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沉声问:“所以你们将他关押起来,并把他的家人作为人质囚禁到了荒无人烟的山村里?”
“那是保护。”容一诺皱起眉,“做人质的话,我们干嘛好吃好喝还专门派人去保护?当时情况很复杂,举报内容说,舒广的妻子和P国某个医药公司有关,而这个医药公司和P国军方有合作,私下在制造细菌武器。
“我们猜测两种可能,一种舒广的确偷窃了药剂并把东西交给妻子的前夫,第二种可能是真正的黑手打算把舒广当作替罪羊。我们调查询问后,倾向第二种,于是在我们和舒广商议后决定拿他做饵勾出潜藏在系统内的间谍,同时我们又担心对方会对舒广家人不利,便将他们转移到一处人少的山村。那里应该非常安全,可我们没有预料到,在平静了十年后,那里居然又出事了。”
容铮屏住了呼吸,他知道要讲到关键的地方了。
“我们才到那里不久,就听说边境有人偷渡的痕迹。一开始没人太注意,只是派人在周边搜索,那边全是高海拔的大山还有原始森林,环境非常恶劣,边防哨所一般也就七八个兵,有人躲起来不是两三天就能找到的。”
“一星期后,一队去高山哨所换防的士兵突然销声匿迹,也没见到被换岗下来的士兵,而山下的居民反映在下游发现尸体穿着军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们赶紧派遣边防安全部队过去,可晚了,14名士兵无一幸存。之后又一哨所深夜遭袭,造成三名士兵阵亡,同天山腰的村庄被屠,对方火力凶猛,行动非常干脆,突袭完就跑然后躲进深山里。”
“根据目击者描述,我们认为这是一直在邻国活跃的某国家反判军,也是宗教极-端分子,我们意识到如果让他们留在国内,情况将非常危险,所以我们集合了所有兵力去围剿。但由于地形原因,我们的追捕行动十分困难。战线拉长,对方也需要补充物资,于是开始对周边的山村进行清洗,要求他们上缴物资和女人,拿不出来他们就屠村。有些山村为了避免被杀命运,和他们进行了交易……”
说到这里,容一诺顿了顿,容铮听见他在手机里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语焉不详地说:“我们都没有想到,那些村民都很朴实看起来是好人,周边还有受过教育的学生,我们以为他们一家都会很安全……”
这一段不必详说,容铮已经从舒墨口中得知当年的情况,为了避免被屠村的命运,“朴实”的村民受到下乡的学生怂恿,把舒墨一家献祭了出去——那时候军区在保护舒广家人,所以必定会保障他们的日常所需留下大量生活必需品,由于边境局势告紧,保护舒家人的士兵回到部队参与行动,仅仅是两三天的功夫,村民误以为军队抛弃了他们,把矛头指向舒墨一家。
在极端分子来袭的时候,善良的舒墨母亲主动拿出物资保护村民,然而这群人却狼心狗肺地上演了一出东郭先生与狼。
舒墨原纯粹的童年变成一团灰暗,从此余生都在拉扯他。
容铮哑声问:“然后呢?”
“舒广出事了,”容一诺咳嗽一声,揉了揉眉心,“他被暗杀了,得知消息的我赶紧派人去找舒广家人,可惜晚了,我们到的时候,那村子正在经历屠杀,但是奇迹的是,那舒广的大儿子和小儿子都活了下来,而且他小儿子还给我们留下一个很重要的证据,关于那伙人身份的——”
容铮:“是什么?”
