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11)
“是,”谢砚似想起什么,抬起眼沉声道:“不过,九叔先前也见过此人。”
“嗯?”
“长乐城,清欢楼。”
清欢楼,正是他们来到长乐城第一日下的馆子,那时……谢爻想起来了:“临窗那位白衣公子?”
“正是。”黛蓝的眸子掠过一丝波澜,谢砚对九叔还记挂着临窗白衣公子这件事,耿耿于怀。
谢爻自然察觉不到侄儿这微妙的情绪,咂舌道:“你们……难道就没发觉她是姑娘么?”
原来女扮男装瞒天过海这一招……在书中戏里的世界确实行得通啊……
“侄儿并未察觉。”谢砚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倒也吃了一惊。
“……”
长乐渊狩魂结束后,未跻身前二十的修士就该卷铺盖走人,前二十者五日后进入无乐塔继续参试,是荣耀也是挑战,毕竟每次灵试都有世家子弟葬身无乐塔。
谢爻亲自往洛以欢的客房送去拜帖,如他所料,对方根本不理睬,只差信灵送了句话出来,她帮谢音存粹因为顺手而已,无需客气。
热脸贴了冷屁股,谢爻并不生气,只是苦恼如何与满怀期待的音儿交代……
”侄儿去同音儿说罢。”谢砚自然晓得九叔愁什么,一向寡言少语的他竟主动开口。
谢爻怔了怔,旋即莞尔:“也好。”
他自然晓得这是谢砚不动声色的善意,顿了顿又到:“对了,今夜练完剑,过来找我罢。”
狭长的眸子亮了亮:“好!”
……
天在水乃东域仙酒,要想喝到,只能去长乐坊。
亥时一刻,谢爻刚沐浴罢,便听到极克制的叩门声,边披上中衣边应道:“进来罢。”
谢砚推门,就瞧见九叔衣襟半敞的模样,从锁骨到胸口的皮肤被热水烫得微红,呼吸一滞,话到嘴边忙咽了下去,喉结滑动。
“你坐一坐,稍等片刻就好,”谢爻自然没在意对方的视线,不慌不忙系上衣带:“洛公子那事,你同音儿讲了?”
“嗯,音儿倒没有太大反应。”谢砚回过神来,云淡风轻应道,坐下来喝了口冷茶。
谢爻披上外袍,啧了啧:“丫头大了,心思难猜透。”
顿了顿,笑:“还是砚儿你,让九叔放心。”
屋中烛火晃了晃,映得谢砚神色模糊,嘴唇微动,终究没言语。
御剑出了长乐宫,深夜的海面上渔火似流萤,谢砚站在九叔身后,迟疑片刻,朝他捱了捱。
“砚儿,可否求你帮九叔一个忙?”正好借御剑之机,提无乐塔取剑之事,自然,不能直说那是他的剑,否则就解释不清楚了。
“九叔请说。”谢砚毫不迟疑。
“嗯,无乐塔顶封印着一把上古凶剑,流火。”谢爻趁故作漫不经心道。
“九叔是让我把剑取回来?”流火剑,传说中的魑魅之剑,凶邪异常,能吞噬人的神魂。
“没错,”谢爻语气淡淡的,在夜晚的海风里给人一种冰冷又笃定的错觉:“流火虽为上古凶剑,若是你的话,可取得。”
“好,此番我定不让九叔失望了。”谢砚一字一字道,极为郑重,早已下定决心,若取不回剑,便没脸活着回来见九叔。
“嗯,九叔信你。”谢爻打心里认为谢砚不会失败,他的剑,总该是他的。
只不过他没料到谢砚答应得这么干脆,连因由都不问,谢爻准备的一堆歪理烂在肚子里没处说。
行了半个时辰,百米之下街市灯火如昼,好不容易寻了个僻静处飞身下剑,两人慢悠悠地挤进夜市人潮中:“砚儿,你跟紧,可别丢了。”
说着还像牵小孩般拉过他的袖子,谢砚怔了怔,唇角微扬:“九叔,我不是小孩子了。”
“是,过了子时,你便十六了。”谢爻笑微微地转过头,正好此刻他们头顶炸开一朵烟火,斑斓流光映在面上:“正好,可以做坏事了。”
