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祈久安(123)
沈沣叹了口气:“是,是草民做的,都是草民做的。”
叶久诧异的抬头,这特么不对啊!
她立马看向陆仁易,只见那人低垂着眸子,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叶久皱着眉头,心底的疑惑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
她想过沈沣死不承认,也想过反咬自己一口,却没有想过,他会保陆仁易。
到底是什么让此人宁肯背上数罪并罚的风险,也要冒头顶罪?
魏县令眯了眯眼,摆手示意沈沣接着说。
沈沣半真半假的说了换炭和买耕牛的事情,后面事情他不知道,便差不多交代了两句。
魏县令闻言却突然笑了两声,“沈沣,你说的可是实话?”
沈沣黑着脸拱手:“句句属实。”
魏县令又问:“依你刚才之言,牛肉是你让陆成带进院里的,藏在了库房?”
沈沣垂头:“是,没错。”
“啪——”
惊堂木一拍,沈沣被吓了一跳,怔愣的抬头。
“沈沣,你还不从实招来!”
沈沣皱眉不知道哪出了问题,转头去看陆仁易,却见他脸黑的发青。
叶久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看着几人,嘴角突然勾起。
这种时候,对不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得添把火。
火烧起来,人才会慌不择路,没时间藏马脚不是?
“大人,可否让草民问沈老板和陆成兄弟两句?”叶久突然的出声,把旁边几人弄得一愣。
魏县令摆摆手,“允你问。”
叶久拱手道谢,转过头,先问的陆成:“陆成兄弟,依你之言,是沈老板指使你做的?”
陆成并没有抬头:“确实。”
“每一步都是按照他的意思办的?”
陆成心底一颤,还是说道:“是,皆是沈老板的吩咐。”
“沈老板,您为什么让陆成放到仓库里?”
沈沣愣了一下:“货物不放在仓库里,放在哪里?”
叶久突然一笑,转头看向陆成:“陆成兄弟,请问您放在了哪里?”
陆成抬头,扫了一眼沈沣,眼里一片沉寂,“后院井中。”
沈沣一下子傻了,他讪笑一声,“哦对,是井里,我记错了。”
叶久又追问了一句:“那是后院前,还是后院后。”
沈沣顿时蒙了,怎么,难不成还有两口井?
他下意识看向陆成,陆成却也是一脸懵。
食味斋也是一口井,怎么到这儿平白多了一口?
“院前的吧……”沈沣心虚的看了叶久一眼。
叶久摇摇头,很遗憾的说道:“那是我家吃水的井,挖出的牛肉并不在此。看来,您指使的人可比您还心思通透呢,我倒是以为,沈老板非是主谋,而是陆兄弟。”
陆成一听顿时慌了:“我不是!是我家……”
他话一到这儿,突然收口,心道大事不好,心虚的看了一眼陆仁易。
陆仁易那双阴鸷的眸子直直地朝他投去,干瘦的脸庞微微抬起,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魏县令冷哼了一声,眼神凉飕飕的盯着陆沈三人,并未开口。
叶久见状抖了抖衣摆,没有理会陆成,而是笑意盈盈的看向沈沣:
“沈老板,再不说实话,可是要出事情的。”
沈沣本已是不再辩驳,闻言突然感觉一丝异样,便抬头看向叶久,却无意间看到她腰间别的小东西。
那是……福儿的福囊!
沈沣一下子瞪大了双眼,差点嘶吼出声,他生生止住,只是嗓子里发出了阵阵嗡鸣之声。
他急急瞪着双目,却对上了叶久笑若灿阳的脸。
那明媚的眸子,此时好似变作了一把把尖刀,直插在了自己的心窝上。
沈沣张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
原来,福生竟是落在了他们手里!
他两眼如鹰钩般直直盯着叶久,叶久见状回一记微笑。
沈沣枯老的双手攥的生硬,额上青筋暴出,他深吸了口气,扫了一眼面色冰冷的陆仁易,一个头狠狠磕在地上:
“大人,草民说实话!”
叶久闻言唇角微微扬起,撩了撩下摆,把那紫红色的小东西悄悄盖住。
沈大勇把事情抖了个干净,陆仁易和陆成面如死灰。
再多的辩白,也不过困兽之斗,公道自有人浇筑。
叶久眉头舒展,嘴角噙着笑意,她转而看向身后,远远围栏处那几道模糊的身影撞进自己的视线内,她笑容更大了。
终于,结束了呢。
“啪——”
“沈记乳酪沈沣伙同食味斋酒楼陆仁易设计陷害澎湖湾酒楼叶久,试图欺瞒,毫无悔过之心,诬告反坐,着沈沣徒三年,杖五十,着陆仁易,徒三年,杖一百。并补偿叶老板白银三百两。”
“陆成,沈大勇,为人驱使,徒一年,杖五十,马元忠检举有功,赏纹银十两,荣兴、赵栓,将功抵罪,再罚你们给叶老板白干一年活。”
“叶久,无罪释放。”
“啪——”
“退堂!”
作者有话要说:五千……你们敢信……五千!!!
你们亲爱的拾吾已疯,精神病院八号床谢谢。
我现在只想回到当初定这情节的时候,然后一巴掌把自己抽死……
话不多说,相约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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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我喜欢你
“先生,这……”
南渊手里拿着令牌站在人群中,一脸的纠结。
好像根本不用自己出面,里面就已经风平浪静了。
他还想趁机去碾压一下那个刁民,大展雄风一番。
结果毛的机会都没给他剩。
中年男子笑着从他手中收回了令牌,“没想到,这孩子,竟能绝处逢生。”
南渊虽是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好吧,他的确有点本事。”
多方压力之下,还能反败为胜,这种人,确实不多见。
中年男子笑着点点头,“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南渊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诶?难道不去找他吗?”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眉目间满是慈爱:“让他放松放松吧,牢里也吃了不少苦。我们过几日再来。”
……
大堂上。
叶久看着身边一个一个走的走,拖的拖,心底难得平静。
“还跪着,上瘾?”
赤衣狱卒又一次出现在身后,语气还是那样玩世不恭。
叶久没客气,朝后伸出一只手:“帮把手,我起不来了。”
赤衣狱卒白了一眼,把手送了上去,“走吧,我送你一程。”
叶久气笑了:“怎么我是要上断头台了?”
赤衣狱卒登时一愣,他笑了下:“顺口了。”
叶久没功夫搭理他,因为腿以下都是麻的,一下一下仿佛踩在棉花上,感觉不是自己的。
赤衣狱卒从扶变搀,承载了叶久大部分的力量,他这才发觉,这人比一般男子要轻上许多。
“你这身子骨,应付得来吗?”
叶久愣了一下,转头看他。
赤衣狱卒见状朝前方努努嘴,她顺着其目光看去,只见那熟悉的几道身影正围在栏杆前面。
叶久转瞬明白了这货话里的意思,顿时老脸一红:“呸,八婆。”
赤衣狱卒把她送至阶前,便退了两步,抱臂嫌弃道:“赶紧滚吧,别再回来了。”
叶久愣了一下,随后撇撇嘴:“巴不得。”
她往前迈了两步,突然又转了头,扬唇一笑,“春生,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