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气(26)
或许他是个怪物。
齐管竹松开了手,那人摔落在地上。
这场单方面的殴打结束了。
齐管竹看到齐莠眼里映出鬼魂一般可怖的自己。
他的弟弟紧紧拽着他没有松手。
——你该离我远一点。
齐管竹张了张口,没有说出任何话。
“齐莠。”
“嗯?”少年慌乱地应了一声。
他不该接近他。
齐管竹说:“还敢惹事吗?”
别再靠近他了。
齐莠低下头,握着他手臂的手微微地抖,说出口的话却倔得要死,“你可以不来管我。”
齐管竹轻笑一声,齐莠明显抖了一抖。
他养不活任何东西,他保护不好脆弱又珍贵的宝物。他该让齐莠远离他。
他是个怪物。
齐管竹随口道:“行吧。”反抓住齐莠的手腕,像是妥协了,“我算服了你。”
齐莠很快挣开了。
齐管竹笑得更欢。
就是这样。
——别让我再抓住你。
【清香】
少年身上有一股清香,离得很近才能闻得到。
女生猜测是洗发水的味道,青草和淡淡的牛奶香。
“你不是喜欢三班那个齐莠?”放学后朋友突然提到这个人,碰她的肩膀,“不和他多接触接触吗?”
“不是喜欢。”女生看向走向前面的少年,看他走路稍稍摇晃起来的手臂,腕骨精致。
是一种特殊的吸引。
少年的眼睛永远透出一种澄澈,粼粼的水光。
但不是喜欢,不是爱意,不会有想在一起的冲动。
女生望着齐莠的背影。
她就是知道。
齐莠不适合做恋人。
这个干净纯粹又孩子气的精致的少年,不适合做恋人。
他还没有长大。
齐莠突然在前面停下了,身前站着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
她们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一瞬间,女生在男人身上嗅到熟悉的青草气息。
成熟的、大人的气息。
齐莠身上带着的气息。
女生匆匆回过头,看到平时笑容都含蓄的男孩子,露出夸张地皱眉撇嘴的表情。
她隐约又闻到那股淡淡的奶香,纯真的孩子似的清香。
作者有话说:
虽然一直说着要长大,但其实弟弟还是被保护的很好,没有一个节点弟弟很难成长起来。因此身世的事必须由他自己去发现。
哥哥视角还要很多事要讲,两个人都有很大缺陷。
开文的时候只有一条简单的主线,写着写着就超出预期的故事线。不过我只是个负责记录故事的,大部分时候任由他们成长。
第二十七章 牵手
蒋璐把那扇门打开,所有光亮都涌到齐莠身上。齐莠觉得自己变成一种畏光的生物,骨骼发出阵阵疼痛,多余的眼泪涌出来。他没把视线停留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踉跄站起来,头都不抬往玄关跑去。
他逃开了,又一次。
寒夜里的风声像极了呜咽,冷风刀割一般刮痛耳廓,喉咙里渗出的血腥味带着丝丝缕缕的甜意。齐莠从那间房子里跑出来,顺着街边各色的灯光一直走,又走回摆满摊位的夜市,呛人的烧烤味、下水道里散发出的腐臭,包括小店铺里廉价的香水弥漫在空中,齐莠一一走过。
很多明摆在他面前他却视而不见的事情在此刻冒出头来。
一楼的婆婆不知道蒋璐和良辉是再婚,她以前常常说:“齐莠,你和你爸妈长得真像。”
齐莠从不去在意,太多人说这样的客套话,他以为他们都是一样的。可是现在他分不清了,或许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唯独只有他,愚昧天真。
他想到齐管竹,想到七年前哥哥拥抱住他的力度,想到落在他脖颈的眼泪。齐莠浑身打着哆嗦,又冷又饿,想到那时候的齐管竹大概比他更绝望。
他是不该降生于世间的人,是最没资格指责齐管竹的人。
他什么都不拥有,所有一切都是他偷来的。
他是蒋璐出轨生下的孩子。
那股恶心的油烟味又涌上来,撬开口鼻生生灌进喉咙,齐莠干呕几下,手指攥紧喉间的皮肉。
很小的时候,他刚刚升入幼儿园大班,比同年级的孩子都小了半年。
正是对什么事物都好奇的年纪,小朋友之间的相处也出奇的简单。某天放学后齐莠和平时一样,同其他孩子一起在班里等家长来接。
有个小孩子本来已经被接走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跑回来,一副神秘的样子,小小的、稚嫩的双手凑到齐莠耳边,软嘟嘟的嘴巴也贴近了,用最天真的语气,含含糊糊的童音跟齐莠讲:“齐莠,我妈妈说你的名字是狗尾草的意思。”小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睛,一派稚气模样,“什么是狗尾草啊?”
齐莠说:“我不知道。”
他骗人。
他从小就是个撒谎精了。
奶奶跟他讲过,狗尾草没人疼没人爱。
他都知道。
但他不想当狗尾草。
那天最后他等来了齐父,班上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孩子,他等了很久,看到父亲的那一刻本来很开心,可是男人高大的身躯严肃的脸庞都叫他退缩。
他诺诺走过去叫了一声“爸爸”。以前蒋璐来接他就会牵住他的手,那一天他也犹豫着把手伸过去,齐父往前迈了一步,他就落下手乖乖跟上去。
不牵手也没关系。
小齐莠把眼睛睁得滚圆,他不要哭,会被训的。
等到回了家,看到坐在书桌上写作业的哥哥,小齐莠搬着小板凳等在一旁。
齐管竹停下笔问弟弟:“你有什么事吗,干嘛守着我?”
