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一愣,拿出手机进浏览器,输入“跳床”“意外”‘,很快搜到了当时报道的新闻。和王亮说的一样,就发生在去年夏天,那时候容铮还没来淮市,自然不太清楚。
报道上写一群高二学生,放暑假跟着父母去农家乐放松,却没想到送了命。
发生意外的时候,这些父母都在旁边打麻将,现场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服务员,这一切被院子里监控拍下来,可农家乐的设备太老了,又隔得远,就连监控也是,只能看见四道模糊的身影,根本看不清再做什么。
但血飙出来瞬间,现场所有人都茫然地停住手里的动作,就像有人忽然按下了暂停键,直到不知道谁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所有人才慌乱起来。
四个孩子,包括那个胖女孩,全死了。
然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一段监控视频和王亮网站里的视频完全不是同一个!
“视频太真了,根本不像演的,我一边心里兴奋,认为他终于出现了,一边又告诉自己冷静,没准是哪部电影截取的片段。可我上微博一搜,居然搜到了新闻——这四个孩子真死了。新闻里写这些孩子的死是意外,评论一边倒的骂家长只顾打麻将不管孩子。然而我知道不是,这是故意谋杀。附带的视频是院子里的监控,非常模糊,根本没有拍到她做的事,而这段最清晰的视频却只发到了我的网站,我瞬间有种古怪的感觉——那个人在跟我打招呼。”
王亮不禁哆嗦了一下,捏紧了拳头,哑声说:“他知道我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这次输液输了四天,药物作用特别困,我码字的时候基本一半意识模糊的
第544章 绝望的吸血伯爵(四十九)实情
容铮一挑眉:“他在打招呼?”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示此刻心中的惊涛骇浪。方才搜罗到的所有证据,都显示王亮收集的案件并不简单。可从容铮的角度来看,这不过是王亮的妄想罢了。
他这个想法和先前舒墨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舒墨认为制造杀*人犯又飞快放弃掉,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完全赔本的买卖。
而容铮倾向于这全部都是巧合,有一群没被发现的杀*人犯,而不是有个能制造杀*人犯的连环杀手。
毕竟把普通人制造成杀*人犯,这光是听起来就惊世骇俗,还很容易造成恐慌。
那些被选中的普通人,职业从学生到各行各业,作案前也没有丝毫异样。谁都可以成为凶手,换句话来说,任何人都可能遭受意外。
他们没有策划,天气降温就烧煤炭,跳水就把水抽干,趁你下楼梯在背后突然推一把,全都没有固定形式,让人防不胜防,说不定哪次外出聚会就会走上黄泉路。
这完全是一群隐藏在大众之中的意外杀手,简直让人细思极恐,心底阵阵发寒,那些亲切的亲朋好友,也瞬间变得面目狰狞。
“要是时间早点,人多的时候出现,我都不会意外。那段时间我都不想经营了,每天上线的人不到五十人,帖子最多的就是问——怎么没人,管理死了吗?可视频出现,网站瞬间起死回生,甚至人流量也达到最高峰。还有很多人还怀疑,那视频是我找人拍的。你们懂我的意思吗?他在很早就注意到我了,发现我想放弃,就发出那段视频,不然他干嘛那样做,挽救网站,做慈善吗?”
说到这里,王亮喘了口气,实在忍受不住,找容铮要了一支烟,用力吸了一大口,伸手揉着发红的眼睛:“我想放弃并不是冲动,只是突然发现,世界太大了,网站也太多了,像我这种所谓的自由匿名论坛也太多了。一个十几年都没暴露过自己的杀手,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跑到一个不知底细,才出来半年的陌生网站,万一我是警察呢?所以只有一个解释——”
“他早就知道你,也知道你做网站的目的。”容铮沉声说,“看来十几年始终如一的作案终于让他感到麻木,这时候你出现了,引起他的注意。”
“他太自信了,也是,做了那么多案子还逍遥法外,自认为没人能抓到他,我的出现,不过是他想找些刺激罢了。”王亮仰头靠在椅背上,重重叹了口气,“从那次以后,网站就彻底变了,上传的视频越来越暴力,意外越来越可怕,直到有一次,有人发了一段在恶作剧时把人意外溺死的视频后,我下定决心把网站关闭……”
“为什么不报警?”一直在旁沉默抽烟的周鹏,胸腔里愤怒和焦躁滚了一个来回,终于忍无可忍问出了这句话。他狠狠地瞪着王亮,像是要咬碎他硬挺的脊梁骨,磨着牙齿说:“在他发第一段视频的时候,你就该报警!你就光想着要和警察斗个高下,没想过别人的命也是命!王亮,我瞧不起你!”
