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大夫开些适症的药,尽力为我夫郎医治。”林启真挚说道。
“自然。”大夫捻捻胡须,思索起了方子。
抓了三副药,林启抱着何安然上马,走到无人处时,又将人带进空间。
将人在木屋的床上安置好,林启摸摸何安然的脸:“空间里的水连阮溪知的命都能救回来,你乖乖在空间里休养,必会安然无恙。”
“嗯。”何安然方才被大夫的话吓到,一时忘了空间的事,听林启这么一说,心里多了希望,抬头对林启笑了笑。
“不过,刚才我突然消失,何安平看得清清楚楚,咱们该提前想好应对,不然他必要闹得全村都知晓。”
提起何安平,林启目光一冷:“嗯,我晓得。”
两人想好应对之策,又彼此安慰亲近片刻,林启才骑马回家,临近村口时将何安然也抱了出来。
等他阴沉着脸,抱着何安然到了自家门前时,他们家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村民。
看见他们回来,立马有人喊道:“回来了,他们夫夫回来了。”
话音刚落,院内就冲出一个人影,是林昭。
他满脸急切,看见林启身上没有外伤,这才松了口气,可待看见被他抱在怀里的何安然时,一颗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何哥儿伤着了?”他急声问道。
林启没有说话,只沉着脸往里走,人群自动给他让开一条路。
进了院子,就看见何安平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墙角,人仍昏迷着,那根被他带来的铁棍,沾着血迹扔在地上。
林启脸色不变,径直朝着何安平走去,在他面前站定后,没有丝毫犹豫,抬脚用力踢在了他的头上。
“咚!”何安平的脑袋重重磕在身后的墙上。
这一下太狠,殷红的血当即涌了出来,染红墙面,沾湿何安平的衣领,他昏沉中发出几声痛苦的□□。
围观的人见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心也跟着颤了颤,终于想起林启不仅是现在的“大善人”,也是以前出了名的狠人。
“何哥儿!你怎么样,伤到没有?”林启还想抬脚再踢,坐在石凳上流泪的钱婶跑过来看何安然。
她倒地时摔破的额头仍在流血,手上拿着不知谁给她的帕子,上面带着团团血迹,走过来时还下意识捂着胳膊的伤处,林启阴沉的脸色微微松动。
“钱婶,”看见她无事,何安然脸上露出喜意,只是想起之前的凶险,心情又有些激动。他摇头,声音中带着哽咽,“你怎么样,伤到哪了?”
钱婶也摇摇头,流着眼泪道:“没事,就是胳膊被这杀千刀的打伤了。不过,能保住条命也算咱们走运了。”想起之前的事,两人心里仍旧后怕,抓着手抽泣出声。
“启儿,何哥儿怎么找到你的?”林昭上前问道。
院里的众人也看向林启,几个拿着锄头、铁锹的汉子更是说道:“我们听见动静不对,拿着东西就过来了,只是来时,院子里只躺着钱婶与何安平,他们身上都有伤。我们料想着不对,赶紧把何安平绑起来了,等钱婶醒后,才知道何哥儿不见踪影了。”
村里人都知道何安然以前险些被何家几个懒货卖了,双方早就结怨,因此他们进来看见院子里这种情况,都猜到是何安平上门寻仇了。
只是听钱婶说,当时林启不在家,她自己也被何安平打晕,那大着肚子的何安然是怎么逃出去的?何安平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大家都等着林启的回答。
林启正了脸色,先用冰凉的眼神看一眼何安平,正要开口,却被怀里何安然抢了先。
他的声音低哑,说道:“他应该是早就起了歹心,在我家附近蛰伏着,今日林启出门没多久,他就打杀上门,将钱婶打晕过去。”
