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开会时,卢贺鲸那么擅长和队员沟通,怎么说起家人,就成了表达不清的锯嘴葫芦?
陈争原本思路被案情占据,此时被家里的事干扰,越想就越在意。带入卢贺君,卢家和梁家世代交好,除了几乎已经从家族中脱离的卢贺鲸,卢家每个人都和梁家有往来,卢贺君年轻时更是和梁岳泽的姑姑梁惠婷形同姐妹。梁馨晴是梁家的宝贝公主,卢贺君羡慕得不得了,老说自己如果也能生一个女儿就好了。当年梁家出事,卢贺君掉的眼泪不比梁家人少。
现在梁岳泽和云泉集团被调查,卢贺君肯定担心。以前她觉得梁岳泽是个混小子,哪哪都比不上梁语彬,这些年看着梁岳泽脱胎换骨,特别心疼。
陈争没有问过,但知道卢家肯定帮助过梁岳泽。
云泉被警方盯上,卢贺君知道的必然比看新闻的群众多一些,她第一反应也许是梁岳泽怎么会有问题?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她不希望梁岳泽又遭劫难,想以自己的方法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找儿子打听是最方便的,但她这个儿子两年前才出了事,她思索再三,只得问卢贺鲸。
卢贺鲸又怎么会说?
陈争往后一靠,闭着眼,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卢贺君知不知道他就是主张调查云泉集团的人?他不想因为梁岳泽和卢贺君闹矛盾,卢贺君也有所顾虑。
天亮,陈争一夜没睡,这段来自家庭的小插曲着实影响他的状态,他思来想去,打算在出门之前把话说清楚。
卢贺君很少在上午接到陈争的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正在和老陈吃早餐,连忙拿起手机。老陈诧异地看向她,她紧张地指着屏幕比划,“儿子!”
“接啊。”老陈不明白她在紧张什么。“儿子能吃了你?”
卢贺君怪老陈啥也不懂,回到书房接电话,“争争,今天休息呀?”
“妈。”陈争说:“小舅跟我说了,你给他打电话的事。”
第169章 争鸣(21)
“啊,哎呀——”卢贺君走来走去,“妈妈就是有点担心梁家的事,你小舅有没乱说话?”
陈争说:“妈,我知道你和梁家关系好,关心梁岳泽是情理之中。不过梁家的问题比较麻烦,我和小舅都不可能跟你透露调查进展。”
卢贺君说:“妈妈知道的。”
话已经说出来了,陈争就不再绕弯子,“妈,梁家的事你别参与,更多的我也不能说了。”
卢贺君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啊,在曲解我意思这方面简直和你小舅一模一样。”
陈争不解,“曲解?”
“你们都觉得我是来打听消息的,因为我疼梁岳泽,因为卢家和梁家关系好,还因为什么……我没女儿,我喜欢馨晴。”卢贺君说:“但我也是警察的姐姐和妈妈啊,这么多年,我不知道什么能打听,什么不能参与?我有这么给你们拖后腿?”
陈争说:“我……”
“好啦,不是怪你,妈妈有你这么一个优秀,长得又帅的儿子,怎么会怪你呢。”卢贺君笑了笑,“梁家的事,我确实牵挂着,岳泽是我看着长大的,又和你是那么好的朋友,我这几天就老琢磨,他到底怎么了。昨天我跟家里人聊了下,听说梁家打算托咱们家,问点内部消息,他们都知道,你和你小舅是警察。妈妈当时就拒绝了,但想来想去,这事还是可能影响到你们,妈妈这边走不通,卢家还有其他人呢。所以我就想,提前跟你俩说一声。你小舅位置比你高,你呢,自己的事都还没搞定,妈妈就不来打搅你。你小舅笨,好像没懂妈妈的意思。我跟他讲,今后可能有人会打着我的名义找他和你,一律按你们的纪律拒绝就是,不用因为我而为难。”
听到这里,陈争全明白了,提着的心缓缓放下去。
卢贺君叹了口气,“这人呐,活在世上确实少不了人情世故,我担心梁家,希望岳泽好好的,但你们才是我的弟弟和儿子,我再担心别人,心也更向着你们。”
陈争温声道:“妈,我知道了。你还跟小舅说了什么?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卢贺君想了想,“我跟他说,姐姐永远袒护弟弟,哎呀,跟我说说,他是怎么不好意思的?”
