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祈久安(305)
正说着,门口进来了一个小厮,叶久认出来,是胡秉的随从。
小厮上前跟胡秉耳语一番,胡秉立即站起了身。他朝叶久拱了下手,悄悄指了指上面,又道:“我先走一步回话。”
叶久明白过来,现下大军开拔在即,应该是楚时慎找他商议粮草之事,便不挽留,让他赶紧走。
胡秉点点头,带着随从匆匆离去。叶久觉着自己呆这儿也没啥事,也起身告辞。
葛掌柜却直起身子,笑了笑:
“小世子多年未见,竟已是这般风度翩翩了,真是太好了。”
……
祁韶安找了往南去五条街,问了不少的商贩,依旧没有那骑马之人的准确去向。
她停在一家胭脂铺前,看着四周来往的人,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
“嫂子,回去吧。”
陆林一直跟在祁韶安身后,像平常叶久那般,替她挡去挤来的人群,只不过离着祁韶安半步。
祁韶安侧目,看着旁边的“玉胭阁”,微微失神。
这是她曾经常来的一家胭脂铺,它家的流云脂是她常买的一款,甚至二哥也常陪她前来。
可如今,他到底会在哪里呢。
祁韶安微微垂下了头,眼中的失落隐在睫毛之下,周身的气质都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陆林看在眼里,也是有些无奈。
他不知道今天一向安静的叶嫂子为何突然精力旺盛起来,跑了这么久还不知疲惫,甚至连自己都有些腿肚子发紧。
而且听着周围人不知道那什么骑马之人的下落,嫂子好像有些……说不出的哀愁。
他抿抿唇,只好站在外面一侧,尽量给她留下一个平息的余地。
“笃笃笃——”
身边突然响起了马蹄之声,祁韶安心头一颤,霎时抬起头,却见着一辆马车缓缓驶了过来。
祁韶安眼中的希望再一次破灭,鼻尖突然有些酸涩。
然而下一秒,她余光扫到了车上的雏菊的吊牌,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阿娘,您慢点。”
此时,从马车里出来了一位娇俏姑娘,扶着一位妇人。马车旁,一男子伸手把一老一少搀下马车。
祁韶安见到三人,身子不由一抖,一瞬间转过了身。
陆林不明所以,回头看看马车,又看看祁韶安,不动声色的护着。
男子也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一双剑眉皱了皱,盯着祁韶安的背影抿了抿唇。
“怎么了哥哥?”
娇俏女子声音似黄莺一般,清脆悦耳。
祁韶安抬脚就走。
男子眉头越皱越紧,想追过来,却被陆林有意无意的阻隔住了。
而不远处,一白衫男子拉过了祁韶安一把掠进了旁边的巷子。
陆林一看瞬间慌了,还管他看不看的,拔腿就追。
“哥哥!你磨蹭什么呢?”
女子又唤了一声,男子见怎么也看不到那浅青女子的身影,闷闷应了一声:“没什么,就来。”
转过头去的男子摸了摸鼻尖,嗤笑了一声。
怎么可能是她呢。
……
陆林两步跳进旁边的巷子,捂着胸口,指着祁韶安身旁的男人,哆嗦道:
“薛公子!你吓死我了!”
薛纡宁面上带着浅笑,替他顺顺气,“韶安身边还有两个暗卫呢,在京城里横着走应该不是问题。”
陆林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薛纡宁看了祁韶安一眼,无奈道:“刚才若不是我拦着,他们就该上手处理了。”
她顿了顿,随后看向祁韶安:“对了韶安,刚才那是什么人?看样子,像是京中哪位官员的家眷。”
祁韶安依旧垂着头,手攥着袖口,似是还没从刚才的场景中转换过来,身形依旧有些颤抖。
她攥了攥拳,手心里都是冷汗。
薛纡宁一直看着她,眉眼中有些担心,“韶安?”
祁韶安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后,淡淡道了句:“熟人。”
薛纡宁有些纳闷,祁韶安自认识起就在云城,何时在京中有了熟人?
她虽是不解,但透过面纱,看出祁韶安面色有些难看,便不再追问,轻声道了句:
“我送你回府吧。”
作者有话要说:巴适久了,该活动活动手腕了(狗头)
第210章 喜提连锁店
十八米庄。
叶久来回看了葛掌柜好几眼,不确定的问了句:“掌柜……知道我?”
葛掌柜笑得弯了眼睛,脸上的胡须微微翘着,“那时你顽皮的很,把店里最值钱的宝贝都摔了个遍呢。”
叶久面色僵了一下,“那……那还挺突然的……”
她顿了顿,试探的问了一句:“葛掌柜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葛掌柜闻言却是一笑,“不是我,是主事的找你。”
叶久有点懵,难道这葛掌柜竟不是这米庄的主家?
葛掌柜也不吊着她的胃口,指了指她的背后。叶久一愣,只见蓝色的幕布被掀开了一个角,紧接着,一个墨蓝色的身形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北宵??”
叶久使劲眨了下眼,面前那挺拔俊朗的男子,不是她家北宵是谁?
这下叶久彻底懵了,为什么北宵会在十八米庄的后堂里,难道……
“北宵,别告诉我你就是十八米庄的庄主……”
北宵看着叶久满脸的怪异,笑着摇了摇头,“北宵不过公子手下的侍从,这般家业,怎会是我的呢。”
叶久闻言松了口气,要是北宵真是这什么庄主,她估计会疯掉。
然而下一秒,北宵突然抱拳,朝叶久的方向郑重一礼:
“十八米庄掌事北宵,见过少庄主。”
叶久下意识转过头,结果身后是葛掌柜,并且和北宵一样,莫名的拱手:“京城总号掌柜葛风见过少庄主。”
叶久:???
“你们在开玩笑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好端端的都发生什么神经?
“这等事怎么会开玩笑呢,堇儿。”
蓝色的幕布后又出现了一道声音,叶久木着脸看过去,只见白间笑眯眯的放下帘子,朝自己走来。
白间看着叶久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眨了眨眼,碰了下旁边的北宵:“咱家小世子是太欢喜了吗,怎么呆成这副样子了。”
北宵直起身子,微微环看了一圈,点点头,“换作别人突然继承了‘康盛第一米庄’,还有五州二百三十家的分号,可能早就昏过去了,咱家公子已经算好的了。”
白间恍然大悟般伸着手,指着那个明晃晃的描金匾额,“对对对,咱少庄主还给自己家米庄求了个名号呢,不愧是林家的孩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你们,够了啊。”
叶久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自从白叔出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意识到自己被诓了。
不是今天被诓了,而是一直以来这么久,她都被诓了!!!
她就说为什么十八米庄疯了一样带头捐粮,从地方各县到京城,说捐就捐,半点不带含糊,搞半天是她家白叔背后指挥的?
她突然反应过来,怪不得白叔和南渊每到一个不小的城镇他们都要消失一阵子,好嘛,敢情是视察自家铺子去了!!
还有临江县的掌柜,上赶着给自己捐粮,对巧儿也是毫不犹豫就收下,现在想来,根本就不合常理嘛。
叶久头疼的扶住额头,她早该想到的。
自己那家酒楼九千两,溪水唐一千两,白叔上来就全款,半点不含糊。
还说什么靠夫人的俸禄,不当官不知道,那指甲盖大的俸禄银子,她攒二十年也拿不出来这么多啊。
叶久终于被自己蠢哭了。
“白叔……我后悔了……”
虽然捐粮是应该的,可一想到捐的是自己家的,还捐了那么那么那么多粮,她心里就好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