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炕上又有些昏昏欲睡,临睡着前却又想到,这般美味的吃食,若是让那人尝尝就好了。
转瞬又想起那人那日冷眉冷眼对自己说的话,抬手拍了自己一巴掌,心中暗骂自己贱得慌。
一旁的丫鬟、小厮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是欣慰。这一巴掌甩得多有劲啊,看来真是有些力气了。
之后几日,林启时不时就送两样吃食过来,都是新奇味好的,霍闲之总能吃光。
而他的身体也慢慢好了些,身上又有了力气,下炕时也不用人搀扶了。
身边伺候的人只当是林启送来的饭香,让他开了胃口,吃的多了后,身上就有劲了,并未怀疑什么。
霍闲之倒是有些不一样的体会,只是觉得太过奇幻,只当是自己的错觉,便也只说是吃多了有力气的缘故。
作者有话说:
昨天晚上不舒服,不想熬夜写了就没更,今天早点更新,嘿嘿嘿~
写的时候突然好奇,大家在的省份有没有做炸的小肉丸的,我见网上好多都是煮的,我这儿是用油炸。
第105章 吐血
霍闲之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 不光他院子里伺候的人高兴,霍府上上下下都很高兴。
谁不知道自从三公子幼时误服了老爷的毒酒后,老爷就对三公子心生愧疚, 对他更加溺爱,简直到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程度。
前段时间三公子病成那样,老爷嘴上不说, 可整日都没个笑脸,身边跟着伺候的几个人全都提着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恼了他。
这几日三公子终于好些了,老爷才高兴许多,底下的人也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可不是高兴得很嘛。
只不过, 今日霍远明看着手上的文书, 脸色却逐渐变得铁青, 沉默良久后, 突然摔了手边的茶盏。
屋子里的几人立马屏气凝神, 一句话也不敢说, 只是心里都在嘀咕,即便是前几日三公子病重时,老爷都未如此失态, 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自十几年前,将三关州的各方势力收服妥帖, 霍远明称一句三关州的土皇帝都不为过, 什么事值当他如此生气?
屋子里静默许久,过了一会儿, 霍远明才问了一句:“三公子今日怎么样?”
一旁站着的霍管家连忙说道:“公子今日早、午饭都用了不少, 方才林府又送了吃食过来, 想必这会儿正在用吧。”
见他的神色仍旧晦暗不明,霍管家想了想又说道:“今日应当是身上舒服些了,晌午阳光正好的时候,还去花园走了走。”
虽说不过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就没了力气,但到底是走了,霍管家在心中暗暗补充。
霍远明闻言长出一口气,又等了片刻,估摸着霍闲之应当吃完了林启今日送来的东西,才起身往闲云轩去了。
闲云轩是霍闲之住的院子,离霍远明住的主院甚远,是当初霍闲之误饮毒酒后生气搬来这里的。
霍远明心中愧疚,也不愿拂他的意,便将这里修建得比主院还雅致好看,就为了让他住得舒服些。
霍远明自己平日并不常来,因为霍闲之看见他就不高兴。自己若是上赶着招他生气,万一他犯病可不是玩的。
想到此,霍远明的脸色更加难看,咬了咬牙后,才进了院子。
走至廊下,就听见屋里传来主仆几人说话的声音。
“公子,林掌柜可真厉害,做的饭食这般好吃,咱家小厨房的人都比不上。”
霍闲之斜倚在榻上,把一个鸡肉丸子扔进嘴里,懒散地说道:“大抵是平日伺候夫郎练出了手艺。”
他这话说得小丫鬟不爱听了,不满地说道:“公子您别总打趣人家,林掌柜多好啊,总给您送东西吃。您昨日才传话说嘴里没味儿,今日林掌柜就给您送来炸鸡肉丸子,多好的人啊。”
霍闲之笑了一下,不再说了,如今自己房里伺候的几个人都快将林启视若神明了,不允许任何人说他的不是。
他又捡了两个丸子吃,看盘子里剩的不多了,才接过小丫鬟递来的湿布巾,说道:“将剩下的送至阮同知府上去。”
小丫鬟闻言,立马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神色似有不满,但又不敢忤逆他,只嘴中嘟囔几句:“都没剩几个了,且拿过去都凉了,不必送了吧?”
