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瑾知道这是真话,借坡下驴,不大好意思的跟他哥道歉:“对不起哥,又麻烦你了。”
齐淮没说话,起身走到齐瑾身边坐下。
齐淮身高一米九,虽然西装革履,但高定西服裹着的身躯却也结实高大,那久居高位的强大气场更别提……
在他的这样的参照对比下,十五岁、才一米七几的齐瑾各方各面都弱了一大截。
像是个真正的小孩。
齐淮揉揉他的脑袋,“你国庆有自己安排,外婆那怎么说?德国也不去了?”
算是把得罪庄高伟的那件事给揭过了。
其实齐淮一直以来都是嘴硬心软。
父母的态度最能影响到孩子,爸妈可劲儿疼着的小儿子,他跟齐潇当然也当宝一样顺着宠着。
“下次吧,等圣诞节再去。”
“又因为那个林有乐?”
齐瑾闻言皱了下眉。
他犹豫,不知道能不能说。
刚重生回来的那段时间行为太反常,导致家里人听到林有乐这个名字就变色、草木皆兵。
之前那场高烧,似乎让他妈稍微接受了一点乐乐,但他哥好像还是反感,明显更愿意把他跟庄梓俞凑作堆。
见小儿子不说话,齐夫人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也没辙,毕竟近段时间儿子住校,没说发病的事,欧阳医生给他做定期的检查,也说情况很好。
她说:“小瑾,你那个乐乐同学家里地处远离城镇的偏僻农村,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的条件都跟不上,而且农村人大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照顾不来人。你真要去,可以,让司机开着房车去,带上厨师。”
齐瑾一听,立刻拒绝道:“妈,我要贪图享受干嘛不待在家或者去旅游?既然去乐乐那,当然是为了体验人生啊!”
不!当然是为了提前拜访岳父岳母啊!
上辈子齐瑾没正式拜见过林有乐的爸妈。
本来是有机会的。
出事那年的情人节,林有乐用开玩笑似得语气问他中秋节要不要跟他回去见家长。
他应了。
之后局促又紧张,连着几天晚上都没睡好,总做梦。他觉得自己不够成熟配不上林有乐,又怕会引起林妈妈林爸爸厌恶,毕竟林家就林有乐这么一个儿子,宝贝又出息,偏偏被他这么轻易的拐走。
他还担心会挨打。
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乐乐。
毕竟乐乐拿“有对象”拒绝林妈妈张罗的相亲时,也没提过……这个对象是男的。
他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又准备了很久的见面礼。
但最终看到林妈妈林爸爸的时候,是在林有乐的墓碑前。
妇人衣裳朴素、头发白了一半,身边是一位走路有些跛的中年男人——那是林有乐提过因为工伤瘸了一条腿、后来装了义肢的父亲。
齐夫人叹气,妥协的吩咐管家说:“去帮少爷收拾一些行李吧。”
齐瑾忙起身跟上,“住七天,我自己来,衣服我自己挑!”
*****
林有乐已经习惯了齐瑾那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但还是常常无奈。
就比如在办公室外走廊上——什么叫一起睡觉?
同一个宿舍就是一起睡觉的话,那他不是跟其他七个人都睡过了?
还有,什么叫“一定会准时回来陪他睡?”
搞得好像没他就睡不着一样……
国庆放假,501宿舍整个都空了。
就剩下林有乐一个。
林有乐一个人练了会儿跆拳道,看了会儿书,然后早早躺在床上。
别说。
平时听惯了那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冷清下来,真有一点点的不适应。
他翻了个身。
耳朵里MP3里放着的是一首齐瑾自弹自唱的老歌,声线低低的温柔的,像是有魔法一样,轻巧的穿过了时间和空间……
林有乐慢慢的睡着了。
他做了梦。
又不太感觉像是做梦。
梦中齐瑾眉飞色舞,中二少年精力无限,围着他上蹿下跳有说不完的话。他进能在篮球场上关键时刻绝杀对手引起尖叫狂欢,退能扯着他的衣角支支吾吾装小媳妇似得委屈,生病了吃完药趴在桌上还能是任人随意欺负的小可怜。
林有乐忍不住发出吃吃笑。
那些关于属于庄梓俞的齐瑾的记忆仿佛在悄然褪色。
被替换成了新世界线的鲜活少年。
但梦境一转,又回到了那间熟悉又陌生的小公寓。
他正在开放式厨房里煮着粥,口中哼首耳熟能详的歌,然后、从身后贴来一个灼热的胸膛。
视线中是高定西装、露出白衬衫的袖口,一对低调奢华的黑钻袖扣,一双骨节匀停修长有力的手。
那有力的大手隔着薄薄的居家T恤搂住他,同时温热的呼吸也喷吐在他颈侧,柔软的唇落在他皮肤上。
耳边的声音沙哑道:“乐乐……”
阳光从外面落到厨房内,他们从厨房转战到床上。
齐瑾变得很疯狂。
他根本喊不住对方。
直到深夜,他精疲力竭的沉睡,忽然脖颈被一只大手用力掐住,他在窒息中骤然睁开眼,就看到黑夜中齐瑾坐在自己身上。
齐瑾双目猩红、笑容诡异:“乐乐,我不会让你爱上别人的。”
“杀了你,你就走不掉了。别怕乐乐,我会很温柔……”
骨节分明的手指逐渐一点点用力。
他在窒息边缘奋力挣扎,但逐渐失去力气……
——“啊!!”
林有乐惊醒,大口喘着气坐起来。
他惊魂未定的四下看,才发现自己还在南泽高中的宿舍。
宿舍亮着灯。
墙上挂着的电子钟显示八点四十五。
他才睡了二十分钟不到。
做个梦出了一身汗,林有乐下床铺进洗手间重新冲澡。
看着半身镜里自己已经长了些肉的年轻身体,林有乐怔怔想: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没做那些梦了。
明明算一算才过了一个月。
他以为,自己要用几年、十几年才能忘记那些疼痛和绝望。
却原来,接受新生活这样简单吗?
那样刻骨铭心的感情,竟然已经忘了差不多了。
可真的已经差不多了吗?
林有乐闭上微红的眼睛,任由冰冷的凉水落在脸上……
齐瑾掐着他的腰一边动作一边问他舒不舒服,事后又会亲昵依赖的凑在他颈侧说一些不露骨的情话。
“乐乐,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真的?”
“嗯,那你呢?你会离开我吗阿瑾?”
“不会。乐乐,我不会离开你。”
“真的?”
“真的。”
“哈哈哈哈。难道你喜欢上我了?”
“……”
齐瑾没说话了。
他本来想,如果齐瑾承认,他就立刻带齐瑾回家跟爹妈出柜!
但齐瑾沉默了。
他于是只能打哈哈把那个令彼此尴尬的话题揭过。
还好。
还好……
林有乐在冰冷的水中睁开眼。
一双眼因为冷水刺激干涩得更加通红,他想还好没带齐瑾回家。
爸爸妈妈永远不会知道。
他们优秀的儿子,曾那样卑微的爱着一个男人、强求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爱情。
林有乐情绪低落,洗完澡之后很久才重新睡着。
但这次也还是不安稳。
他感觉浑身发热,头昏脑涨的还在移动,但那种移既不平稳也不算太颠簸。
睁开眼,有粉色的花瓣落在地上。
他听到头顶有一些陌生的、明显的鼻息,不像人类,更像是大型的野兽。
果然,他很快被丢到一张铺着兽皮的硬邦邦床上。
很快他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怎么,这野兽这么讲究,吃东西之前还要用银针试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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