“一把枪。”容一诺沉声说,“那把枪上有十字架。”
原本以为是宗教极端分子,可枪上的十字架证明那伙人并非宗教极端的人。一伙利用极端宗教组织伪装身份的歹徒,拥有强大的火力,还有和边防军周旋的战术,说明这群人压根不是恐-怖分子,而是伪装身份的雇佣兵。
还有那伙人暂居地里的金发美女海报,舒墨的所见所闻,无一不昭示他们的真实身份。予兮读家
所以在舒阳偷走枪后,那群人发疯了似的袭击村庄。
而在舒阳出现救走他母亲时,那群人见到他独特的西方面孔,会意识到他能听懂英文。为了避免暴露身份,他们不会留下任何活口,可惜村里“朴实”的村民和所谓的高知大学生们对此一无所知。把手里的凶器指向了手无寸铁的舒墨一家,而不是反抗丧心病狂的匪徒。
“当时情况太紧急,我们歼灭那帮匪徒救下人后就匆匆告知舒广妻子他死亡的事。那时候我们想把他们一家都带走,可不知道为什么舒广老婆不肯离开,并且对我们非常仇恨,死活要留下。
“后来我们根据那孩子提供的线索去追捕那伙人,等所有事完了,已经三个月过去了。我们打算回家,在离开前我带着你去找舒广一家,想有个孩子可能舒广老婆的态度会缓和些。那是我当时最后一项任务,带舒广的老婆孩子回家,可没想到……”
作者有话说:第五部十字架我只是暗示了下,没想到微博居然有人猜到了,相当厉害啊!
第679章 疯狂午夜直播间(七十三)另一说法
舒墨一家悲剧起始于山村,然而压倒他们的最后稻草是舒广的死。
当时舒广身份复杂,事件也涉及机密,其中有多个国家在角力的影子。他的死亡大概率是暗-杀,但是真实原因绝不能公开。痛失亲人的舒墨家人只能被蒙在鼓里,不久后得到舒广自杀的消息。
赵睿龙正是知道这点,他的晋升之路铺满了他人的尸骨和血肉。这魔鬼常居系统内部,熟知各部门处事规律和态度,因此计划起各种阴谋来非常熟练。
他先是匿名举报舒广,扫去晋升路上一大障碍,然后以舒广好友身份接近舒墨家人,同时获取舒墨母亲的信任。随后赵睿龙借着西南局势混乱趁机谋杀舒广,然后想方设法先一步联系到舒墨家人暗示舒广的死是遭受系统迫害,来杜绝舒墨一家和组织的联系,想以此来让自己彻底洗清嫌疑。
有了一大段铺垫洗脑,加上他们在山村的悲惨遭遇,精神堪忧的舒墨母亲轻易相信了赵睿龙的鬼话。她开始惶-惶-不-可-终-日,整日担心两个儿子也会遇害,因此她拒绝了容一诺的救助,选择继续留在那吃—人的恶村。
可那场屠—杀让村里的年轻劳动力死伤殆尽,他们把罪魁祸首归咎于舒墨一家,开始了长达三个月的疯狂折磨。
那些村民在不损害个人利益下表现得淳朴善良,尤其是发现你能给予好处时便格外热情好客。但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同时又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便会亮出贪婪锋利的爪牙。
辱骂殴打是家常便饭,根本不把他们一家当人,遭受侮辱的舒广妻子终于精神崩溃,在孩子面前选择自尽。
“我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容一诺叹了口气,“她死了,留下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我把那两个孩子带回了部队,之后为了处理孩子母亲的丧事,我们又多留了一个月。在这期间,一直是你在照顾他们。”
“我不记得了。”容铮艰难地撑住额头,“他们都和我住在一起?”
“是,大的还好,你和那个小的简直形影不离,还硬要带人回家,我记得你还问你妈能不能多收养一个,我不许你还绝食……你都不记得了?”容一诺拧了下眉头,手指轻轻搭在窗台敲了敲,沉声问,“最近你病情怎么样,又犯了?有没有按时吃药。”
“是药物副作用。”容铮淡声说,“所以有些记忆不太清楚。”
就说不让做警察——容一诺皱起眉,僵硬地嘱咐一句:“回头找医生换个药。”
容铮“嗯”了一声,然后语带疑惑地说:“我当时记得,我是想收养一只狼狗的幼犬。”
“看来那药把你脑袋弄乱了。”容一诺斩钉截铁地否定这个说法,“没有狗,你就是想养那个小孩,我记得很清楚,叫做墨墨来着。”
容铮呼吸倏地一凛。
“墨墨?”
“嗯,”容一诺停顿了一下,“你不是一开始就在问那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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