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栏上,“林有乐”三个字清隽端正。
这其实都称不上房间。
如果是真正十五岁的林有乐、带自己喜欢的男生回家,介绍这些,他一定会觉得丢脸,羞愧和不好意思。
但现在是已经在大风大浪里活了一辈子的林有乐。
齐瑾还是属狗皮膏药非黏上来的。
所以林有乐没有丝毫不自在,坦荡荡的走进房间,在竹床上坐下。
房间面积小,自然没地儿铺开一张草席。
高高的齐瑾就站在门口。
连怎么落脚都不知道。
林有乐屈起一条腿盘在冰凉凉的竹床上,对他说:“过来试试,这种竹床比较咯人,你会习惯吗?”
齐瑾听完脸却“腾”一下子红起来,“我、我跟你一起睡吗?”
“这么小的床怎么一起睡。”林有乐起身拉他进来坐下,“给你睡,我去外面打地铺。”
齐瑾立刻站起来,“不行!我打地铺!”
“哪有让客人睡地铺的道理。”
“不行不行,之前说好了,如果你不跟我睡,我就打地铺!”
林有乐:“……”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怪?
但看齐瑾。
一脸的倔和正义凛然。
完全没注意到这句话有歧义。
林有乐无奈,只能说:“我先去找找草席再说。”
田里。
地地道道的农民林父,顶着大太阳,汗如雨下,他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把脸上脖子上的汗,对神色慌张的老婆说:“你咋知道咱乐乐带回来的这个同学就是那个齐瑾?名字一样的人多了去了。”
心慌意乱的林母一想:对啊!
但她心里还是不安,“你不觉得太凑巧了?”
“世界上凑巧的事又不少。乐乐去大城市读书,大城市人多,叫这个名字的人肯定更多。”林光宗说:“你别自己吓自己,如果真是那个齐瑾,他家里人怎么会同意他往咱们这跑。”
林母被说服了,终于有底气的点头:“你说的没错。”
放下一桩心事,林母开心起来,扯着嗓子对田埂那头捡花生的大女儿喊:“笑笑!歇了,先回家吃午饭!”
“来啦妈!”
于是,林有乐还没找到草席,林家三位已经从田里归来。
齐瑾庆幸自己提前把见面礼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了,他紧张的坐了两秒钟,起身走出林有乐的房间。
大门推开。
第一个进来的是林母,接着是肤色黝黑、用锄头挑着满满两大袋花生的林父。
齐瑾快步走进院子,想帮忙卸东西,“叔叔我来帮你。”
“不用不用。”林父身强体健,自己一人稳稳当当的扎着马步、把前后两袋花生同时放到地上,再撤掉锄头,拿毛巾抹汗,看向穿得干干净净长得也贵气的小伙子说:“你是乐乐的同学?”
齐瑾立刻站直,高高帅帅的他露出乖巧腼腆的一个笑容,“是的,叔叔您好,我是乐乐的高中同学,跟他同一个宿舍,等放假结束回学校我们还是同桌。”
“那么巧啊?”
“嗯,而且我的成绩跟乐乐也差不多,在学校可以和他互帮互助相辅相成,共同进步。”
林父乐呵呵:“挺好挺好。”
林有乐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
看到前院跟齐瑾聊着天,腿脚健全、精神奕奕的年轻父亲,他愣住,紧接着眼眶一热。
尽管知道这个世界跟原来的世界线不同,但林有乐还是想哭。
他忍住情绪起伏。
克制好不让人察觉到异样,大声喊:“爸!”
“哎!”林父也大声应,看向儿子时脸上的笑容就不那么含蓄客气了,畅快又舒心,等儿子走到身边,看着说:“好小子,长高不少。在学校习惯吗?”
“习惯。”林有乐说:“交到很多朋友。”
一旁齐瑾见缝插针的说:“叔叔,我跟乐乐是关系最好的!”