谢砚呼吸一滞,不知是因为这句话还是这张脸,一颗心在腔子里狂跳不止。面上火烧火燎的,幸好这夜烟火繁华,流光掩盖了他脸颊的红晕。
谢爻说的坏事,自然是上长乐坊,看美人,喝酒。
因为他自身……的缘故,去这种地方最多好奇瞅瞅然后买几坛子天在水,可正处于年少血气方刚的谢砚就不好说了,如果他真想尝尝姑娘的滋味,谢爻也是不反对的,应该说如此对他更有利,进一步扳直了……
“这便是,九叔说的坏事么?”叔侄俩站在长乐坊门口,阵阵香风熏来,让人有些飘飘然,谢砚却一脸云淡风轻事不关己。
“咳……天在水,只有长乐坊有售。”被侄儿这么一问,谢爻反倒不好意思了。
谢砚淡淡的看了眼纸醉金迷的长乐坊,淡淡的看了眼九叔,淡淡的开口:“嗯,九叔稍等,侄儿去取。”
“我与你一道儿……”
“此等小事侄儿来办便好。”此时的谢砚一改往日恭敬乖巧的形容,语气里有一丝不容置喙的霸道。
四目相对,狭眸惊起一丝波澜,黛蓝的深处似有暗潮汹涌,谢爻莫名打了个寒颤:“可是银子……”
“侄儿身上有。”
“……”这小子难不成有备而来?思及此,瞬间恍然,笑道:“得了得了,你去罢,九叔找个茶馆等你。”
心中好笑,看来这侄儿是想做坏事了呢。
第14章 百口莫辩
“给侄儿半盏茶的功夫便好。”语罢,谢砚便步入歌舞生香的长乐坊,眼睛都不肯斜一下。
“……”谢爻站在原地没回过味儿来,现在他不光看不懂谢音那小丫头,连谢砚这小侄儿也看不透了,他意欲何在?与长辈一起进勾栏害臊?
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打发时间,谢爻百无聊赖地琢磨洛以欢的身份,依照小说的尿性,料想定是哪家的淘气小姐化男装体验生活,只修为如此了得,定要提醒谢砚多加提防。
如今尚只有他一人晓得谢砚身上的鬼族血脉,这孩子本性不坏,原书中会黑化,完全是因为饱受欺凌,又被沈昱骁不负责任地玩弄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自己穿书一朝,完成主线任务的同时多多少少努力一把护他周全,权当消遣。
正当他想得入神之际,一阵妖冶的香气飘来,谢爻瞳孔骤缩,即刻敛气凝神,循着香气潜入人群。
书中有提到过,夜行子通人鬼两界,喜出没烟花之地,专吸食童男子阳精以修行,身带妖香行踪诡异,谢爻没记错的话,前期没觉醒的谢砚差点遭夜行子毒手,亏得沈昱骁出手相救才保住童子身……
槽点不吐也罢,如若夜行子此番出现,谢砚就危险了,毕竟他是全书颜值担当,夜行子最喜貌美男子……
谢爻循着香气不知不觉便进入长乐坊,乐声喧嚣人影绰绰,脂粉香气浓郁得人透不过气。
辗转穿过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他拐入一处僻静的长廊,灯影晦暗烛火重重,周遭的窗格上糊着血色窗纸,诡异渗人,谢爻将手按在白水剑上,妖香消失于走廊尽头门房紧闭的屋子。
此时的谢爻并不知,夜行子只对自己看中的猎物留下香气,以作标记。
他屏息慢慢靠近,心脏狂跳不止,书中提过夜行子非寻常“采花大盗”,妖法十分了得,比起双生噬雪姬有过之而无不及,上次吃了亏,这回可不能掉以轻心了……
毕竟他穿越过来后基本没有打过胜仗,不是死就是伤,怪丢人的……
在门外停驻片刻,正欲推门而入,咯吱一声,门开了,浓郁刺鼻的脂粉香扑面而来,谢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咦?这位道长,傻站在这里作甚?奴家恭候许久,快请进来罢。”
