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知道林启夸他好看是真心的,因为他的眼神做不得假,而且自己方才从镜子里看着,也觉得这衣裳穿着好看。
只是,从小到大从都未有人夸过他长得好,甚至因为高个子和破烂的衣衫还总被别人嫌弃。时间久了,他被别人盯着时,就总会觉得不自在。
哪怕自己如今已经大变样,也有了华美的外衣,依旧无法摆脱这种感受。
今日穿的这身衣裳确实好看,但他被林启盯着看时,突然想到之后出门可能也会别人看,顿时就觉得浑身不适,于是便想换衣服。
林启听他说完,没有说话,而是抓住他的手,顿了一会儿后,才说道:“穿不穿都随你,穿好看的衣服本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内心愉悦。不过我想说的是,即便你再穿回破烂的衣衫,要是有人敢说不好听的话,我一拳打死他。”说着,还挥了挥拳头。
何安然听了,立马笑出声,然后又点点头。那些人太可恶了,总是故意讥讽他,也该让林启揍他们两拳。
他想着,方才低落的心情也消失了。
站起身,重新找了一套薄衣出来。只是看看手中这套暗红的底色,再看看那套的淡紫的,突然觉得手里这套太过普通了。
他又抖开看了看样式,觉得样式也没紫色的好看。
喜欢好看的事物是人的本能,何安然刚被那套紫色的惊艳过后,再看这一身就觉得差了许多。
林启自然看见他一脸的纠结,于是故意捣乱,说道:“这红色有些俗啊,走在街上,打眼望过去多是这颜色,而且爱穿的还是婶子大娘居多。”
何安然听了,自然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于是锤了他一下,然后又盯着两套衣服纠结。
林启看他实在选不出来,干脆站在他身边,一手揽着他的肩膀说道:“就穿紫色吧,有我在谁敢对你无礼。而且,难道就因怕被人看,日后有了好看的衣裳,就藏在家中穿吗?”
何安然仍有些犹豫,但觉得他说的也在理,又想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点头说道:“好,那我就穿这身了。”
“这就对了。”林启说道。
才说完,就听见屋门被人敲了敲,然后吉三湖在外面说道:“林掌柜,收拾好了吗?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这是等不到他们下去,便上来催了。
两人连忙应了一声,然后穿好衣服就下楼了,
吉家兄弟果然正坐在大堂,见他们下来,连忙招招手。待看清林启身后的何安然后,眼中明显带着惊艳。
何安然被人看时的不自在又涌了上来,不由自主就想往林启身后藏,若不是他拽着自己的胳膊,只怕这会儿又退回楼上了。
林启拖着他,心中觉得好笑,又想到了末世前的性格划分,这人这样,绝对是社恐吧。
“早啊。”他向吉家兄弟打个招呼。
那三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收回了视线。吉三湖将一笼包子递至他们面前,说道:“快吃,上来有一阵了,一会儿该凉了。”
未料他刚将包子放下,正被林启拉着坐下的何安然突然干呕一声。
“对不住,我……”何安然正要致歉,未料刚张嘴又干呕一声。就连周围桌上的食客,也皱着眉看了过来。
何安然不好意思,连忙起身往门外去了,林启顾不得其他,也追了出去。
吉三湖放下包子的手还没收回来,愣愣地看着自家两兄弟,说道:“是被咱们看吐了还是被包子恶心吐了?”
店外,林启一手拍着何安然的背,一边焦急地看着他干呕。等他慢慢停止后,才蹙眉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了,昨日不是已经不难受了吗?”