“我被吓懵了,只会躲,幸亏他是个跛脚,倒是没讨着便宜。后来,我寻着机会,给他浇了壶热奶上去,这才从他手中夺过了铁棍。我当时太害怕了,”说到这儿,何安然声音颤抖,手紧紧抓着林启胸前的衣服,“我就是打了他几棍子,然后他人就倒地了。”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着林启才出门不久,赶紧追上去找他了。现在想想,我也不知当时怎么有的力气。”何安然垂下的睫毛轻颤,一脸惊惧。
众人看他害怕的样子,心中都生出怜意,猜测着他是被逼急了,生死关头拼尽全力,将何安平打晕过去了。
“到底还是动了胎气,我没走远,被他追上时,看见他……”林启接过话茬,艰难地说道,“他,情况不太好,我就带他去了隔壁村的赤脚大夫那儿,好不容易止住血,只是孩子……”
说着,夫夫两人的神情带上悲痛,林启长呼一口气,说道:“大夫开了几幅安胎的药……”然后,就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可话中的意思,在场的人心中都已经明白了。
想到何安然眼瞅着就要生了,却遭着这事,众人心里都有几分不落忍。林昭更是心痛,看向何安平的眼神恨不能将他掐死。
挨千刀的东西,八九个月的孩子,在肚子里都会动了,这是干的什么事,也不怕遭雷劈嘛,大家心里想着。再说,就他们一家对何哥儿干的事,怎么有脸记恨人家,还打杀上门了!
众人义愤填膺,林启先抱着何安然回屋,将人安置在炕上。
等出来后,看着不知何时到场的里正,林启说道:“赵叔,何安平都杀上门了,若不是安然机敏,今日恐怕……”
他停顿一下后,才接着说道,“这次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除了报官让县令大人主持公道外,我觉得咱们村也不该继续留下这等穷凶恶极的匪徒了。”
闻言,人群中何家族里的人骤然抬头。
“何堂兄他们都是好的,在村里向来与人和气,大家伙都看在眼里。可何家三房不一样,他们一家子一向声名狼藉,懒不说,何安宁以前还有些小偷小摸的习惯,就连现在,他们别的地方懒得去,可附近邻居却总少蛋丢柴,再留这么一户人家在村里,别说我,其他人恐怕也都得提着心。”
“所以,我想将他们兄弟逐出村。”林启说道。
何本家的人一听,不关他们本家的事,于是放下心来。心里再一琢磨,何安平与何安宁两个懒货,一直靠族里救济过日子,若只是一时还好,可这两个懒货根本就没点儿要劳作的意思,族里总不能管他们一辈子。
况且林启说的也在理,村里人这会儿都已被他说动了,他们没必要为这两个懒货说话。不然,日后村里若是丢点儿什么,恐怕还得算到他们头上。于是,一时竟没有人反对。
里正心里也早烦了那一家子,这次何安平又在他们村闹出这种事来,他都要跟着吃挂落。于是沉吟一下,也同意了,当下让人去何家把何安宁带过来。
至于何安平,里正想了想:“今日天色不早,去报官已经来不及了,先将何安平押至山神庙,明日再送官。”还点了村里几个青壮汉子,让他们今晚去山神庙看守着,免得何安平醒来后逃窜。
林启无异议,只是听里正嘱咐那几个汉子看好人时,眼睛看向何安平,心里若有所思。
那几个汉子拖着何安平正要离开,就见方才去找何安宁的汉子们匆匆忙忙跑回来了,一进门就喊道:“何安宁死了!”
死了?
众人一惊,就连林启也有些讶异,里正更是不敢置信地追问道:“何安宁死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气恼地“嗐”了一声。村里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若是被上头知道了,必要说他这个里正失职。
他想着,一面交代人将何安平押至山神庙,一面匆匆往何家去了。
院中的其他人也想去看热闹,纷纷跟着他走了,离开前,几个与林启相熟的汉子还拍拍他的肩,说改日再来探望。
林昭则咬着牙,与其他几个汉子一同押着何安平去山神庙,还交代林启:“好好照顾何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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