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下,随后才艰难地冲旁边的警察说:“我没有……我没有杀人……人真不是我杀的,我都要死了,我没必要再骗人。”
旁边的警察靠近了些,轻声问:“到底怎么回事?能具体说说吗?”
这时,直播的镜头也跟着缓缓拉近,几乎要怼到徐光春的脸上,他充血的眼睛一直在往外掉眼泪,嘴唇也疯狂抖动着。
他用袖子使劲搓了下鼻子,低声说:“我,我的确鬼迷心窍,对那孩子下手,都怪那个女人——江芳,全都是她怂恿的。她当时想吞一个大项目,投标不成就想歪门邪道。她知道那个管招标的一把手有怪癖——喜欢刚开始发育的女学生,于是威胁我把姜宓献上去,我就想……不能让她第一次被那个臭老头糟蹋了,毕竟朝夕相处那么久,我长得还不错,她跟了我,以后总不会亏待了她……”
“别说了!”特警听不下去他见缝插针美化自己的行为,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卑劣的狡辩:“你的事我们已经查得差不多了,知情人也在网上爆了料——你和姜母结婚,是打算借她控制姜宓,好让她乖乖听话去接待你那些有权有势的客人。你还特地在自家楼下租了个房,专门用来接客。”
年轻特警说到这里,怒不可遏地伸手朝徐光春指了指,痛骂道:“楼上可就住着孩子母亲,如果她知道你这样糟蹋她的女儿……徐光春,你可真是卑鄙无耻!你都不配称之为人!你简直是个畜牲!”
“我,我……”徐光春惶然无措地缩成一团,使劲用手扯着头发,不停地摇头,“不是的,我,我……”
他“我”了半天,想辩解什么,却发现无从说起,惶恐茫然地张望一阵,忽然瞳孔一缩,像个疯子一样语无伦次地大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谁放的火!”
闻言,几名围着他蹲在一旁的特警面面相觑:“什么意思?你知道是谁?”
“姜雁她什么都知道。”徐光春艰难地深吸一口气,用双手捂住头,哑着嗓子说,“不是一两天,是好几年,自己女儿在做什么,当妈的怎么可能不清楚。有次我带朋友回家,给姜雁打电话,给她说有客人要来,让她多准备些饭菜。可等客人走后,我发现她在熬鸡汤,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怎么客人都走了你才把鸡拿出来。结果她说给姜宓喝的,说学习任务重,给孩子补补。时间久了,我就看出规律来,每次楼下去客人,她就会熬补汤。她,她多半早就知道了。”
几名特警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后来……有一天,姜雁突然给我说,想要个孩子,和我共同的孩子。”徐光春摇头说,“都怪我,我当时没多想,就同意了。我还挺开心,回头没有把住嘴,把事和姜宓提了一嘴,就说——你要有个弟弟了。姜宓当时脸色就变了,质问是不是我强迫她妈妈的。当时我被她的态度弄得有些生气,就带了点报复的心理告诉她,是姜雁主动提的……而且……”
“她应该也清楚姜雁知道她的处境,我在她房间里安了摄像头。”他低声说,“有次我看见她像她妈求救,说自己被人强-奸,当时我真的吓了一跳,都准备直接跑路了……可姜雁却安抚她,说她那只是做噩梦,没事。后来我回家,发现姜雁跟无事发生一样,姜宓多半也发现了,她母亲不会救她,所以她后来更加老实,还主动给我介绍她的同学……”
特警立刻问:“还有其他被害人?”
