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星ABO(26)
安祁愣了愣,站了起来。她扭头看着那些走过来的alpha,皱起眉,“按照我们说好的……”
“对,我们说好的,”刀疤乐了一声,几步走到安祁面前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从今天开始我们不会再找你了,都是omega,我还是比较喜欢玩儿男孩。”
身后的几人哄笑了起来。
安祁握了握拳,一眼也没有往江路那边看去,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脚边的书包提起来搭在肩上,接过那人递过来的手机,将手机里那些照片,满脸满身精.液的她的照片一一删去后如释重负般将那口气吐了出来。
“合作愉快。”刀疤摸了摸她的脸。
安祁拍开刀疤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前几步像是被地面的泥土黏住了一样抬不起脚,紧接着步子越来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
江路依旧是将脑袋抵在墙壁上,呼吸着混了下水道恶臭和他信息素味道的空气,那些alpha看着安祁跑远后才齐齐回过头,看着江路。
“人善被人欺啊,”刀疤蹲下来,摸了摸江路的胸口,“小孩儿。”
*
安葵一口气跑下了楼。她手里还握着江路的手机,耳机线一直垂在地上,随着她奔跑的路线不断拍打在地,语音那头的人大概早已受不了这样的杂音而挂断了吧。
她想着,往前走了一步。
入夏后逐渐的昼长夜短,此时此刻空中也还挂着明晃晃的太阳,将天边的云烧成红色,像极了安葵死的那晚,淡在水中的血的颜色。
“你觉得呢?”安葵坐在窗台边,笑得腼腆又害羞,“会一样么?”
安祁从漫画书里抬起头看着坐在窗台边的安葵,窗外的雨下得像是世界末日一般,不知道谁家的卷帘门被风吹得轰隆作响,她烦躁地捂了捂耳朵,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你说什么?”
“我前几天遇到我的‘番’了,”安葵从窗台上跳下来,几步跑到床边,将下巴枕在床沿,“也会是你的番么?”
“哪有那么巧的事。”安祁轻轻推了推她的头。
“可是我们分化期都是一样的哎!”安葵捂住了被她推的地方,笑嘻嘻地坐上床,“‘番’也一样呢?”
“那你要把他让给我吗?”安祁合上漫画书,无奈地看了眼安葵,“一生难遇的人哦。”
“好啊。”安葵没有一丝犹豫,“谁会喜欢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呢?”
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向那个陌生的alpha冲去,就连大脑也在指挥着身体朝他奔跑,只有灵魂畏惧地缩在壳里尖叫着拒绝,可没有人能听见她。
“你最近几天真的很……”安祁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她瞥了眼安葵,“我去洗澡了。”
“好。”安葵抿唇笑了笑,“妹妹。”
“要我喊你一声姐姐吗?”安祁翻了个白眼,“你就比我大一会儿。”
安葵笑着没有说话。
从浴室出来后,安葵却不在房间里了。
窗台的窗户大开着,雨水飘进来打湿了安葵的理科试卷。
“姐……?”安祁突然有了一种失重感,大脑急速往下坠落着,腿脚却轻得厉害,很快浑身都传来了一种炸裂般的疼痛,她缓缓走到窗边,往下看,刚好看见了摔得血肉模糊的安葵,她也看见了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沾了血,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外,漆黑的眼瞳直勾勾地看着上方。
她在看我。
安祁往后退了一步。
血被雨水冲淡了颜色,流进排水沟里。
安葵从窗台跳了下去,当场身亡。
死的是安葵,被注销户口的却是安祁。
“你爷爷留了一笔财产给安葵,如果他知道安葵出事了,说不定就给你伯伯家的儿子了,”爸爸一边说着,一边将安葵的校服丢给安祁,“当初本来就是不知道你婶婶能生个儿子才给的安葵,反正你们俩长得一模一样,你冒充一下……”
“死的是安葵。”安祁没有接住那套校服。
“从今天起,”爸爸转过身来看着她,“死的是安祁。”
死的明明是安葵。
活着的才是安祁。
安祁却参加了自己的葬礼。
葬礼上妈妈抱着自己哭喊着自己的名字,爸爸也在旁边沉痛地抹着眼泪。
安祁却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她怎么能为了自己的死而哭?
她抬起头看着灵堂正中,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照片,上面的人捧着一束花,在洁白的花束后面浅浅的笑着。
照片上的是安葵。
妈妈知道吗?妈妈能认出来吗?认出来之后为什么还要抱着我喊我的名字?