谢爻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卷红纱缥缈而至,脂粉香愈浓,他对香料过敏,喷嚏连天睁不开眼,就被女子一把拉入闺房中,一个踉跄还扑到人家怀里,好巧不巧,手还按在那抹……柔软的酥胸上……
好在他是个性冷淡。
“姑娘你认错人了,在下并非你所等的客人,”他慌忙站直了身子,下意识将碰过姑娘的手在衣摆处擦了擦:“是我擅闯此地让姑娘误会,实在抱歉。”
如此说着,喷嚏仍止不住,他捂着口鼻狼狈不堪正欲离去,却被姑娘一把拉住:“道长何必来去冲冲,此处只有缘人进得来,今日你我得见定是天意,就让奴家好生伺候一夜罢。”
“姑娘不可自轻——”谢爻忙甩开手,却觉天旋地转斗转星移,坠满红色鲛绡的闺阁仿若盘丝洞,这长乐坊别与寻常勾栏之处,便在于从建筑格局到屋中摆设都严格遵循“房中卦”,四周刻满合欢符,又得媚灵加持,能让客人体验到云雨极乐。
脚下一个踉跄,只觉红绡炫目,转眼便跌坐在床榻上——
“道长,奴家替你更衣。”软糯娇俏的声音游离在耳畔,兰香拂耳,谢爻内心毫无波动……只这床榻似被施以秘法,他只觉浑身软绵绵气力尽失。
女子冰凉纤细的手抚上他的喉结,挑逗般摸索着:“道长生的好俊俏。”
“姑娘自重,我本寻一妖物误入此地,并无……冒犯之心。”谢爻被她摸得汗毛直立,声音听起来有一丝颤抖,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气息紊乱情动难耐……
“道长何必如此拘谨。”女子说着将手朝他腰间一拉,束带骤松,外袍松垮垮的滑落。
“……”谢爻无语,先前屡战屡败就算了,现在还要被逼*奸,呵呵。
可是逼也没用,他真的……毫无动静。
中衣的衣襟敞开,露出瓷白的胸脯,女子朝他的心口轻轻吹气:“道长真是一副好皮囊,倒比奴家更白净呢。”
“……姑娘,我真的无心与你云雨,你若需要银子灵石,我给。”他被摸得阵阵恶心,彻底放弃了,直言不讳。
女子眸色闪了闪,顿住了,面上一阵白一阵红似颇受打击,片刻又不甘心地猛然伸手朝他身下探去,更气了,恼羞成怒道:“道长忍耐功夫了得。”
“过奖,所以,放手?”那处被人握在手里的感觉并不怎么好。
女子娇俏的面孔抽了抽,晓得对方对云雨之事并无兴趣,再如此强迫不过自取其辱,正欲起身——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外踢开了,谢爻与压在他身上的女子齐齐转头。
绰绰烛影之中,谢砚面色晦暗:“九叔,天在水买好了,走罢。”
“……好……”谢爻愣愣的,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转头对压在他身上的女子道:“姑娘,请你从我身上起来,有劳。”
女子瞧了眼俊俏阴鸷的少年,又瞧了眼谢爻,问道:“他是谁。”
“我儿子。”谢爻脱口而出。
“原来如此,好罢,”女子还算有些羞耻心,不至于在人父子面前为所欲为,正当谢爻松一口气的时候,女子笑盈盈转向谢砚道:“小郎君,你爹他,不大行。”
“……”谢爻不想玩儿了,咬舌自尽算了,投什么胎。
谢砚冷冷的扫了衣不蔽体的女子一眼,女子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言,乖乖从谢爻身上起身,草草拢了拢松散的头发,懒懒步出屋子。