“你写完作业了吗?”五岁的小孩子,说话还奶声奶气,像把牛乳味的硬糖含在嘴里讲话。他一直等到齐管竹写完作业,然后伸出一只手,认认真真跟哥哥讲,“我想牵牵手。”
齐管竹笑出来,乖乖把手递过去,“喏,给你牵。”
这时候玄关响起开门声,女人拎着购物袋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声,蒋璐把头抬进大儿子的屋里:“齐莠回来了?”她笑了一下,“妈妈今天忙,没赶上时间去接你,让爸爸去的,柚柚有没有很乖?”
齐莠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母亲身上。
齐管竹放下落空的手,手掌轻轻拍拍齐莠的后脑勺,“去找妈妈吧。”
……
最近齐管竹总是很晚才回住所,拖着满身疲惫回去,家里又是一团糟,摆在地上的啤酒瓶、随意扔在床上的旧衣服,生活又回归了以前。
今天也是如此。
电梯缓缓升上楼层,齐管竹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眼神晦暗幽深,电梯停下的那刻抬起眼,面对漆黑空荡的楼道踏出一步。
齐管竹边走边拿出钥匙,背对着走廊,钥匙未插进钥匙孔,眉蹙着眼睛微微眯起,慢慢转过头。
楼梯上黑乎乎的一团,映着月光,少年的轮廓晦暗不明,两腿曲起来抱住自己的膝盖,像受伤的小动物瑟缩一下又放松了神经。
“齐莠?”齐管竹走近了,齐莠正好抬起头,两个人的视线对上,少年水亮的眼睛倒映着齐管竹的身影。“你在这里干嘛?”
齐莠眨了下眼,那双润湿的眼眸好像随时能掉下泪来,清澈的如一捧虚幻的水里面倒映着一个真实的人。
“和妈吵架了。”齐莠说着站起来拍拍屁股,匆匆低下头话落的淡然又任性,“我该走了。”
“来都来了,进来坐一会儿吧。”齐管竹说得轻易,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轻轻一推,直直面对齐莠。
屋里有烟味,似有若无漂浮在空中,齐管竹把窗户打开,冷的寒风再次灌进齐莠的身体里。
齐莠什么都没说,没有让齐管竹关窗,拇指掐着食指指腹,小心踢到脚下的啤酒罐。
齐管竹把罐子踢到一边,开出一条路,两人一前一后走,面对面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气氛诡异。
“怎么又和她吵架了?”齐管竹打开冰箱,之前买的芹菜还剩一些,打蔫落进齐莠的视线里,他从里面拿出一罐啤酒还有一袋牛奶,牛奶放在桌上推到齐莠面前,随意问道,“因为什么事?”
齐莠指尖碰到冰凉的牛奶,“我和她经常吵,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确定吗?”齐管竹把啤酒打开,灌下一口,靠上椅背,以齐莠的角度去看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眼睫投落一小片阴影,隐隐不羁的帅气,“不是因为我和你的事?”
齐莠把奶袋撕开,叼住小小的口儿,把牛奶挤进口中,乳白的液体渗出嘴角。他有些心不在焉,明显没把齐管竹的话听进去,也没看到男人放下啤酒,一点点靠过来。直到下颌被钳住,他才注意到压在他上方的黑影。
那是一个充满力度又野蛮的吻,带着不浓郁的酒味,微微发苦,和齐莠嘴里的奶味巧妙融合在一块又泛起一丝丝甜。
齐莠手上的力一松,牛奶洒了一身,周遭都是淡淡的奶香,齐管竹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更用力地扣住他,舌头扫过口腔每个角落,似乎要将齐莠吞入腹中。
齐莠发出小声的呜咽,双手划过男人禁锢他的手臂,轻轻、轻轻拽住齐管竹的衣袖。
他们滚到床上去,冰冷的牛奶湿透布料落在少年柔白的肌肤上,齐管竹为他脱下衣物,凑近少年的躯体印下一个个灼烫的吻。他吻到齐莠的腹间,把被牛奶浸湿的裤子褪下,舔掉冰冰凉凉的奶渍,舔半硬的性器,听齐莠惊然的喘息,把手按揉在柔软的大腿内侧,解开皮带拉开西装裤的拉链,露出狰狞硕大的性器,那丑陋的阴茎兴奋地吐出透明液体,蹭到齐莠的股瓣。
被齐管竹狠狠撞击两下,齐莠才算是清醒过来。因为情欲而落下的眼泪堪堪挂在下颚,肩头膝盖都泛着淡淡的红晕,他像是最珍贵又洁白的高级娃娃,本应该摆在透明玻璃窗里穿戴整齐的供人们欣赏赞叹,现在却被亵渎、褪去衣物,赤裸的铺展在床铺上,主动放开腰肢撅起屁股,淫荡的匍匐。
“乖宝,让哥哥进去。”齐管竹用牙齿咬住齐莠胸前稚嫩绯红的一点,两具赤裸的躯体贴合在一块,粗大的性器一点点挤进窄小的口。
齐莠发出一声细小的呻吟,挂在下颌的泪滴落下,连同汗液一块消失在柔软的织布中。
他被插入、被操弄,身体不住地向上拱,感受阴茎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在热浪里翻滚融化,听男人急促的低喘,一声一声,温柔地、虔诚地唤他的乳名。
齐莠开始摇头,齐管竹以为他受不了,放慢了动作,慢慢地抽插,手臂却勒得很紧,在齐莠的背上烙下红痕,在少年白皙的小腹啃咬出青紫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