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终,他只能用自己丰厚的零花钱,订最贵的蛋糕,在家和狗一起过生日。
“那你为什么不去和同学过?你这么有钱,请他们唱歌吃饭啊。”听说了向廷的存款金额,迟雪表现出真挚的羡慕。
“我出去玩,瓜瓜怎么办?它晚上看不到人,会抑郁的!”向廷拍拍身边的狗头,“瓜瓜年纪大了,活一天少一天。”
“可以请同学来家里啊。”
“不行,我爸明天看到家里乱糟糟要生气的,你们不知道我爸生气有多可怕……哎呀不说了,不说不开心的。哥,你怎么那么巧就今天来了,你看我们俩是不是特别有缘分?”
“……”想起上一次的“缘分”,我对这句话实在附和不起来。
看我不接话,向廷也不尴尬。他撇撇嘴,晃晃脑袋,又去跟迟雪聊天了。
不知不觉,在这里呆到八九点。在向廷他爸回来之前,我们默契地告辞。
走出孤绪路十六号,我们都没有说话。
迟雪的笑意在出门那一刻就消失了,从他的脸上很难看出他是什么情绪。
这段日子,他偶尔也会露出这样的状态,大多是因为拍戏。每当这样的时刻,没有人会去靠近他,他也总是自己呆着思考一阵子就好。
我以为,这是迟导的工作状态。
现在他不说话,我也不好贸然打破他的状态,只好陪他沿着这一片小道慢步转悠。
这地方我们太熟悉了,闭着眼睛都能走。逛了大半个小时后,确实没什么地方好再溜达了,他才示意回酒店。
回酒店就是结束一点的全部行程。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有些许失望。我甚至不理解自己在失望什么。
“好,回吧。”我点点头。
“向程,关于我们家……十六号,我有个想法。”在房间门口分别前,迟雪有些迟疑地叫住我,脸上表情复杂。
“什么?”
“我想把它……”
“迟雪!”突然,一个声音自走廊外传来。
听到这声音的一霎那我有些吃惊——我竟然还记得这声音,它就像悄悄黏在了我记忆的某处,平时无声无息,一出现就猛地揪住我的神经。
扭头一看,果不其然,是那位漂亮的小曾少爷。
他一身蓝T恤配牛仔裤,发型抓得清清爽爽,戴一副墨镜。看到迟雪,就将墨镜摘了下来,笑着跳着跑过来。
青春逼人。
光是这蹦蹦跳跳的样子,就足以让人感到莫大的压力,这是朝气蓬勃独有的力量。
这股力量当着我的面,热情地扑进了迟雪怀里。
“你去哪里了,我在大堂等你好久啊。小白现在对我好凶,死都不让我进你房间!”他双手搂着迟雪的脖子,撒娇道。
迟雪人立在那儿,一动不动。既不推开,也不迎接,像一尊雕像,任他挂着。唯有视线余光,有意无意瞟向我。
识趣退场离开应该是我此刻最好的做法,然而却有一个声音在脑子里问自己:何必呢?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要回避。
真要是回避,岂非让迟雪觉得我在意。
“你来干什么?”等曾少爷蹭够了,迟雪微微抬手隔开一些距离,问道。
曾少爷听话地站在安全距离外,巴巴地看着他:“我听说,那天老头儿为难你了,你在他手里吃亏了,是不是?”
“那是生意上的事,当时已经谈妥了,你不用为这个跑一趟。”
“那也是因为我他才那么为难你的呀,我担心嘛……”曾少爷歪着头,用一个可爱的表情观察迟雪。
“阿雪,这么久了,听说你一直也没找下一个。要不然,我来做下一个?”