“没有,没有的事!”徐光春连忙冲他们摆手,“我也害怕,现在谁家孩子不精贵,万一被人知道了,我就真玩完了。所以我都是找那些用钱就能买到的女支-女。我特地把店开她学校门口也是这个原因,只要让那些女支女穿着校服,再让姜宓向客人介绍是她同学就行。毕竟……毕竟姜宓的学生证不是假的。”
在特警愤怒而克制的目光中,徐光春低下头说:“姜雁多半是被她女儿姜宓杀的,头两天我才刚告诉她,她妈要给我生孩子,家里紧接着就着火了,起火源还是姜宓买的劣质充电宝……”
“还有件事,我当时心虚谁也没说过——姜宓她从没去过楼上的家,可就在起火的那天,她上去了。”
当年姜宓在痛苦中备受煎熬,母亲是唯一的希望,也正是如此,才多年被继父徐光春控制。即使在姜宓发现母亲知道事情真相、却依旧选择视而不见的情况下,她依旧天真的认为那是母亲迫不得已。
也许她心里已经对此早就有了一个细小的裂痕,所以在徐光春告诉她姜雁打算要另外一个孩子,才恍然大悟自己早就被放弃的真相。
幼小的姜宓并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她那时候太小,母亲是她唯一依靠,也是唯一的保护者,可更可怕的人威胁要杀掉她的母亲,甚至还和母亲结了婚,并在婚后动辄对母亲拳打脚踢,以此来惩罚姜宓的每一次违抗。
年幼的姜宓不得不在威胁面前委曲求全,她曾求助过学校,求助过民警,可没有用,最后她发现只能靠自己,去保护那个大自己几十岁的脆弱母亲。
可到了最后,明明是自己牺牲一切去保护的人,最后却选择抛弃自己。这件事带来的巨大绝望让那个才十几岁的女孩崩溃,并走向极端。
姜宓终于意识到,如果母亲还在,她就永远逃不出这个可怕的魔窟了。于是心中原本那细小的裂痕越来越大,最后吞噬了她对母亲最后的爱念,和最后的善良,选择点燃一把火把所有的罪恶源头全部焚烧掉。
可她没能杀掉可怕的恶魔,反而被强大的魔鬼关在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精神病院里,她无法求救,因为在精神病院里,她所有的话都是疯言疯语。
她是个可怕的疯子,是个攻击性很强的疯子,每个新来的护士和医生都会得到这样的警告,这样的环境里,活着比死亡还痛苦。
仇人逍遥法外,自己却依旧被掌控着人生。这样带来的恨意在疯人院里粗暴的治疗方式里疯狂生长,最后以审判者为名的人靠近了她,收割了这朵熟烂了的复仇之果,并把她变做手里可杀人的尖刀,刺向所有她恨的人,也杀害了其他无辜的人。
“姜宓到底是不是放火的凶手,已经找不到物证证实了。”周鹏关上手机,仰头靠在座椅上,“她现在被审判者护着,想要找到她还是有一定难度,最怕的是她复完仇,觉得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欲-望,选择放弃生命。”
最怕的就是查来查去,最后无论是凶手还是受害人都没了。然而周鹏的乌鸦嘴似乎开过光,就在他刚说完那番话后,就接到了局里打来的电话,说是在桥下找到了姜宓的尸体。
在烈火燃烧大楼,恶魔被烧成灰烬后,姜宓选择跳下大桥,了结了自己悲惨的一生。
至于她到底是不是放火的真凶,除了网上的流言蜚语,警方没有任何证据,据目击者说,姜宓跳桥前只留下一句遗言——“花开了,好香。”
审判者到底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想要审判者出面的人,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是现在网上讨论最多的另一个话题。
与此同时,周鹏接到了又一通电话,是去大学查找审判者线索的魏威。
第692章 疯狂午夜直播间(八十六)供认
淮大,东郊分院,魏威一个人坐在便利店门口的藤椅里,一边喝着便利店的黑咖啡醒盹,一边拿着手机拨打号码。
他身后几名民警正领着嫌疑人往校门走,没亮灯的警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特地选了一处树荫茂盛的地方。可即便动静再小也惊扰了八卦灵通的学生们,他们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刻,已经熄灯的宿舍楼里还能不时看见闪光灯一闪而逝的光芒。
可想而知,从昨晚警车进入校园那一刻,这群学生手机里的消息就没停下来过。好在提前给学校和网警打过招呼,围追堵截企图在网络传播扩散谣言的学生,成功将同学准备扩散的八卦心理掐灭在摇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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