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还没有规划并入淮赧市的周边地级县城更是把手里的权力运用到极点。为了保证企业上缴的税费,以及自身的政*绩和地方GDP,地方官员大挥地*方保*护*主*义大棒,对违法违规的企业睁一眼闭一眼,比起整治违法源头,更重要的是整治发声的人。
更有赵睿龙之流,面上装作成为国为民排忧解难的地方父母官,实际上利用手中权力疯狂敛*财,不仅是犯罪团伙的保*护*伞,自己也成了隐藏在淮赧市背后最大、最深的黑*恶*势*力。
这些特殊时期沉积下来沉疴痼疾触目惊心,令人瞠目结舌,让人不好评价,也让许多人想掩耳盗铃地牢牢捂住好不让公众知道,仿佛只要无人知道,那些罪恶就从没有出现过。但每个时代,每个特殊时期,都有不服气,不愿意同流合污,真心想让这个世界更好的人。
三名警察蹊跷地死在一个已经停业整顿的会所里,联合赵睿龙的做事手笔,让人忍不住猜想,他们会不会就是那个时候不甘屈服选择反抗的一员。
而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他们的死有什么隐情?是否牵扯到了赵睿龙和他手下的犯罪集团?又或者是涉及到其他不为人知的事件?这所有问题的答案通通消失在年后的大火中,被厚厚的灰烬掩盖了九年之久。直到今天,有人从旁经过,不小心吹开掩盖的一角,露出底下骇人听闻的石碑。
尽管现在信息透露的不多,出事地点的天韵养生会所已经没了,案卷也模糊不清,但这件陈年旧案里的只字片语充满了荒谬的疑团,似乎在冥冥中告知他们——这里有一条更为沉重的路,正指向一个更可怕的真相。
三人沉默下来,小张捏着吸管,认真地喝着汽水。周鹏托着腮皱眉半晌,感觉嘴里有些发苦,于是从口袋里掏出半盒烟,点燃叼在嘴里,又把烟盒递给了容铮。
容铮手顿了顿,没马上抽,只是目光留恋地看了一眼,然后转手把烟递给了小张,而他自己则是从兜里拿出蓝色包装的薄荷糖,把糖拆开塑料纸丢嘴里,“嘎吱”“嘎吱”嚼着。
周鹏本来心里有很多惆怅和难言,看见这一幕,嘴多的毛病忍不住又犯了,调侃道:“怎么遭,管得这么严啊。”
容铮笑了笑,摇头没说话,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拿出手机。
周鹏叹息地摇摇头,心想这男人和男人谈恋爱原来和男女也没什么区别,会从喝酒不自由,到抽烟不自由,最后很可能还会人身都无法自由。
这时候,他胡思乱想的神经突然一劈叉想到了魏威和廖城嘉,从而想起今早被惊醒那个噩梦——在梦里,他为什么会不愿意让廖城嘉走呢?
他形容不出梦境里那种微妙的感觉,那绝不是那种对廖城嘉恋恋不舍的眷恋,而是出于一种恐惧的下意识行为,好像对方即将去面对的是某种可怕的危险,出于熟人或者警察的本能,必须要保护他远离危险。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对面的小张突然敲了敲桌子喊他,于是他收回乱飞的思绪,问:“你说什么?”
“我问下午你们要去哪儿?”小张含着烟,疲惫地揉了揉发胀的双眼,看了眼四周,长长叹了口气,“我可真不想回去,人手不够,李姐让我兼接电话……我本来就不太会说话,要是遇见记者或者网友,那就完蛋了,雷局铁定饶不了我。”
“那就一律无可奉告,别和他们扯淡,多说多错,不如不说。”周鹏不太在意,他摸了摸手里的包,不知想到什么,眼神一黯,沉吟片刻,转头问容铮,“你下午去哪儿?”
容铮正在发短信,闻言把手机放下,说:“我本来想去省厅一趟——”
“行。”周鹏点点头,打断他的话,擅自替人下了决定,“我跟你走。”
周鹏说完,看容铮没有回话,于是挑起眉看他:“怎么,有其他事?”
