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也未多废话,放低火把点燃了导火线,萧从繁立于马背上,精准的将炮弹丢到了城门处,炮火一声响,牢固的城门登时便炸开了一半。
方俞不由得啧啧称叹,萧将军的臂力惊人啊,精准度也拿捏的死死的,不去当球员实在可惜。
正在一旁看好戏的二皇子也被炮弹的惊人威力给震慑了,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半箱子炮弹过去,城门已是稀碎,方俞并不打算炸城楼,这玩意儿给炸毁了保不齐平乱以后要让他来修,能省点儿事算一点吧。
“萧家军救驾,挡着杀!”
看着扯着马朝着城中鱼贯而入的萧家军,未废一兵一卒就攻开了城门,倒是显得他带来的人何其无用竟然在城下撕杀了一阵,二皇子眸色发暗:“这个萧从繁竟然说动了方俞前来助阵,该死!杀进去,莫不是还要让他们抢了头功不成。”
乌泱泱的军队冲进皇城,长驱直入赶进紫禁城,城中禁军刚被老四的人控制住,纪征巳和贵妃正要闯入福宁殿拿皇帝,没有想到援军会来的这么快。
“四弟,你自小便胆大妄为惯了,原以为只是性子顽劣了些,竟不成想包藏祸心,竟做出此等有违天理之事,二哥劝你一句,快快束手就擒,二哥还能求父皇网开一面。”
“呸!”纪征巳径直朝老二啐了口唾沫:“你敢说你自己不是也一样狼子野心,不过是我先你一步罢了,事到如今你又还装什么。”
老二大笑了一声:“本王可不似四弟一般胆大妄为,你以为人人都似你一般蠢笨,一激即着。若是本王不虚张声势一番,二弟的火爆性子也不至于冲到此处来,德贤娘娘也不会放手一搏啊。”
纪征巳闻言目眦欲裂:“你设计害我!你设计害我!”
“这如何能叫设计害你,只能是你贪心不足,痴心妄想的厉害!”
纪征巳恼羞成怒至极,提刀冲向了老二,两方人马也再度对战而起。
萧从繁道:“你还是寻一处躲一躲,四皇子受激发怒,有些失了心智。我带人看能否突出重围,前去把陛下救出。”
方俞眼见兵马在太和门厮杀成片,场面实在是混乱至极,时下也用不得炮弹,一是得绕到工部前去取火器,二则厮杀之时敌我难分,人口又密集,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是不宜使用火器,到时候敌友尽数都被炸死,怕是皇宫也难避遭殃。
瞧着这处是用不上自己了,他便应了萧从繁派,在几个人手掩护下想趁乱躲躲,顺道看看能否进福宁殿。
可这当头哪里允许人接近皇帝,周遭被围的如同铁桶一般,士兵见人就砍,方俞兢兢业业的上朝下朝,勤勉做事,当真还是头一次见这样血流成河。
“给本宫抓住他!”
方俞闻声一凝,忽而涌上前来一堆人马将他团团围住,德贤贵妃疏忽出现在他身前:“方大人,别来无恙啊。如今这局势实在是不甚明朗,若是有方大人助阵,定然很快便能见分晓。”
士兵上前抡刀砍杀了护着方俞的人,很快便扣制住了方俞:“请吧,方大人。还得劳驾您才开得了工部库房。”
“贵妃娘娘,若无陛下昭令,不可随意开库房,这可是违抗圣旨。”
“圣旨?待我儿登上宝座,要多少张圣旨便有多少张。方大人,你是聪明人,既是效忠于皇帝,又何必介怀于效忠哪个皇帝。今日你若助巳儿一臂之力便是头功,他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陛下已是油尽灯枯,你当他还能撑个千秋万代吗!”
方俞铁骨铮铮:“也并非是人人都可做皇帝的。”
话音刚落,方俞便听一声惨叫,发起疯的纪征巳武力值直线飙升,竟然削下了老二的左臂,血溅射了一地。
德贤贵妃见此画面,竟然发出尖利的笑声:“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老二也不过如此。本宫倒是要看看一个残臂如何做皇帝。哈哈哈哈哈!”