说完,也未等他回答,已经说道:“先不去拜访了,去医馆。”
话毕,就回去叫了吉家兄弟,让他们把马车套上,自己又向小二打听镇上的医馆在何处。
何安然看着他忙碌,并未开口阻止。
将这两日的不适联系在一起后,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既觉得不可能,又觉得有些相似。所以,还是去问问大夫更放心些。
林启小心地扶着何安然上了马车,然后赶懦低《詹潘档囊焦葑呷ァ
他的面容有些凝重,心里也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只是等想到安大夫曾说过他暂时不易怀孕的说法,又觉得不会这么快。即便他后来曾喝过几幅,但安大夫也说过还是要靠以后的食补才能见效。
可他的症状,又着实有些像。
他心中怀疑,但又不敢与何安然说,也不敢询问他是否还有其他怀孕的症状,生怕让他觉得自己是着急要孩子。也怕之后大夫说没有怀孕时,让他白欢喜一场。
想着,他不由发愁地叹了口气。其实,昨日下午看到何安然难受时的模样后,他是真的不想让何安然怀孕了。
这个世界的医疗技术这么差,生孩子如同过鬼门关一般,若是出现一丝闪失,恐怕就会发生难以预料的后果。所以,他压根不敢以何安然的生命,去赌这种可能性。
想到此,他不由摇了摇头,心中竟然开始盼望何安然不是怀孕。
两人各怀着心思,走了大约一刻钟,终于到了医馆。
大约哪里的医馆都是一样的,里面挤满了人,是不是传来两声痛苦或悲哀的□□。一进去,就让人心中觉得压抑和排斥。
他看前面排队的人还有许多,便让吉家兄弟排在队伍里,自己又与何安然上了马车。
从空间里取了些水给他喝,问道:“还恶心吗?”
“这会儿又不觉得了。”何安然摇摇头。
林启听着,觉得这症状更像怀孕了。突然又想到自己昨日还喂他吃了消炎药,心中有些担忧,孕期似乎是不能随便吃药的。
不过他昨日太着急了,根本顾不得这些,而且只吃了两粒,应当是不碍事的吧……
他心头乱糟糟的,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地乱想着,甚至想到若是真怀孕了,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何安然安全地生下孩子。
他沉默着不说话,何安然也心中惴惴。
想到若是自己真怀孕了,就不能跟着林启出门了,得在枣林庄安心养胎。
到时,林启在各个地方奔波,也不知多长时间才能回去看他一眼。而且,他正是忙的时候,也不知还能不能分出精力来惦记自己。
想着,心中都有些失落了。
不过待想到自己或许能生出一个像林启的孩子时,又觉得似乎也不错。况且,村里像林启这个年纪的,早就有孩子了。更不用说林启本就喜欢小孩,估计也是想要孩子的……
他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一会儿希望自己怀孕,一会儿又不希望自己怀孕。于是,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林启听到他的叹气声,才回过神,以为他又是身上不适,连忙说道:“我再下去看一眼。”
何安然正要阻止时,就听见吉四海过来敲敲车厢,说道:“林掌柜,排到咱们了。”
于是,林启连忙牵着何安然下车。
“大夫,我夫郎骑马时突然说他腰腹酸痛,后来歇息一会儿后又好了。可方才要吃饭时,又突然恶心干呕。”
林启让何安然坐到桌案前,自己与大夫说道。
大夫看着四五十岁的模样,面容慈和。听了他的话后,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又让何安然将手腕放在脉枕上。
沉默地摸了许久脉搏,然后又问了何安然几个问题,之后手指又搭在了何安然的手腕上。
林启突然被他这一番动作搞得有些紧张,看他许久不说话,犹豫着问道:“大夫,是有什么问题吗?”
大夫这才像是回过神来,手拿下来,对他们二人说道:“我初时好似摸到了滑脉,但不甚清晰,之后再探,又感觉不出来了。”
林启闻言,心中一跳,下意识低头看了何安然一眼,见他满脸疑惑,明显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的这些症状都符合,应当是现在月份浅才摸不出来,等过几日再来看看。”大夫摸摸胡须,叮嘱道,“这几日先不要骑马了,应当就是颠簸的缘故,才引出不适。早期容易出问题,自己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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