“……”我错了,我早该退场的,男女……男男关系奔放的世界我不懂。或许现在也不迟。
我抬起头望向迟雪打算告别,却正迎上他的目光。其中似乎有笑意,又好像是试探,混杂着一丝犹豫。
但这只是一瞬,下一刻,他就确然笑了,道:“谁说我没有下一个?我正在认真地追老婆,花花草草猫猫狗狗都不考虑了。”
“……”
想太多误我,早就该走。
第27章 算了,让他高兴吧
“谁?”曾少爷瞪起眼睛,眼神像夜里的小黑猫一样警惕,口中一连数了几个女性名字,其中一两个我还有所耳闻。
迟雪听着,笑而不语,不忘抽空对我抛来眼神,仿佛在说“他吐的都是狗屁,本人清白无辜”——我很在乎你清不清白吗?
见他对任何一个名字都没反应,曾少爷有些迷茫了,嘴巴一扁,十分委屈。
“都不是?你就别拿这种话敷衍我了,我刚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又不会真的缠着你。”
说罢,他规规矩矩站开,将两人的距离拉远了,晃晃手中的房卡:“你看,我自己订房间了。”
小少爷长了一张十分可塑的脸,冷峻起来见锋利,眉眼一弯则温软乖巧。一旦放低姿态,实在惹人怜爱。
看着他,我有种说不来的感受。既感到欣羡,又十分抗拒,心头泛堵。
没吭声,我只朝迟雪递了个眼神,便悄然退到自己房间门口,刷卡进屋。随他们再聊什么、发生什么吧,都不关我的事。
因为经常有剧组和明星入住,这家酒店的隔音做得很好,进了房我就再听不到外面的动静。这么独自呆一会儿,人倒是真的平静许多。
我如常洗漱,然后看剧本,背词。
后面的戏份越来越少了,默戏背词对我而言也越来越简单,这项每日功课没占用多少时间,完成之后还不到十一点。
难得可以早睡,我却有些难以入眠,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闹哄哄的。
无奈,只好没事找事做。所幸相机在身边,我便背着相机出了门。
孤绪路周边的犄角旮旯我都拍过,可她的夜晚我是真的没有留相。
沿着先前和迟雪走过的道路再次漫步,凭借感觉抓取镜头,一路下来,脑子里的躁动就真的渐渐平复了。
临近午夜,返回酒店,感受已经好得多。
睡前,我挑了几张新拍的原片,未做修饰直接发了。文案也很简单,就是它们的拍摄日期。
发出不久,它们就得到了我那位忠实网友“大橙子小太阳”的评论:好少见的夜景哦,很迷人。不过还是要好好休息啊,晚安。
几乎与此同时,微信收到迟雪的信息:你睡了吗?
经验告诉我,这种问句最好别回答,答了难免一来一往,半个小时之内别想睡了。
我只当没看见,回了微博评论便撂手机。
隔天的戏份在午间,对手演员还是迟雪和陈佐达。
这二位我绝不敢怠慢,早早就到了片场,大部分工作人员都还没来。摄影师打着哈欠摆弄机器,我闲得没事,过去讨教。
迟雪说过,演员不单单要懂得演戏,还要懂得和片场的机器打交道。
《孤独喜事》的摄影团队据说赫赫有名,摄影指导更是在迟雪出道时就跟他合作过的人,其大名在业界很响亮。
可惜我过去看电影只是囫囵吞枣,撑死了注意一下演员,幕后制作那些东西全然不了解,也就没能感受这个团队的大牌之处。
我只知道,他们在工作中都是和善有趣的人。我主动来要求学习,他们立刻像展示自己的宝贝孩子一样介绍片场的一系列摄影器械。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到场工作人员越来越多。近午,一辆房车停在老宅子门口,是迟雪的。
这阵子他从酒店过来从没摆过这排场,不用想,今天这架势准是因为那位曾少爷。
怎么的?这算探班还是查岗?
迟雪也是,明明自己立的规定,无关人士未经允许不得进入片场,管别人管得严实,到自己就一点不讲究了。
眼见那车门拉开,我下意识避开那个视角,闪身推开老宅通往厨房的侧门进室内去。
这房子怕是整条街上最老旧的一栋,厨房许多东西都老化得不堪用了,剧组过来之后进行了一番修缮,电路及部分电器才勉强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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