他挑挑眉,将湿布巾扔回她手中,“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小丫鬟平日与他嬉闹惯了,并不怕他,但念着他病才好些,不想惹他不快,只好说道:“您是您是,我让小五子去送。”小五子就是他用惯的那个小厮。
见人端着盘子走了,他的脸上才扬起笑来,眼神里也多了几分霸道嚣张之色。
之前他只以为自己熬不过这一遭了,想到那人狼心狗肺的模样,只觉自己丢了性命也换不来他一句爱慕,着实贱得慌。
但现在自己一日日好起来了,又觉得只要自己这辈子纠缠着他,总有一日能捂热他的那副冷心肠。如此一来,这前面的劫难不过是检验自己对他的情意罢了。
他又想起那人冷淡的眉眼看谁都面不改色,可被自己稍一撩拨后,就眼含怒意,似嗔似怨,面容更加生动好看,引得自己总想招惹他。
想着,他嘴角的笑意更深,指尖仿佛还有些痒意,真想再去逗逗他。
他心里正高兴着,却突然听见方才出去的小丫鬟惊讶地叫了一声老爷,然后就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
他嘴角的笑意立马收了回去,抬眸看一眼进来的人,待看到他手上拿着的盘子时,皱了眉毛。
“你怎么又来了,那是我送人的,你别吃。”他往起坐了坐。
霍远明在廊下听他巴巴地让人送吃食过去,早已憋了一肚子火。再一听他不让自己吃,心里更生气了。
但又不能冲他发火,忍了一下,拿起一个丸子扔进嘴里,说道:“我就吃,怎么了?我是你爹,有什么吃不得的。”
霍闲之对他如此幼稚的行径翻了个白眼,说道:“好歹是个知州,为了点儿吃食,你至于吗?”
霍远明也自觉方才气头上的举动丢了面子,清了清嗓子,将盘子放在桌上。
看他的脸色不似前几日那么难看,问道:“好些了?还难受吗?”
霍闲之不耐烦地摆摆手:“我院里什么消息你不知道?别问这些废话。”
霍远明长叹了口气,在桌前坐下,也不说话,只定定地盯着他看。
这个小儿子,是他三十岁时与发妻生下的。
人都说爹娘疼小儿子,这话是真没错。老大老二出生那会儿,他自己年纪尚轻,对孩子并没多大的疼惜。只是理智上知道那是他的孩子,他得护着。
到了霍闲之时就不一样了,他一出生就是一个白面团子,小胳膊小腿肉乎乎的,他看着突然就有了几分慈父心肠。
从奶娘手中接过那小娃娃时,小娃娃突然不哭了,身边的人都说这小娃娃认人。
他心里知道不过是身边的人讨好罢了,可对小娃娃的疼宠却没少半分。
看他一日一日长大,从最初还没自己胳膊长,到个头到了自己腰侧,好似也不过几年的时光。
后来,自己将那舞姬带入府中。也称不上多喜爱,不过是一时的兴趣罢了。
只是这一时的兴趣,却险些要了自己小儿子的命。当他那一口血喷出来的时候,自己就已挥剑刺入那女子腹中。
都不必留着审问,一个送来的女子,他怎么可能不提防,真心宠爱?
只是他的发妻聪慧一世,也不知是不是年纪渐长,容貌渐衰后心里失了成算,竟在小儿子面前说些不着调的话,让他冒冒失失地错饮了毒酒。
他遍寻名医,终于将他的病情稳定下来后,发妻又一杯毒酒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他知道她的悔恨,知道她的自责,可她这一杯毒酒下肚,他们父子之间更多了仇怨与误解,近十年没有搭过话。
还是这几年,他们的关系才渐渐融洽,偶尔也能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说两句话。
可偏偏又出来个阮溪知,害得他险些再次丧命,现在竟还要一走了之。再看着他上赶着讨好人家,自己如何能不气?
霍闲之被他定定的目光看得身上别扭,将身上盖着的毯子拽了拽,说道:“你有事就说,瞪着眼睛吓唬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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