方俞阵阵发冷,他没想到纪征巳脑子不好使,但是武力在老二面前竟然是压倒性的存在。
“把老二和萧从繁等一杆人一并拿下!在场的将士皆可封妻荫子。方大人既是这么不配合,要生死追随于陛下,待开了库房,定当是送方大人一程。”
“本宫可不是陛下,不懂得惜才,你的作用也算是发挥的差不多了。若是非得要方大人的手才拧的开库房,方大人又不情愿,那便将手砍下任人使用便是。带……噗……”
方俞径直便见着方才还叫嚣猖狂的德贤贵妃胸口前突然自后而前穿进了一支箭,美眸狰狞着再她面前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抬眸之际,一身戎装的冷酷面容久别重逢。
“贵妃娘娘没了,贵妃娘娘没了……”
“造反叛军,全部拿下!”
黑暗夜幕之下,冷沉的发号施令,铁甲重兵之声划破沉暮夜空,在急促的夏雨落下之前——楚静非领大军先杀回来了!
“六爷箭法一如当年啊,只不过……”方俞死里逃生,长吐了口气:“若是再晚些回来,恐怕都要赶不上这茬夺储了。”
楚静非垂眸看着一脸狼狈的方俞:“信中方大人何其光彩照人,今日一见,倒是有夸大其词之嫌啊。”
方俞翻了个白眼:“六爷见笑,下官若不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变天之时也本该可以躲在家宅之中老婆孩子热炕头,何苦出来受人挟制丢人现眼。”
楚静非有些好笑,难得说一句人话:“方大人受惊了。”
第156章 正文完
其实自捷报往回送京之时,楚静非便已将边关收拾妥当,所谓清缴余孽不过是掩人耳目罢。朝中争储正是关键,西北打了胜仗朝廷那两个怎么会让他平安回朝。
楚静非留下驻守西北的人马,暗中班师回朝,而在路上正巧遇到了前去送信的人,他更加快了行程回赶,倒也正是时候。
老四和德贤贵妃本意想激老二和老六狗咬狗,自己暗中得利,却是没想到老二不仅阻拦楚静非回朝,又假意做出部署,虚张声势做给线人看,让老四误以为他要谋反。老四和德贤贵妃慌了,先老二一步调遣兵马,最后杀到紫禁城才发现老二早有准备,早做下陷阱让人跳,让他背上造反的骂名,而老二带兵救驾,一切名正言顺。
朝廷这二位爷做间计反间计,只是没想到一套连环计下来,身在西北的楚静非也早有安排,最后老二老四两败俱伤,楚静非捡了个便宜。
方俞站在廊前看着满天大雨,雷声轰鸣,夏雨来的急促热烈,但也去的很快,一两个时辰便褪去了声势,却足以冲刷紫禁城流的血了。
这一套套实在是烧脑饶舌,若没有足够的定力和心智,恐怕很难撑到成年,皇家子弟,果然是没有一个是脑子钝的。二爷口蜜腹剑,城府极深;老四心直急躁,背后却有德贤贵妃掌控;而楚静非,性子冷僻实则是为了避嫌,其实比谁都要聪明。
这么一比较,废太子倒真是不如这几位,但虽被废储,何尝不是全身而退。
“在此处也站了大半日了,傻了不成?”
乔鹤枝取了一件风衣给方俞披上,夏日虽不冷,但是大雨下来带着风,一冷一热的,最是容易热伤风。
方俞拢了拢风衣,伸手从后头抱住了乔鹤将,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有点傻了。”
乔鹤枝笑了一声,握住方俞的手:“还在想朝廷的事?”
朝中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却还悬着未有处置,朝野动荡,不单是朝臣,便是百姓也议论纷纷。
“嗯。”
乔鹤枝偏头靠在方俞身上:“那日夜里你知道我多害怕吗,青盐那般贪睡也一直趴在我身上没睡,直到快天亮了你才回来。”
方俞揉了揉乔鹤枝的头发:“让你担惊受怕了,是我不好,以后都不会了。”
乔鹤枝偏头问道:“那后续究竟会如何处置?”
“二爷断了一只手,血流过多抢救了许久才把人救回来,现在王府养伤。那日杀疯了的四爷被楚静非殿前扣下,德贤贵妃死于战乱,四爷神智也不太清醒了,现关押于宗人府;陛下受惊寒了心,好不易先前调理好的身子又垮了回来,也是休养了几日,明日早朝,一切自会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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