林父:“谢谢你照顾乐乐。”
“叔叔你太客气了。”齐瑾心想这算什么、我可是要照顾乐乐一辈子的,嘴上却说:“乐乐也有照顾我,我们互相照顾。”
林母笑:“快别在这杵着了,热不热,进屋里说。”
林有乐问:“姐呢?”
“哎,笑笑不是跟在后头吗?”林母回头看,没瞧见人,走出门外,这才看见女儿从路尽头慢吞吞走来。
林有笑早在看到齐瑾第一眼就躲出去了,因为跟着父母务农,她皮肤很黑,哪怕戴遮阳帽、也晒成了巧克力色,再有就是卷起的裤腿和一双塑料凉鞋,沾了许多泥。
她觉得给弟弟丢脸,跑去池塘洗脚了。
等人到齐,林有乐重新做介绍。
齐瑾趁机送上见面礼。
礼物不多,齐瑾却几乎准备了小半个月。
一家子农村人,喜好方面他也不知道,所以等同于盲人摸象。送潮了怕被觉得怪,送贵了特殊了又怕对方用不来不肯收,普普通通的么、突出不了自己的特殊。
仔细斟酌后,齐瑾给林妈妈选了一个便携式按摩仪,在车间工作的话颈椎脊椎方面压力会很大,有按摩仪会舒服很多。
送林爸爸的礼物,他则做了两手准备,分别买了雨前龙井茶饼和茅台佳酿,就看林父喜欢喝什么,两份一起送也可以!
林姐姐的礼物他专门问了他姐,说是天底下没有女孩不爱美,所以买的是c牌的一整套基础化妆品以及经典款香水,他姐说,就算暂时用不上,以后也肯定用得上。
林有乐没想到齐瑾还能有这份心意,难怪那行李箱重成那样。
“我的呢。”他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故意朝齐瑾伸去。
本来林父林母还有林姐姐都不太好意思收礼物,见林有乐这样不客气,一时忘了计较,林母说,“乐,你咋好意思开口讨,你跟你的同学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林有乐说:“那第一次见面他也没给我送啊。”话音落下他就想起齐瑾曾想给自己送礼物。
“我回头给你补。”齐瑾却压着气声,在林有乐耳边小声说:“我给你送最好的。”
最好的。
林有乐笑了下,这笨蛋。
这天底下哪有什么是最好的。
农村的十月天也还是热,烈日当空,老旧的电风扇吹拂下勉强没那么闷热。
林父林母在屋内小憩。
会等下午日头没那么毒了再出门。
林有乐侧躺在竹床上,打了个哈欠,草席还没找到,他拍拍自己边上大半多的空位对齐瑾说:“你也躺一下吧,不然你玩会儿手机随便看看也行,我先睡一会儿。”下午好帮家里干点活……
林有乐迅速睡着,醒来时周围安静得很,他缓缓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温吞之中想起自己回家了,转头没看到齐瑾,而且外面大太阳都没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爸!妈!”
他喊。
没有人应,他边跑外头边喊齐瑾,还是没有人应。
林有乐一路找去田里。
丰收季节,农田里都是在收割农作物的村民。
路上遇见人就打招呼,好歹找到了他们在的地方,老远看到种了花生的田里错落着好几个人,那个穿着大几千的名牌衣服裤子以及限量版AJ的齐家小少爷也在,手里拿个小锄头,蹲在地上捡花生。
林有乐快步走近后,才看到齐瑾后背全都被汗弄湿了。
他走进田里,把手里的冷开水递给齐瑾,“齐瑾你来凑什么热闹?赶紧一边儿坐着去。”
他爸妈怎么想的?
让一个城里的大少爷来干农活?!
“你才是。我们马上就好了。”齐瑾说着只感觉喉咙干得很,都快冒烟了,但一双手都沾了泥,伸出去又缩回来,帅脸晒得通红,眼睛巴巴看着林有乐,“我手脏……”
林有乐视线从那汗津津的脸上收回,打开盖子,给他喂水,忍不住说:“怎么不叫醒我?你又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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