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绒毛:所以,与我合作能带给他什么利益呢?我可不是一只会按照他的获利计划行动的猫。我更愿意给他捣乱。
邢异:“于是合作概率确实可以忽略不计。”
这个傻帽情绪场的背景介绍是:一只傻帽、两只傻帽、三只傻帽……
小绒毛:混账负司,就是在指桑骂槐,不然量词为什么是用“只”!
小绒毛的个人任务是:傻呀。猫呀。傻帽呀。
邢异:“是的, 就是指桑骂槐,没有歧义。
这次有个团队任务:究竟是真傻, 还是大智若愚?
以现在拿到的信息, 真是完全估算不到此情绪场的方向。
小绒毛忍不住好奇地问章销:“我能知道你的个人任务吗?作为交换, 我也给你看我的。”
刚说完便不等章销回应地把自己的任务内容展示给他看。
小绒毛:反正这破内容毫无保密价值。
章销看了小绒毛的任务内容一眼, 又看了小绒毛一眼,倒是意外没端架子地给小绒毛看了他的个人任务:傻呀。人呀。杀人啦。
小绒毛:“你的也有谐音梗。不过你这任务看起来比我的危险。”
章销:“提‘杀人’不一定危险, 不提也不一定不危险, 关键得看我们被安排了什么身份。”
小绒毛:“受害方、加害方、旁观者?”
进入情绪场后, 小绒毛和章销的距离相当近。
小绒毛直接趴在章销的腿上。
小绒毛:……嘁。
章销:……呵。
他俩的落点是一个光线不太好、家具比较陈旧的客厅,里面拥挤地摆放有沙发、茶几、饭桌、电视柜、电视,以及很多零碎东西。
小绒毛:哇, 老影片里才有的电视, 好像还是黑白哒。
在他俩来之前,章销的壳子正坐在沙发上。从这个位置可以看见没有门的厨房。
厨房里现在有一个女人正在忙碌。
那女人一边做菜,一边大声自言自语:“天天就知道吃。除了吃什么也不做。人只知道吃。猫也只知道吃。老的只知道吃, 小的也只知道吃。吃吃吃, 总有一天自己也得被人当成食物吃掉。”
小绒毛:她是不是说了可能成为惊悚预言的话?
章销没有表情地看着那个女人。
那女人回身拿东西时瞥了一眼章销,然后“自言自语”的内容变成了:“等吃的时候不知道帮把手, 就知道盯着。以为那样就算监工了吗?以为那样我做菜的速度就能加快了吗?”
那女人:“不能为这个家做出半点贡献的老不死,开饭时间难道会以他的心情为准?呸,当然是赚钱的人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才能开饭。赚钱的人不回来,大家就都饿着吧。”
她一边恶狠狠地说出“饿着”这个词,一边塞了块肉到自己嘴里,故意咀嚼得很大声。
章销还是没有表情,依然只静静地看着她。
女人示威完毕,继续去做菜。
小绒毛这次从壳子处得到的记忆很少,就只有一幅幅高度相似、近乎凝固的画面,而其中的多数画面与它此刻正见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光线昏暗的客厅,沙发上的老人,猫趴在老人的腿上或旁边,和老人一起看向有人或没人的厨房。
有时客厅里会走过一两个人,但小绒毛从记忆里看不清他们的样貌,他们也从不与沙发上的老人说话。
会对老人说话的只有厨房里的那个女人,但她的说话也只是单方面发泄对老人和猫的不满,并没有与老人交流的意思。
或者应该说,那个女人发泄的是对自己生活的不满,老人与猫只是恰好身处她的发泄场景中、成为了她发泄的一部分。
小绒毛还在记忆里看到了老人吃饭的场景。
老人没有上桌,而是被塞了一个偏大的碗,碗中饭菜混合,一看就不好吃。
老人独自捧着碗缩在沙发里吃着他的份,客厅里的其他人则在饭桌上吃着他们的份。
老人看向那桌人,那桌人一眼都不看他。
小绒毛从壳子记忆中回神,看向平静坐着的章销,觉得同是老头、同是独自待着,但这位章老头真是半点没有可怜感。
小绒毛低声说:“你如果默不作声地独自吃难吃的饭菜,一定是为了麻痹敌方、准备进攻。”
章销瞥了小绒毛一眼,以同样低的声音说:“我自觉我的腿肉太少、骨头太突出,趴起来的舒适度应该非常低,你为什么这么舍不得离开?”
小绒毛:“……”
小绒毛嘀嘀咕咕地从章销腿上爬到沙发上,在有多处破洞的沙发上转了半圈后,忍不住抱怨得更大声一点:“我又不重。”
章销:“我讨厌猫。”
小绒毛:“难道我会比人更讨厌?”
章销:“两种讨厌方向。我更烦其中之一不代表我就会忍耐另一种。”
一人一猫说着说着声音恢复到正常交谈的音量大小,但厨房里的女人完全没有听见的迹象。
因为厨房里各种杂音太多形成了干扰,也因为那女人根本没有放半点心思在老人与猫的动静上。
小绒毛怀疑,就算老头突发疾病痛苦地在客厅中抽搐起来,抽搐到死,那女人除非在做其他事情时正好视线飘到老人附近,否则她也未必能发现。
小绒毛:或者,即使她发现了,她也会当作不知道,继续去做她自己的事情。直至这个家的其他人回来,大家一起“发现”,然后轻松地扔掉这个老包袱。
小绒毛问章销:“你得到的壳子记忆有比较特别的信息吗?”
章销:“‘我’是这个家男主人的父亲。”
小绒毛等了一下,追问:“然后呢?”
章销:“然后?然后‘我’老了。每个月除了微薄的退休金,‘我’再没有其他收入。”
章销:“厨房里的那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认为我那点退休金还不够我占据他家房子一角所该支付的房租。男主人认为女主人说得对。”
小绒毛:“喵……”
章销:“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比如‘我’与这一家子是否爆发过有关杀人的冲突,或者‘我’是不是虐待过男主人,亦或‘我’是否被这家子严重虐待过。”
章销:“答案是,如果冷暴力不算虐待,那么就没有。”
小绒毛:“冷暴力不算虐待吗?这家子甚至不让这位老人上桌。明明方桌有四条边,他们宁可让一条边空着、只坐三个人,也不让这位老人上桌。”
章销看向那个饭桌。它的一侧紧挨着墙,只留下三条边可坐人,也只放了三把坐人的椅子,确实并没有留第四个人的座位。
章销:“那又怎么样?这个老头自己都接受了。”
小绒毛:“可是,感觉不对。”
章销:“没什么不对。一个人如果寄人篱下,如果将自己的生活质量完全寄托在他人的良心上,那过得不好也不值得奇怪。或者说,这样的人过得不好才是正常。”
章销:“‘孝顺’是一种美德,但我们不能指望每一个人都拥有美德,所以才需要法律与完善的社会福利制度。个人的良心太容易波动,完善、相互监督、处罚明确的制度才能保证底线。”
小绒毛:“嗯……”
章销:“尤其以这个家庭的经济条件,这老头哪怕在外面去跟人抱怨说儿子儿媳冷漠,其他人也未必会认同。”
章销:“这老头没饿着、没冻着,身上没发臭,还不够吗?家里每一个人都忙,没人跟他说话,他不会出门找与他同样空闲的同龄人说吗?他又不是不能走。”
小绒毛:“他能走吗?”
章销:“我反正感觉这双腿没大问题,有老年人通常都有的不利索,但拄个拐杖在外慢慢走一整天不成问题。”
小绒毛:“所以他为什么整天整天地在沙发上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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