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处有宾法的住址,就在北页分局的老家属院。研究所这地方本就是分局的老办公楼改的,分局搬走后,修了新的家属院,老家属院就留给研究所的人,但像许川、谢舞铭等年轻人都不住在家属院里。
许川赶到宾法家时天都黑了,敲了半天门,没人答应。隔壁的退休警察打开门,说有一阵子没看到老宾了,还以为他出差了。
许川越想越不对劲,索性跑到北页分局。
孔兵一看到他就喊道:“那不是陈老师的小徒弟吗?陈老师回来了?”
许川连忙说:“不是,陈老师让我来报警!”
孔兵警惕道:“报警?谁出事了?”
许川说完,孔兵眉头拧得像麻花,“你们所长失踪了?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怪事……”
许川按要求录了口供,孔兵又想方设法联系宾法,无果。宾法曾经是穗广市的刑警,穗广市这地方虽然还没竹泉市大,但因为挨着洛城,等于是大洛城范围内的经济区,比竹泉市发展得好得多。穗广市的刑警几乎就算是洛城的刑警,调到洛城的几个分局,甚至是市局都非常方便。
而宾法却没有调去洛城,反而来到研究所混日子。
孔兵早前是很看不上研究所的,但因为陈争,他现在看宾法,也觉得这个老头不简单,说不定也和陈争一样,是个有故事有能力的人。
北页分局一通查下来,明确宾法在十二年前就离了婚,前妻是交警,感情一直挺好了,离婚很可能是因为工作。
宾法在调来竹泉市之前,其实就已经从一线退下来了,原本以他当时刑侦中队长的身份,完全可以调到洛城,或者就留在穗广市继续发挥余热,但他从市局调去分局,当了个管行政的副局长。
宾法在竹泉市没有朋友,结交的人都是研究所的同事,研究所以外的事务他一概不参加,和穗广市的故交似乎也断了往来。
宾法家中布置得朴实简单,跟他在研究所的办公室风格一致,阳台上也放着几盆花,在冷空气中半死不活。许川连忙将植物搬到屋内,浇了点水。孔兵查看下来,没发现外人进来的痕迹,宾法是自己离开的。但他身为研究所的所长,为什么不声不响地离开?一点纪律都不要了吗?
孔兵到底是常年泡在案子里的,觉得问题大了,立即联系陈争,“你们宾所不见了这件事,可能不简单。但要查他的人际关系的话,可能要从穗广市,或者你们洛城查起。”
陈争默然片刻,“孔队,我老家就在穗广市。”
孔兵愣住,“那……你有什么想法?”
事实上,陈争还没有精力来思索宾法的失踪可能牵扯到什么,“孔队,你这边该派人就派人,先把宾所的人际关系捋清楚。如果在穗广市和洛城遇到困难,跟我或者鸣寒说,我们来想办法。”
孔兵不像陈争那样对案件和线索有着天生的嗅觉,但做事有种莽劲和果断,既然陈争都这么说了,他立即点上队员,前往穗广市。
陈争也要动身离开居南市了,他和鸣寒因为追踪凛冬赶到居南市,凛冬没找着人,可能和凛冬失踪案有关的霍烨维死在屠刀下,他协助当地警方侦破了“微末山庄”上的四起命案,虽然还剩下几处疑点待解开,也只能留给黎志和李疏来处理了。
从机动小组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霍烨维案的凶手与“量天尺”有关,凶手故意在现场用凛冬的运动鞋留下足迹,要么是嫁祸给凛冬,要么是更深层次的暗示。陈争必须赶回洛城,去和机动小组汇合,计划下一步怎么走。
“陈队,刘熏说想见见你。”陈争和黎志交接完,李疏赶来说。
陈争知道刘熏想说什么,果然,刘熏一见到他,声音就哽咽起来,“陈警官,我很后悔。我不该做那种事,祝依她,她一定也不希望我变成帮凶。”
陈争安静地听着。
“我做的事我真的已经全部交待了,我利用了梅锋,其实朱小笛很冤,他们那群人中,我只是觉得他最好下手,他那天又刚好在‘lake’附近,所以我把他引到了梅锋跟前。他,他不该死的。”刘熏扬着一张苍白的脸,“如果我留在家里守着晴晴,晴晴就不会偷偷跑出去,就不会出事了。是我的错!我遭了报应!可是报应为什么不应验在我身上,为什么要害我的妹妹!陈警官,我妹妹,她还活着吗?”
