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哪里出错了!!!
试卷全部下发,只庄梓俞没有。
陈彤经过他的时候,声音不轻不重的说:“庄梓俞,你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庄梓俞本来不敢置信,听到这话,心里咚咚两声,后知后觉的做贼心虚起来!
手心迅速冒了汗。
“好……”
他听到自己气息急促声音不稳。
当着众人的面,陈彤没有批评庄梓俞,但在办公室里,她桌上摆着九份试卷,其中七门科目满分,语文一百三十八分,数学则只有七十几,没到及格线。
看到这些,庄梓俞极力握住拳头,整个人都在颤抖。
陈彤看他脸色苍白,额头冷汗密布、脚步也虚浮,整个人呈现一种随时都会晕倒的样子,知道庄梓俞肯定是明白过来事情已经暴露,这会儿心虚又害怕。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果是其他老师,看在庄梓俞的家世背景上,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林有乐那个“抓窃贼”法法只告诉了陈彤一人。
她要隐瞒,校领导绝对不会知道。
但陈彤不。
她来南泽教学不是看谁家势力更大、更有钱、背景更硬的。
陈彤直接就说:“我已经联系了你父母。”
庄梓俞听了眼圈一红。
他在抖,牙关控制不住的咬得咯咯作响。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会搞砸,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只觉得难堪到了极点,后背被汗浸湿一片冰凉。
“陈、陈老师……”
才喊出口,庄梓俞惶恐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从小到大都是长辈和老师、同学眼中的好学生,努力学习和热爱学习都是真的。
这次完全是鬼迷心窍……
突然的认知让他彻底慌了,陈彤那么硬气,她根本不在乎谁的家境,他抓着衣角,哭到眼泪根本止不住,口中一直在认错,“对不起陈老师,我辜负您的期望了,我不应该虚荣心那么重、想要跟有乐攀比,还用了那样的办法,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是无心的,老师求求您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不要告诉大家……求求您。”
陈彤看庄梓俞哭得那么惨、那么可怜,忍不住叹了一声。
她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说:“这事不是我在做主。你们偷段长办公室的钥匙、分走学校安保人员的注意,带着屏蔽器再进行入室行窃,整个作案流程谨慎完整,造成的影响已经非常恶劣,不报警已经是校领导最大的宽容了,校内还是要严惩的。”
庄梓俞脸色惨白,两眼发黑。
完了……
齐瑾早知道会挨批。
但没关系,每个老师顶多念他几句,毕竟题目他都做对了,只是犯了一个“涂错了填涂卡”这种很小很小但稍微有点致命的失误而已,下次改正,依然是一条好汉!
他才走上楼梯,就在拐角的走廊上看到两个熟悉的背影。
——庄梓俞的父亲和母亲。
要对他进行严格批评的英语老师跟陈彤不是同一个办公室,还要再往上一层,但齐瑾没去,而是跟在形色匆匆的两位长辈后面,眼看着他们走进陈彤的班主任办公室、然后关上门。
陈彤的声音不大,情绪始终是比较稳定的,但庄梓俞很失控。
他在哭,哭得很大声。
齐瑾凑到窗户外看。
庄梓俞已经被他父母护在了身后,庄父庄母两人围着办公桌,正跟陈彤进行沟通。
但沟通显然不顺利。
陈彤原本还给他们倒了茶,见两人完全不讲道理,也来了气。
几人各执一词时,庄梓俞的眼泪慢慢停了,只双眼泪汪汪,泪痕残留在脸上。
看着这一幕,齐瑾忽然想起上辈子的一些事。
那些记忆像是关在尘封已久的匣子里。
他闻到了一些老旧的、难闻的让他抵触又抗拒的气味。
林有乐车祸逝世后,庄梓俞一直在医院陪着他。
可他虽然从小到大都把庄梓俞当做亲弟弟来照顾,那个时候也麻木得谁都不想见,一个字也不想说,直到浑浑噩噩的听到庄梓俞跟庄家夫妇在病房外聊天的内容——
夫妇二人在尝试着说服儿子,不断重复一些说辞。
“齐瑾在那样生死攸关的关头保护了你,这说明他更在乎你!”“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林有乐还是林无乐,都只不过是他短暂的迷失和消遣而已。”“小俞,你相信妈妈说的,人的本能反应最能反应一个人内心。”
庄梓俞似乎有些动摇,只是委屈又踟躇,“可是,瑾哥他很伤心……”
“他就是吓到了,一时缓不过来神,你想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就在他身边,还是因为他的一个抉择……”庄母说着叹了口气,改说道:“也算是因为他死的,肯定需要时间恢复。”
庄梓俞应该是被说服了。
送走父母后,庄梓俞走进病房握起他的手贴在脸上,低低的说了很多话,后来还抽噎起来,把眼泪蹭到他的手背上,“瑾哥,你、你快点好起来吧,等你好起来我再带你去看有乐。那个意外不是谁能控制的,谁也不愿意,可它既然发生了,就要学着接受。逝者已矣,我们都要节哀顺变。”
他无神的目光穿过庄梓俞。
怎么才能哭出来?
像这样。
可他的心是痛得,又是麻木的,连点情绪都做不出来了。
好像只剩绝望。
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了。
可又不知道没了什么。
“你不要再自责了,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庄梓俞哭红了眼,擦掉脸上的眼泪,然后轻轻吸吸鼻子,红着一双眼难过的继续说:“对不起……对不起瑾哥,都怪我,我以为你说不喜欢我就是真的不喜欢我了,还任性的跟你置气、故意跟那个老男人订婚。”
“你心里一直深爱着我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一定要经历生死,才让我知道你其实很爱我……”
“没关系的瑾哥。”
坐在床边的庄梓俞突然站起来,弯下腰低头想亲他。
他转头避开,然后听到庄梓俞低低的沙哑的说:“爸爸妈妈已经帮我向陆正南提出解除婚约了,虽然对不起他,但我还是想要选择我爱的、也爱我的人。”
“遵从内心的选择好吗瑾哥?”
庄梓俞伸来手捧住他的脸颊,低着头跟他额头贴着额头,又把眼泪滴在他脸上,哽咽着说:“我会陪你好起来的,你如果一辈子不想走出来,我也陪你一辈子。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永远不会。”
他抬起挂吊瓶的手,血液倒流进输液管,他也不觉得痛,只是很用力的推开了庄梓俞。
“出去。”
第40章 硬钢
他赶走了庄梓俞。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在床上,也落在他腿上那缝出蜈蚣一样丑陋吓人的伤口上,那么大的太阳,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如果被子可以厚一点。
或许再来一个人,握住他的手,凑到他面前喊一声阿瑾,他可能会好受一点。
但他再也没法好受了。
他不记得车祸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只醒来时感觉像宿醉那样头痛欲裂,然后就被告知失去了一切。
就像浑浑噩噩的一场噩梦。
毫无逻辑。
只叫人发疯一样想要醒过来。
直到出院那天,他站在林有乐的墓碑前。
“瑾哥……”
黑压压的厚重云层在滚滚雷声中逼近,像要把整座繁荣刚劲的城市压垮摧残。
他僵直的站在骤起的狂风里,转过头去看庄梓俞。
庄梓俞拿着伞。
天昏地暗下、庄梓俞脸上的神情令人难以分辨,像是哀戚又是隐忍,说:“瑾哥,你腿伤还没好不能久站,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我相信有乐在天有灵,看到你还活着、我们还活着,肯定也会高兴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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