“我以为自己能抓到他,”王亮摇头,这时候他也不想辩解,声音在牙齿间滚了一圈,哑声说,“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能赢他,可以抓住他。他作案都有周期,选中一个人需要时间去洗脑,有时候还会失败,我就想,还有时间,我能在他下次作案前抓住他……谁知道……他先找到了我。”
容铮忍不住皱了眉:“他做了什么?”
“他威胁我,”王亮抓住了椅子的扶手,“他给我发了邮件,如果不按照他要求的做,他就毁了我。我建立的网站出了事,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警察,还鬼迷心窍掩盖下来,如果暴露出去,不仅要坐牢,律师资格证都会被吊销。”
王亮眼球裹满了血丝,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一闭眼:“我后悔了,我不该招惹他,他发出第一段视频就该报警,可……可我不做律师还能做什么,我实在害怕身败名裂……”
“王律师,威胁信你收得不少了,怎么会因为这种小小的威胁就失了分寸?甚至在刚才,还想要跳楼。”舒墨安静地闭着眼,盘腿坐在松软的沙发上,一度让人以为他要睡着了,结果他突然睁开眼,冷不丁插嘴问了这句话。
“跳楼?你要自杀?”屋子里的人都诧异地看向王亮,觉得以王亮的为人品行,没脸没皮,自负到进法院就觉得进自己家,一切歪理邪说只要他说就是对的,简直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会自杀呢?实在不可思议。
容铮本来还想问些什么,此时听见舒墨说话,便闭上了嘴,其余人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感觉舒墨知道了点什么,都缓缓地安静下来。
闹哄哄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一下又一下提醒王亮所有人还在。一直滔滔不绝的王亮眉头轻轻一皱,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舒墨安静地端详着他,双手撑着下巴,轻声说:“做刑辩律师招惹的不仅仅是警察,检*察官……还有那些你辩护过的罪犯,他们都把最大的秘密交给你,那些人穷凶极恶,因为你逃脱法律制裁,对你感恩戴德。另一方面,他们又毫无底线,一但知道自己的秘密被透露,必然第一时间想到你。其实,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你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对不对?”
王亮越发沉默,手指几乎抠进了扶手里。
“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更没有结婚生子,因为你一直在恐慌,生怕不小心哪天家破人亡。在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你没有悲伤,反而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因为你终于可以无牵无挂,开始你的计划,对不对?”舒墨轻声问。
王亮深吸一口气,还是一声不吭,低下头躲避着舒墨紧追不放的目光。
“案卷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发生在全国各地,光是得到一份资料都要花好几个月的时间,更何况要找当时的知情*人进行调查,短的花两三个月,长的可能要一两年,你不可能突然一时兴起,时间根本不够,说明很早就在查……”舒墨叹了口气,“王亮,这个时候就不要隐瞒了,你斗不过他,否则不会绝望到想要自杀。那个意外死亡的人是谁?是你的爱人,还是你的亲人?”
“都不是……”王亮紧紧地闭上眼,又缓缓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虚空一处,沉默良久,在所有人以为他要闭口不答的时候,又忽然呓语似的开了口,“那时候我才十五岁,父母把我看得很重,三代独苗,要求我必须门门第一,我被压得喘不过气,一度想要反抗,可没能成功,我记忆里身上随时带伤,那种对挨打的恐惧一直跟到现在,以致于我看见扫帚拖把一类的东西,都会产生应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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