安祁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想要逃跑过。
事实上她也的确逃跑了,逃开自己的葬礼后,还处于分化期的omega跌入了更深的,无法挣脱的泥潭之中。
那些alpha将安祁抓到破旧的楼房中,一遍又一遍地侵入,用带着胡茬的下巴狠狠蹭着后颈的腺体却不会标记,只是拍了照片告诉她,下次继续。
警车鸣笛的声音打断了安祁的回忆,她侧头看过去,看见那些警察们跑反了方向——商业街二楼有两个不同的地方,接连的楼梯要跑许久才能跑到。
安祁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
——管你是谁,跑啊!
跑起来啊!
安祁顿住了脚步,耳畔再次响起了江路的声音,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快步走到章鱼小丸子店门口,老板快速地递了什么东西出来,犹豫道,“你确定吗?”
“确定,”安祁摸了摸,将白布掀开,里面是一把砍刀,“这是他们最没有戒心的时候。”
她还没有蠢到真的骗一个omega来让自己解脱的地步。omega**时,丧失攻击力的不光只有omega一方,同样的,被欲望攻陷的,还有alpha的大脑。
是时候给个了解了。
楼上的alpha们迫不及待地解开了裤子,刀疤几下将江路的裤子脱下来,极有技巧地撸了几把江路的,分化中**的omega后面根本用不着扩.张,内裤上甚至有了些许深色。
江路强撑着身子,摸到了衣兜里的美工刀,他一点点将刀刃推出来,还未行动,最后的alpha突然惨叫了一声,在空旷的地方惨叫声显得异常刺耳,江路被惊得回了神,刀刃一下推出,他趁着刀疤往回看的那一瞬间,将手抽出来,握紧美工刀用力戳向了刀疤裸露在外的下.身。
惨叫声终于引起了那边警察的注意。
安祁抹了把脸上的血,看着那几个alpha,眼底的狠戾翻涌着,她笑了笑,挥舞起砍刀向另一个袭来的alpha砍了过去。
第32章 耗尽。
警察们来得很快,几乎是在听到惨叫声的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另一个楼梯口,飞快爬上了二楼。
此时江路已经因为袭击刀疤而被打得满脸是血,头被用力撞在墙壁上,血流进眼睛里引发一阵刺痛感,手里紧紧攥着那把美工刀准备反击,他却连闭上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安祁砍伤了两个alpha后被一个alpha从身后给了一闷棍,按在地上打得一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
刀疤捂着流血的下.身,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愈发狰狞,他看着那些冲进来的警察,狠狠啧了一声,强撑着站起身子,用尽浑身力气踹了趴在地上的安祁一脚。
紧接着便是一片混战,这群alpha不过是盘踞在老商业街内游手好闲的一群人,很快被警察制服,手铐铐在手腕上,清脆的一声响,受伤的人被紧急送往医院,安祁和江路还是学生,警察又联系了他们的家长和学校。
一片混乱中,江路感觉自己被谁抱了起来,放在一张干净整洁的床上,头部的伤已经止住了血,身上沾了泥水和汗水的衣服被换下,穿上了干净的病号服,空气里弥漫的消毒液味刺痛了他的神经,把记忆深处的什么东西用力扯了出来,掀开了伤疤下还未长好的血肉。
“你们确定他没有服用过任何催.情药物吗?”门外有女人轻声质问道,“他的信息素抽取样本中有药物反应。”
“……不知道,”一个熟悉的声音回道,“等他醒了我回再问问他,谢谢医生。”
“嗯。”女人应了一声,大概是转身离去了,门外传来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江路感觉有谁走了进来,他勉强睁开眼,眼皮却沉得像有千百斤重,只能眯开一条缝,“谢临君?”
“嗯。”谢临君走进来,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是我。”
江路又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谢临君没听清,只能看着江路再度闭上眼,紧握着刀的手一点一点的松开,那把美工刀顺着床沿滑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惊醒了谁拼命掩饰的梦。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睁开眼时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床边没有人,病房里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江路被周遭的黑暗惊得挺坐起身,脑袋里一片眩晕,他又跌了回去,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细小的缝隙。缝隙之后仿佛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扑过来将他吞之入腹。
“江路?”谢临君推门走进来,顺手按开了灯,明亮的灯亮起,江路闭上眼的那一刻扫了眼天花板的缝隙,那里什么都没有。
“嗯。”江路应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像是从喉咙里生拉硬拽扯出来的似的,谢临君连忙倒了杯水递过来,他撑起脑袋喝了大半杯才缓过劲儿来。
“我睡了多久?”江路问。
“三天,”谢临君说,“今天周六了。”
“你怎么在这儿?”江路又问。
“我妈今天调班,明天早上才回家。”谢临君说,“我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