陈争无法向刘熏打包票,而这个绝望的女人,只想从他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仿佛只要他说刘晴还活着,刘晴就一定会没事。
陈争近乎冷漠地说:“我不知道。”
刘熏大哭起来,伸手去抓陈争,仪态全无,“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侦破了那么多案子,你一定知道!”
陈争说:“霍烨维案我也会侦破。但我不保证侦破的时候,你妹妹还活着。”
走廊上回荡着刘熏的哭声,陈争大步朝楼下走去,去高铁站的车已经等着他。
来居南市的时候和鸣寒一起开车,走的时候车被鸣寒开走了,只能坐高铁。不过高铁比开车更快,两小时后,陈争到达洛城南站。
南站是陈争调走之后才投入使用的,人流量大,面积也大,设计得还很有科幻感,陈争第一次在这儿下车,出站后竟然一时半刻没找到方向。
手机响了,鸣寒打来的,“哥,你出来了吧?怎么没看到你?”
“我……”陈争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迷路了,“我上个厕所,等下就出来。你在哪里?”
鸣寒那边安静了片刻,“不对啊哥,你在露天坝上厕所?”
陈争:“……”
鸣寒:“我这边显示你已经在东广场了,但你不是应该来西广场吗?”
陈争咳了声,“我口渴,出来买瓶水。我很快就过去。”
手机里传来低沉的笑声,“别,你就在那边喝水吧,我来找你。”
陈争连忙说:“不用,还是我来找你。”
鸣寒说:“老唐叫我赶紧把你接到了回去开会。”
陈争说:“我知道。”
“所以呢,还是我辛苦一下,绕个大——圈,来找你好了。”鸣寒边说边挪车,“不然等你找过来,万一耽误了几个小时,老唐和咱舅不说你,但会逮着我念经。”
陈争:“……”
放下手机,陈争嘀咕了句:“我从来不迷路。”
他确实很少迷路,优秀的刑警似乎都有识路天赋,再复杂的城市结构,看一遍就会记在头脑里。他想来想去,迷路就这一回,居然还正好在鸣寒面前出洋相。
此时正是南站的车流量高峰,鸣寒从东广场滑过来需要时间,陈争在路边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无糖茶,一瓶揣在大衣口袋里,一瓶扭开自己喝。
十分钟后,鸣寒来了,陈争喝完剩下的一口,找垃圾桶,鸣寒见他越走越远,索性吹起口哨。
鸣寒这肺活量,口哨比哨子还想。陈争拉开副驾的门,第一句话就是:“你其实真是鸟变的吧?”
鸣寒说:“什么鸟?歌声婉转的百灵鸟?”
陈争说:“鸭子吧。”
鸣寒正准备生气,陈争把水递给他,“辛苦了鸟哥。”
鸣寒拿起塑料瓶,掂了掂,“哥,这大冬天的,你就请我喝这个?喝完不得冷心冷肺?”
陈争瞅他一眼,“我刚喝完,你是想说我冷心冷肺?”
鸣寒笑着拿出保温杯,“学学我,给你准备了热茶。”
陈争打开盖子,白气一下子扑出来,是红茶。
鸣寒摇头晃脑,“不谢,我们当弟弟的,向来善解人意。”
第149章 争鸣(01)
函省省厅,机动小组。
会议室的门打开,卢贺鲸和唐孝理已经在里面等待。卢贺鲸还是像以往一样不苟言笑,陈争觉得这一次他的眉心皱得更紧了。是因为霍烨维案查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抓到凶手吗?
唐孝理倒是微笑着打招呼,“回来了啊,坐吧。小陈,你这一回来,脚都还没歇,就被叫来开会,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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