“没有。”容铮摇摇头,把刚才编好的短信删掉,重新编了一条发过去,然后把手机收好,转头招呼老板,“这边结账。”
小张很郁闷地坐在旁边,欲言又止,愁眉苦脸地说:“我就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吗?”
“我也想啊,可我现在还没恢复原职,带你出去名不正言不顺。”周鹏挑起眉看他,“还是说,你宁愿旷班……”
“算了吧。我本来工资就不高,来年还想付个首付,可不敢乱来。”
“唉,有其他事让你办。”周鹏想了想,突然说。
小张看他:“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周鹏轻轻抠着着皮包上的暗扣,沉吟纠结片刻,直到小张疑惑地喊了他一声,他才下定决心般点了下头,凑到小张的身边。
周鹏把烟叼嘴里用一只手按着小张左边肩膀,另一只手放在桌上,整个人压在小张身上,然后用一种特意压低的声音附身贴着他耳朵说:“当年倪大爷到市局报警,接待他的,除了郑平,还有一个女警。”
“郑……”小张微微一愣,偏过头,发现周鹏正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严肃地凝视着他,而捏着他肩膀的那只手更加用力,他不由地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同时咽了口唾沫。
周鹏低声说:“我现在脚不方便,很多地方没办法跑,回头我找李姐查女警的信息,你去帮我找她,以重新调查郑平为由,和她谈谈当年的事,尤其是关于郑平的。”
小张有些为难,揉了揉后脑勺。
周鹏看出他的踌躇,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什么,你认为我还对郑平的事耿耿于怀。可这事有问题,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郑平是黑警,就连我也动摇,可那小孩的证词只是一面之词,和他同谋的李志也已经死无对证,郑平到底是不是内奸,除了一个被囚禁的吸*毒*犯自白,再也没有其他证据。”
说到这里,周鹏长长吐了口气,有些疲惫地说,“小张,我不是不甘心,不是耿耿于怀,我只是想搞清楚当年的真相。”
他闷声说:“在现场目睹一切的人都死了——李义死了,郑平死了,就连看到最后的张兰——李义他老婆也死了。这案子里太多蹊跷,就和天韵会所意外死亡的三个警察一样——李义怎么发现的毒品交易现场,郑平怎么会一言不发直接杀人,而李义老婆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现场,还准确无误地把郑平也杀了。”
容铮这时候走了过来,静静地站在周鹏身后。
周鹏深吸了口烟,眯起了眼睛:“李彬说他爸带他出门,意外撞见了毒品交易现场,但他们家和火车站完全是相反的方向,而且火车站内部除了工作人员,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另外,做为父亲,李义不应该把孩子带到那里去。你可能不清楚,那时候,火车站做为最大的交通枢纽,不仅又乱又脏,还治安非常不好。那些早期抢劫的、偷小孩的、找黑工的基本都盘桓在那里。做为线人的李义怎么可能不知道,正常的父亲都不会把自己的孩子带到不安定环境,而他最后居然让孩子一个人离开,就不怕撞见人贩子?还有他老婆张兰,在服装店做销售员,越是节假日,越是繁忙,怎么会也出现在那个地方?”
小张拧紧眉,不由地吸了口气。
“不止这些,”周鹏捏紧小张的肩膀,分外严肃地说,“张兰做事也不合常理。她既然看到了真相,做为受害人妻子、孩子的妈,居然宁愿背着杀人犯骂名忍气吞声这么多年,都不朝外面透露一点真相……这合理吗?——我不理解,你想想我们曾经遇到过的案子,那些证据齐全、罪大恶极的犯人都有人喊冤,怎么到了张兰就选择死死地闭紧嘴?
“她不是很爱李义吗?她不是对当年的调查结果怀有巨大的怨气和仇恨吗?怎么就连找媒体申诉喊冤的勇气都没有?就连知道自己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时日无多,也不孤注一掷放手搏一搏,而是留下一封所谓真相的信,让自己的儿子去赌上一辈子去报仇——这还是一个四处搬家、辛苦把孩子拉扯大的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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