陈争索性学着卢贺鲸那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样子,卢贺君被逗得笑起来。
陈争问清楚了,轻松不少。卢贺君猜到他马上要去工作,也不多说,强调自己不仅袒护卢贺鲸这个弟弟,也袒护他这个儿子。
鸣寒在技侦办公室眯了会儿,梁岳泽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南风制药建立就开始制毒,吴末早就与毒贩勾结,这一条核实之后,按理说应该马上审问梁岳泽,但金孝全逃跑、被击毙占用了大量警力。
鸣寒从沙发上站起来,现在该去审审梁岳泽了。
梁岳泽已经知道金孝全遇害的事,脸色有种缺乏睡眠的病态。在鸣寒开口之前,他就道:“我很遗憾。”
“为金孝全的死?”鸣寒说。
梁岳泽说:“不管他做过什么事,至少我和他在劳务输送上的合作很愉快。”
鸣寒笑了声,“就算他试图将祸引到你身上,你也甘之如饴?”
梁岳泽皱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鸣寒说:“南风制药……”
梁岳泽打断,显得烦躁不堪,“又是南风制药,我说过无数次了,我只是给南风制药注资,而且只有那一次,吴末后来干了什么,我不知情!”
“后来?那如果不是后来呢?”鸣寒说:“我们已经查实,吴末在向你求援之前,就已经与毒贩建立联系,在南风制药厂区建设时,他的制毒工坊就已上线。梁总,你那笔钱到底是花在正常制药上,还是制毒上,你说得清楚吗?”
梁岳泽凝视鸣寒,嘴唇绷成了一条线。
“我有理由怀疑,你那笔钱就是吴末的毒资,你事实上协助了他制毒。”鸣寒说:“且在制毒途中,湖韵茶厂的六个孩子因为发现了吴末的秘密,被他残忍杀害。你投资的南风制药不仅沾毒,还背着人命。”
梁岳泽双手捂脸,沉重地出气,“我不知情,钱是直接打在湖韵茶厂的账上,我要怎么才能证明,我不知道吴末制毒?”
鸣寒无视他几乎要崩溃的情绪,“巧合的是,你只投资了那一次,吴末第一次制毒也只持续了不到一年。”
梁岳泽说:“这都不是你们认为我参与制毒的证据!”
“你上次不是跟陈争提过,有人在引导我们怀疑你。”鸣寒说:“有很大的可能性,这人就是金孝全。”
梁岳泽沉默。
“云泉集团当年落魄成那样,你都有手段将它拉扯起来,一个金孝全处心积虑和你做生意,你一点问题都没发现?”鸣寒在梁岳泽身后转了两圈,“金孝全是被谁解决掉的?”
梁岳泽的神情平静下来,“不知道,不是我。”
“你昨晚的行踪确实在我们的监控下。”鸣寒又问:“那你知不知道金孝全是怎么死的?”
梁岳泽说:“反正你会告诉我。”
鸣寒说:“你倒是省事。”说着,鸣寒双手比出射击的姿势,然后食指在心脏上点了点,“这里,被狙击枪打穿。这个杀手你很熟悉,上次在陈争家中袭击陈争的就是这个人,杀死宾法的也是这个人。”
梁岳泽摇头,尽可能地维持着体面和风度,“我理解你们想要尽快破案,但我身上也有家族的重担,金孝全的死和我没有关系,至于吴末,我和他更是早就没有往来。我能说的就这些。”
鸣寒从梁岳泽眼中看到一种灰败的色泽,他似乎还在等着某个契机,在这个契机到来之前,他就是一个死人。
这太棘手了,鸣寒正思索如何进行下一步,突然接到唐孝理的电话,技侦从已经恢复的数据里,发现了一条出人意料的线索。
金孝全去年多次前往居南市、居南湖,并且和刘熏有往来。他们到底交流了什么暂时成谜,但金孝全认识刘熏这件事就足够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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