人行为,还是仪式要求的必须动作。
祭司对王调点头:“手搭上去吧。”
然后祭司又看向小绒毛,说:“你的手也要搭上去。”
小绒毛:手?
小绒毛看向自己的爪子,对祭司的用词略感不适应。
祭司看向小绒毛的表情中似乎带上些趣意。
王调蹲下,一只手放到鲜的爪子上,小绒毛则是直接整只猫站到了鲜身上。
天看向小绒毛的眼神中嫌弃的意味更盛了。
小绒毛完全不在乎天的嫌弃。
小绒毛接触过的爱它的生物不计其数,偶尔遇到一两个不喜欢它的,影响不到小绒毛的心情。
小绒毛:而且说不定天很快就会对我真香。
邢异:“如果天是纯粹的热爱强大、鄙视弱小,那么只要你显露出你的真实战斗力,天自然便会对你大幅改观。”
邢异:“其实考虑到他生活环境的险恶,天对弱小者的厌恶也没什么可指责的。生物在有余力时,才谈得上怜悯弱者。”
小绒毛:仓廪实而知礼节。我会教育他什么叫做“猫不可貌相”。我可厉害啦。
祭司口中念出王调和小绒毛都听不懂的句子。
不是兽人语,不是负司语能翻译的任何一种语言,但两个对能量有一定经验的负司老员工都可以感知到,那语言与环境、与天空、与鲜、与王调和小绒毛都建立了联系。
当联系稳定到一定程度后,鲜的尸体开始虚化,开始从实体转变为能量。
第343章
转化出的能量大部分散入环境、向天空升去;小部分一分为二, 分别进入王调和小绒毛的壳子。
但只是存储在壳子内,并没有进入他们的魂体,没有成为他们能直接使用的能量。
小绒毛:但距离能使用并不远。祭司念的那些应该相当于让能量与壳子签了合同, 而我的魂体与壳子也有经过了此情绪场批准的合同。我与壳子, 比起原主灵魂与壳子来,就只多隔了一层。
小绒毛:我既然已经被批准使用身份、财富、人物关系等这壳子所拥有的一切,那么我自然也应该能使用壳子新分到的能量。除非那遗产能量是直接指向原主的灵魂。
小绒毛:但既然能量是待在壳子中,那么“指向灵魂”的猜想便不成立, 所以,这能量会归我。我只需要找到适合的使用方法。
小绒毛:他们口中的“兽神”与情绪场意识是同一种存在物吗?
邢异:“我猜不是。情绪场意识可能更飘渺, 而兽神是会直接阐述具体生活小窍门的存在物。”
小绒毛:什么小窍门?
邢异:“比如语言、文字。对比这里极其简陋的生活条件来, 不觉得他们的说话方式太有条理了吗?”
小绒毛:像是文化人?
当鲜的尸体看起来已经完全消失时, 小绒毛依然觉得自己好像踩在什么上面。
小绒毛低头看向自己空荡荡的脚下, 四个爪子忍不住来回踩动。
小绒毛:不是我自己使用空间力量时踩空气的感觉,现在有点软绵绵哒, 没有了鲜尸体还在时的那种毛感, 但更柔软, 也更……
小绒毛:更什么呢?反正是很好的感觉。
王调也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伸出的手碰触的位置,那里在能量意义上依然留存着什么,是负司员工格外熟悉的情绪类能量, 但比负司员工日常获取的能量更平和很多。
王调:好像是差值在十以内的情绪起伏所产出的能量?那是负司不擅长处理、忍痛放弃的部分。
又过了一小会儿, 那透明的、能触碰到的柔软物体消失,小绒毛仿佛穿过柔软的细沙一般缓慢落向地面。
在小绒毛的爪子触到地上脏兮兮的泥土之前,王调先一步伸手, 让小绒毛踩到了他的手上。
王调:我知道这猫格外介意自己毛的干净度。
确定鲜残留的能量全部消散, 王调抱着小绒毛重新站起身,斟酌着问祭司:“我感觉我接收到了……些什么, 但我好像并不能使用它们?至少现在不能。”
祭司:“因为它们现在还只算是鲜留下的遗产,你们得将它们变为你们的所有物,然后才能自如使用。”
王调:“怎么转变?”
祭司:“不同的留下遗产者、不同的接受遗产者、不同的遗产量,有不同的方法。我也不知道在你身上有效的方法是什么,但你自己一定能找到。这方法藏在你与鲜的共同记忆中,藏在你自己的想法中。”
遗产分配仪式结束,兽人们散场。
王调抱着小绒毛往他记忆中的家走去,天与他同路。
王调默数到三十步时,疑惑地对天开口:“我以为你想对我说些什么?”
天:“不说了。反正说了也没用。我等着看你自己后悔。”
王调:“也许相反,有一天你会承认是你看错了绒。它真的会变得很厉害。”
天:“是战士式的厉害,还是祭司式的?”
王调:……真是个好问题,好像两种都不符合。小绒毛并不具备战士的刚猛,也不具备祭司的周密,它……
小绒毛:是猫式的厉害。
虎兽人部落人口只有不到两百,地盘面积也不大,很快便走到了天的家门口,天拉着脸走了进去,王调再走了一小段路后,就到了他现在的家门口。
这家可真是……
王调低声对小绒毛说:“我觉得随便找一棵树住都比这强。”
这房子是石头搭成的,在部落里已经是非常好的房子了,起码很结实,足以证明鲜的能干。可房子内光线昏暗、四处漏风,虽然能挡去一些阳光,但阻挡不了闷热,而且还有食物残渣腐烂的气味。
现在是夏天,暂时不用担心食物短缺的问题,但如何将多余的食物保存起来却是个大难题。
小绒毛爬到王调的肩上,悄声开口:“我可以住树上,但你在树上可能住不稳。”
部落地盘内并没有非常高大的树木。或者说,为了安全,虎兽人们特意挑选了视野较好的区域,还定期做清理。
留下的小树让人站上去临时眺望远方还成,想在上面睡觉那以虎兽人的体型,必然有一个翻身便掉下来的危险。
王调:“临时睡一两晚其实没问题,我的平衡能力很好。可惜,现在需要考虑的是长住。”
王调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房子内。小绒毛也没有逃跑。
鲜当时在建这个房子时,只考虑了她自己与调住,所以房子内的面积,也就只够两个成年兽人站着、坐着或躺着休息。此外还有一个大致相当于一个成年兽人体型的食物储存区。
现在那储存区里有一包盐、一些晒干的肉条、几块已经没肉了的大骨头。
地上铺了一些干草,是母子俩的床铺。
在鲜的床铺边上有一些漂亮的小石头,那是鲜不多的小小爱好。
干草已经有些潮湿,睡在上面算不上舒服,但比起在屋外暴晒或遭遇不定时的雨水来,这里面又还有相对意义上的一点舒适。
王调叹了口气:亲眼见到比从记忆中知晓更让现代人感到绝望。
这所谓的房子里没有家具,没有锅碗瓢盆,可能只有散乱堆在墙角的衣服稍微有点“有人住”的感觉。
王调:也难怪部落里的兽人们只有在需要睡觉时才会回自己的房子,其他时候都是在房子外活动。这环境是绝对养不出宅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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